女主播被網暴,她哭得梨花帶雨要來我家躲著,我才知道原來老公是她的榜一大哥。
我拒絕,卻被他責怪:“你也是女人,露露一個小姑娘,你要有同情心,幫幫她。”
女兒也在一邊兒點頭附和:“媽媽,你從小就教我有愛心!你不能自己說話不算數!”
老公和女兒不顧我的阻攔,強行讓女主播住進來。
一進門,她就看我養的小刺蝟不順眼,要扔出去,我不肯。
第二天,我就在寵物紙錢網店收到了給小刺蝟的訂單,和它被剝了皮的照片。
我想質問,父女二人對我怒目而視,用血淋淋的刺蝟皮狠狠劃爛我的臉。
“都怪你,這畜生弄傷了露露的臉,你得替它賠罪!”
可他忘了,刺蝟是求婚時他送給我的,許諾隻向我一人卸下防備。
是時候,離開薄情人和白眼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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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資格要回那畜生的皮?”丈夫陸恒斜睨了我一眼。
他放下手中為徐露調製的養顏玫瑰茶飲,半倚住冰箱上。
“露露是大主播,她的臉有多重要你知道嗎?刺蝟皮正好曬幹給她補身體。”
他的冷漠和對另一個女人的偏愛,讓我對過往的留戀灰飛煙滅。
嘟嘟對我的陪伴勝過家人,我不能容許它死去後還要進凶手的肚子。
“陸恒,我們離婚吧!把嘟嘟還給我,我要給它下葬!”
“離婚?你覺得你隨便威脅一下我,我就會原諒你對露露犯的錯?”
他玩味地勾起嘴角,厭惡轉頭,不再看我臉上猙獰的傷口。
“像你這樣是非不分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妻子,更不配做我女兒的母親。”
“你什麼時候願意認錯,什麼時候再回家見我和女兒。”
他淡定自若,繼續往玫瑰飲裏放入冰糖,仿佛我不存在一樣。
可我早就想好了遠離他和女兒。
我從包裏掏出一份離婚協議。
他狐疑的看了看桌上的離婚協議,又看了看我冷漠的臉。
隨手拿起來翻了翻又扔了回來。
“你又在裝什麼?還有道具,就是為了讓我原諒?”
“我說過隻要你認錯,不再念叨那畜生的事,咱們夫妻這麼多年,我不會再跟你計較......”
“你有完沒完!你把我當什麼了!”
因為麵部表情太激烈,牽扯到了我臉上的傷口,鑽心的疼。
陸恒愣在原地,手舉著杯子不動。
“好啊,戚竹,學會頂嘴了,這麼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既然要離婚,什麼都別想帶走!”
杯子磕到桌麵,出現長長的裂痕。
“好。”我低垂著眼,心仿佛被拉扯著撕裂。
我不禁想起,婚前是他握著我的手,溫情地默默向我許諾。
願為我扛下一切風雨,隻需要我在家中燃燈等候。
這些年我任勞任怨,扶持丈夫,照顧女兒,卻落得個一無所有。
真是可笑至極。
“離婚了,女兒隻能歸我,我不會再允許你見她。”
他緊緊握著杯子,指節泛白。
“隨你。”
杯子徹底碎裂,崩了一地。
我一轉身女兒就站在房間門口,舉著粉紅色的賀卡,用手撕了粉碎。
2.
“你竟然這麼惡毒,害了人還死不承認,你不配做我媽媽!”
我的心隨著她手中的賀卡碎了一地,這張賀卡一直被我珍藏。
母親節,幼兒園老師讓孩子給母親寫信,她在上麵歪歪扭扭寫了“我愛你媽媽”。
卻為了沒見過幾次麵的女人,親手撕碎。
“你不是教我做錯事要道歉,你去向露露姐姐道歉!”
露露姐姐?徐露年紀比我年紀還要大上幾歲,就因為我操勞憔悴,徐露保養得當,就得喊她姐姐?
一個兩個都逼迫著我給凶手道歉?
這還是我的家嗎?這裏還有我的家人嗎?
看到嘟嘟的慘狀,我回到家想要個說法,陸恒卻指著徐露臉上微不可查的傷口,非要我向她下跪道歉。
我不肯,他利用體型差把我的頭狠狠壓在沙發上,用嘟嘟的刺,一下一下劃破我的臉。
無論我怎樣撕心裂肺的哭喊,他都無動於衷,就像麵對一個死物,直到我的血浸透了沙發。
更諷刺的是我的女兒,她甚至在一旁拍手叫好。
“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這是你跟我說的,媽媽。”
陸恒慢條斯理地擦掉手上血汙。
“這次是給你的教訓,下次你再害人可就不止這麼簡單了!露露可是公眾人物,我要保障她的安全。”
滑落到冰冷的地板上,我的臉已經麻木一片。
我在醫院休養的一周,臉上裹滿了紗布,連進食都費勁,隻能輸營養液。
我的丈夫和女兒卻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可是我總能在手機上刷到,陸恒為徐露一遍又一遍發澄清視頻。
即使評論罵聲一片,即使一次次被舉報下架。
徐露也哭唧唧的錄視頻感謝陸恒,還曬出了與陸恒和女兒在旋轉木馬前的合照。
女兒坐在木馬上張開雙臂,開懷大笑。
陸恒和徐露依偎在一起,兩手共同比出心形。
誇一家三口幸福的評論,她每個都點了讚。
如今好不容易再見女兒,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媽媽,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媽媽,你要是還不分對錯,你就再也不是我媽媽了。”
我盯著她的眼睛,這眼睛長得最像我,可也隻有眼睛像我了。
陸恒走過來一把推開了我,我一個趔趄沒站穩,倒在杯子的碎瓷片上。
手心鮮血湧出。
陸恒臉色漆黑,將手邊的紙丟到地上。
“又用起苦肉計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露露的痛苦你也體會過了,怎麼還不知悔改?”
他拇指和食指用力掐了掐皺緊的眉頭。
看著眼前同仇敵愾的一大一小兩人。
我心如刀割,像被淩遲一樣。
“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徐露,是你們。”
“好好好,我看你真是沒救了。”
我顫巍巍地舉起浸滿鮮血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麵前。
陸恒沉默半晌,盯著我的眼,我卻不看他。
“鐵了心是吧?隨你。”
他一把從我手中搶過協議書,簽了名直接扔回地上。
“別再讓我見到你,我一見你那張臉就覺得惡心!”
“媽媽,你真讓我失望!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女兒站在他身後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你以後再也不是我媽媽了!”
我早已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我滿屋翻找,終於找到了嘟嘟的皮。
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後,我打給了我的員工。
“小圓,幫我查查給嘟嘟下單的那個賬號。”
“小竹姐,收貨地址也在博雅園,好像是你家樓下啊。”
小圓撓了撓腦殼,困惑地看向我。
樓下?樓下那對夫妻經常不在家,他家也有個小姑娘叫萱萱,我常叫萱萱來我家吃飯。
陸恒不理解,他總說“你真是吃太飽了,自己女兒照顧好了嗎,還多管閑事。”
女兒在他的影響下,也開始自私起來,不允許萱萱和她一起玩玩具。
“我知道了。”
那就對了,知道嘟嘟的名字,又願意為嘟嘟買寵物紙錢的,也隻有她了。
雖然在陸恒和女兒的反對下,萱萱不再來我家,但是她在小區見到我仍然會甜甜打招呼,笑出兩個小梨渦。
不過我家套餐包括紙紮房子,紙紮女仆等等,手工價格不便宜,她一個小朋友有那麼多零用錢嗎?
“小圓,把打包好的快遞給我吧,我親自送去。”
走到門口我又想到了什麼,“訂單幫她退掉,怎麼能讓小孩子花錢。”
開車又回到小區樓下,我心裏沒有半分波瀾,哪怕知道我親手布置的家已經沒了我的位置。
可我沒想到,迎麵徐露挽著陸恒的胳膊走了出來。
見到我,她連忙放下了手。
“小竹姐姐,你不要介意,我身體不舒服,容易摔倒呢。”
陸恒厭惡地看了我一眼,連忙抓住她的手又放了上來。
“沒事的露露,她不會那麼小心眼。”
“怎麼了,這回不強了?我可告訴你,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我無動於衷,半分眼神都不施舍給他。
“誒呀!”徐露夾著嗓子驚呼一聲。
“姐姐,你怎麼送上快遞了,好努力啊,不像我,還要靠恒哥哥,一點都不獨立!”
她低垂下眼,可我卻沒有錯過她嘴角的弧度。
“獨立?你的獨立是送快遞。我什麼時候讓你受過這種罪?”
送快遞算什麼,哪比得上丈夫和女兒往我的心上捅刀子。
陸恒大男子主義,從不允許我外出工作,我隻能放棄自己的專業能力,開起了寵物殯葬用品網店。
“說完了嗎,不要打擾我。”
我毫不客氣盯住陸恒的眼睛。
他眼裏閃過詫異,竟放開了徐露的手,走上前要拉我。
“別鬧了,小竹,趕緊回家,讓別人看到我陸恒的妻子送快遞,簡直是丟我的臉。”
自食其力丟臉,把別的女人養在家裏光彩?
“陸恒,”我一字一字清晰無比,“我們離婚了。”
陸恒的手僵在原地,連退了幾步。
“你是認真的?”
“你不要女兒,也不要這個家了?”
懶得看他的反應,我轉身走向樓梯,隻丟下一句話。
“離婚協議你簽過字了。”
一抬頭,樓上一大一小在看著我。
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牽著萱萱的人怎麼是他?
4.
“所以,你們已經離婚了?”
眼前人和記憶中重合,眉眼依舊,麵容更鋒利了些。
中學時代總是有很多無疾而終的感情,我和他算一段。
高二時,穆淩川一聲不吭轉學離開,從此杳無音訊。
“對,事情就是這樣。”
我蹲下身握著萱萱的小手,“萱萱,是你為嘟嘟下的單嗎?”
萱萱垂頭喪氣的,再抬起頭,眸子淚花盈盈。
“姨姨,我和小叔叔下樓玩的時候看到,嘟嘟躺在垃圾桶裏,它......”
穆淩川拉過萱萱,拿起零食塞到她手裏,讓她進屋去玩會平板。
“我來說吧,我們看到垃圾桶裏毯子包著什麼東西,萱萱一眼認出是你家嘟嘟的毯子。”
他頓了頓,“樣子很慘,怕萱萱害怕,我就把它埋下了。”
我心裏刺痛,嘟嘟已經陪了我五年了,老得快走不動了。
隻有它永遠不會傷害我,麵對我收起渾身尖刺。
“你記得埋在了哪裏嗎,帶我去看看嘟嘟。”
他伸出手想摸我的頭,又默默收了回來,看向一邊的快遞盒子。
“好。我們這就去,帶上萱萱,她很喜歡嘟嘟,還怕嘟嘟在下麵過得不好,纏著我拍下了你這一單。”
剛抽芽的樹下,一個孤零零小土包。
接過萱萱手中的小鏟子,我將嘟嘟完完整整葬在了這裏。
連同它最愛的玩具,零食,還有紙房子和仆人。
如果被愛的小寵物有來生,希望嘟嘟成為我的孩子,我還做媽媽。
萱萱胖乎乎的小胳膊圈住我,靠著的她小小的胸膛,心裏一股暖流。
回家的路上,萱萱左手拉著我,右手拉著穆淩川,宛若一家三口。
小區樓下,女兒在搶小朋友的玩具,反被推到地上。
見我來了,她惡狠狠瞪了那個小朋友一眼,朝我跑過來。
“你完了,我媽媽來了。”
“媽媽,你知錯了對吧,我原諒你了,有人欺負我快揍他!”
她臟兮兮的小手塗抹在我的裙子上,斑斑點點的黑印。
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善良懂事的小女孩,如今怎麼變成了這樣,我心中一片悲涼。
“我不是你媽媽了。”我扒開她的手指,“你親口說的。”
她震驚地盯著我,緩緩看向旁邊的萱萱。
“是你,你搶走了我媽媽,我要打死你!”說著朝著萱萱揮舞起拳頭,被穆淩川一把製住。
“你欺負自己的媽媽,有什麼資格要求媽媽愛你!”
看著他義正言辭的樣子,我心中又堅定了一分。
“住手!放開我女兒,戚竹,這野男人是誰?”
“怪不得你要離婚,就為了他?你就這麼不安分?”
是陸恒和徐露來了,他一把將女兒護在身後,惡狠狠盯著我。
“姐姐,恒哥哥一直惦記你,沒想到你已經有了別的男人呢!我要是你可不舍得他傷心。”
徐露戲謔地看著我,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正要開口,穆淩川卻站到了我麵前。
“阿竹已經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你們繼續糾纏、惡心她,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牽起我和萱萱的手轉身回家。
進了家門,他支開萱萱,緊緊握住我的手。
“阿竹,你到底有沒有看到我給你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