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國寶級陶瓷修補師,卻在一次重要的直播時突然心悸暈倒,將價值千萬的陶瓷打碎。
幸好老公及時讓我們的學生頂上,才避免造成更大的失誤。
學生沈嫣一戰成名,網上清一色全是誇她懂得應變,專業能力又強的言論。
而我卻被罵得狗血淋頭,大家紛紛譴責我對待工作不認真,差點損毀寶物,並讓我滾出陶瓷修複圈。
更有甚者竟因我的心悸抽搐,誣蔑我吸毒。
再次醒來時,我卻聽見老公韓書銘和沈嫣的談話:“老師,這樣做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恢複意識後的第一件事,我便想趕快去尋找那天被打碎的陶瓷文物,想盡量修複它。
可身體卻沉重地起不來,眼皮也像被什麼壓著似的抬不起來。
迷茫中,老公韓書銘的聲音傳進我耳中。
“她現在就是個廢人了,你盡管放心大膽去做。”
“可是老師,這樣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是我和老公最得意的學生沈嫣。
“放心,我在她每天喝的紅棗茶裏都放了藥,現在就算醒了,雙手也會落下抽搐的毛病,再不能修補陶瓷了。”
我心裏一驚,原來韓書銘每天都泡給我的紅棗茶,裏麵竟放了藥!
“嫣兒,我和你師母的感情早就淡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和她離婚。”
“隻等她雙手殘廢徹底離開修複界,我就接你和孩子回家。”
“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傷害到肚子裏的孩子。”
我心痛地難以複加,韓書銘竟和沈嫣有了孩子!
“現在林聽晚的名聲已經毀了,我還放出了她吸毒的消息,過不了多久,她就得銷聲匿跡了。”
“到時候我就接你回家,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聽到韓書銘肆無忌憚地密謀怎麼傷害我,我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原來十年間的風雨相伴,也敵不過更加年輕的容顏。
我和韓書銘相識與大學,那時候我們倆是同一個導師,通過修複陶瓷,我們相識相知。
當年因沒想到辦法修複,我曾數次想放棄這個行業,是他幫助我鼓勵我,才讓我走到現在。
我曾一度認為,他將會是我的心靈伴侶。
“謝謝老師了,可是這樣會不會對師母太殘忍了?”
“沒事,等以後我們離婚的時候,我會給她一大筆補償的。”
“你現在隻管好好做你的工作,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取代她了。”
韓書銘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老師,可是師母僅僅隻是手抖的話,那會不會很快恢複呀?”
“要不然我們讓她永遠都不能抬起胳膊,怎麼樣?”
沈嫣想到了對付我的辦法,語氣竟有一絲激動和興奮。
這個我教了三年的孩子,竟和我老公一起,背叛我,想毀掉我!
我拚命掙紮,想睜開眼睛反抗這一切,可絲毫不能動彈。
“我已經給她打了麻醉劑,想必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你若是不放心,就去做吧,不要讓別人知道就好。”
韓書銘冷漠道,似乎躺在病床上的是個陌生人,十年感情毫無一絲眷戀。
“好啊。”
我聽見沈嫣興奮地向我走來,我像砧板上的肉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師母,別怪我們,誰讓你擋著我的路呢?”
手背傳來一陣冰涼,像是針尖刺破皮膚。
再醒來時,我發現我的手,動不了了。
韓書銘在我身邊,哭紅了眼:“允舒,即使你的手再也不能動,我依然會陪在你身邊。”
“我們共同熱愛的陶瓷修複事業,就讓我和沈嫣為你傳承下去吧。”
沈嫣也在一旁擠出兩滴眼淚:“師母放心,我一定替您做好陶瓷修複。”
我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既然這麼想讓我給他們鋪路,那就別怪我無情。
2
韓書銘替我擦擦眼淚後,吻了我的額頭。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過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盡力恢複。”
“不過繼續做陶瓷修複工作,恐怕比較困難了。”
陶瓷修複需要極致的細節,我的手就算恢複了,也會落下手抖的毛病。
我沉默不語,韓書銘歎了口氣。
“你好好休息吧,我和沈嫣去給你準備晚餐。”
兩人離開後,我才哭出聲來。
我最愛的陶瓷事業竟由曾經最信任的愛人親手斷送。
手臂因那支藥而肌肉萎縮,傳來一陣刺痛,控製不住地抖動起來。
我翻身起來想用力壓住因疼痛而抖動的雙手,一切卻無濟於事。
最終我痛得昏死過去,眼淚也浸濕了枕頭。
迷糊中,我聽到韓書銘和沈嫣的聲音。
“老師,現在網上輿論都對我有利,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博取更大的流量?”
我強迫自己清醒起來,走到門口,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現在網上大多都集中在你的專業技能上,要是這時候你提出會好好照顧曾經的師母,那一定會再次博得好名聲。”
“而且我已經放出了宋允舒更多負麵消息,到時候你不計前嫌,繼續照顧她,這樣才能顯示你的仁義。”
透過窗戶,我看到沈嫣挽著韓書銘的胳膊,兩個人在密謀,怎麼讓我身敗名裂。
密謀完大事後,沈嫣又撒嬌道:“老師,那你什麼時候娶我啊,我等得了肚子裏的孩子可等不了。”
韓書銘摸了摸沈嫣的肚子:“快了,總要讓宋允舒自願離開,我們才名正言順。”
我的心揉作一團,隻覺無比窒息。
怕韓書銘發覺,我回到了病床上。
不一會兒,二人帶著晚餐進來。
“允舒,快來吃飯了,這可是嫣兒親手給你做的。”
“你手不方便,讓嫣兒喂你吃吧,我剛好有點事,得先出去一趟。”
交代完事情後,韓書銘離開病房,隻剩我和沈嫣。
沈嫣此刻本性暴露,對我一臉不屑。
“師母,你知道為什麼你的病會這麼嚴重嗎?”
“那是因為老師疼我,想讓我取代你的位置。”
我冷笑一聲:“你也配?”
沈嫣仿佛被說中了,突然癲狂,她將滾燙的粥一勺一勺往我嘴裏塞。
“我不配,那你配嗎,霸占著老師這麼多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的舌頭被燙到,使勁將粥吐出來,弄到了被子上。
“你看,這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海鮮粥哦,還是老師買的海鮮呢,你可要多吃一點。”
灼熱感充斥著我的口腔,燙地人生疼。
我海鮮過敏,韓書銘是知道的,隻是忘了,抑或是故意的。
盡管我努力吐了出來,可還是有部分咽了下去。
滾燙的鹹粥在我胃裏翻滾,泛起一陣惡心。
“師母,你摸摸我的肚子。”
沈嫣拉著我的手放到了她肚子上。
“這裏可有我和老師的孩子哦。”
“老師告訴你他是丁克吧,可他願意和我生孩子呢。”
我曾想要一個孩子,可韓書銘總以丁克為由拒絕。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集中在右手上。
沒想到奇跡竟發生了,我的耳光,重重落在沈嫣臉上。
沈嫣措不及防,被扇倒在地上。
“你的手?這不可能?”
門外傳來韓書銘的腳步聲,沈嫣立馬換了一副姿態。
“這是怎麼了?”
3
韓書銘立馬去扶地上的沈嫣,沈嫣卻不肯起來。
“老師,師母突然發脾氣,打翻了粥,是不是嫌我伺候的不好?”
韓書銘看向我,又看到被子上殘留的粥,皺了皺眉:“允舒,嫣兒她也是一片好心才來照顧你的。”
沈嫣又哭訴:“我扶師母下床走走,師母卻嫌我煮的粥不好喝,將我扇倒在地上。”
“她還說,就算她死了,我也別想取代她的位置!”
韓書銘哄著將沈嫣扶起來輕聲安慰,他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已然超出了師生範圍。
“宋允舒,你有點過分了!”
“你自己不小心吃壞了東西,導致那麼重要的陶瓷差點被毀,要不是嫣兒幫你挽救,你早就被罵死了。”
“現在嫣兒來照顧你,你卻還這麼對她,你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嗎?”
“我看讓你手癱瘓,還是有些輕了!”
韓書銘冷漠地說出這句話時,我近乎呆滯。
如果之前還對他留有一絲期待的話,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我手為什麼癱瘓,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盡量使自己語氣平淡,可還是有一絲顫抖。
“當然是你自己不小心,還能怪得了別人嗎?”
韓書銘毫不在意,似乎他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老師,師母還嫌我喂的粥太燙,往我臉上吐呢。”
韓書銘眼裏的厭惡不加掩飾。
“宋允舒,你曾經也算是個知書達禮有家教的大家閨秀,可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我帶嫣兒檢查一下身體,可別被你打出什麼事來。”
說罷他帶著沈嫣出去,不再看我一眼。
傷心加失望混雜在一起,我無力地趟在床上。
我的皮膚開始泛起小紅點,變得又癢又痛。
胃裏也不住地翻滾著,呼吸變得困難。
我想求助醫生,卻夠不到床頭的按鈴。
症狀越來越嚴重,我隻得將希望寄托於手邊的手機。
用盡全力撥通韓書銘的電話後,傳來一陣忙音。
打了三次後,他終於接了。
“我......我身體好難受,應該是過敏了,你能幫我叫一下醫生嗎?”
“你是手有問題,怎麼會過敏,下次找個好點的借口吧。”
“嫣兒被你推的摔倒都沒事,你怎麼裝病也不裝得像一點?”
“別演了,我帶嫣兒檢查完身體後,你給嫣兒道個歉吧。”
電話那頭傳來醫生的聲音:“52號孕婦家屬呢?”
韓書銘急忙回應:“這裏。”
他不帶一絲猶豫,掛斷了電話。
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在寂靜的病房裏格外刺耳,我的呼吸愈發急促,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起來。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側身將穢物吐在了床邊。
身體的極度不適讓我幾乎失去意識,但強烈的求生欲讓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夠到了床頭的呼叫鈴。
幾分鐘後,護士急忙趕來,經過一係列救助後,我的症狀逐漸緩解,意識也慢慢恢複。
手機消息振動,我顫抖地打開。
沈嫣發了一條朋友圈,一張孕檢單格外矚目。
另一張是兩隻手握在一起,男士無名指上的戒指格外熟悉。
沈嫣的消息彈出:“師母,我和孩子都好哦,你還好吧?”
這明晃晃的挑釁,我隻覺心痛。
4
再次見到韓書銘,是在七天後。
我的過敏和手臂,已經恢複的不錯了,隻不過手還是抖得厲害。
醫生說可以回家休養了。
韓書銘來接我回去:“這幾天出差,沒來照顧你,你想清楚了嗎?”
什麼出差?我每天都能看到沈嫣小號發的朋友圈。
韓書銘帶著她去旅行了,那個春暖花開的地方。
他們親手將我拉進寒冬,自己卻奔向春天,這不公平。
我沒說話,韓書銘隻當我還在慪氣。
將我接回家時,沈嫣已然擺出一副女主人姿態。
她穿著我新買的絲綢睡衣:“師母回來了,快坐。”
我看著沈嫣那副得意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但我強忍著,麵上保持著平靜。
沈嫣故意在我麵前晃來晃去,還不時用手輕撫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中滿是挑釁。
“滾開!”
我忍無可忍,向沈嫣吼道。
沈嫣又擺出一副可憐樣,韓書銘立馬變了臉色。
“宋允舒,你別太過分了!”
“那天你欺負嫣兒的事,還沒向她道歉呢,怎麼?今天你當著我的麵還要再欺負她一次?”
沈嫣又掛起兩滴淚:“沒事的老師,都過去了。”
“你是脾氣好,可我也不能讓人肆意欺負你!”
說著他抓起我的手,惡狠狠道:“給她道歉!”
我的手腕被捏的生疼,硬生生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韓書銘這才放手。
我不願再理他們,徑直走向房間,想休息休息。
可走進我的房間時,房間卻已然變了樣子。
我的各種陶瓷圖鑒,曆史典籍,還有各種修複器具,全都不見了蹤影。
還有我寫完一半的論文初稿,也不見了。
全部換上了育兒知識以及嬰兒用品。
“這是怎麼回事?”
我拎著育兒書,甩到沈嫣臉上。
“師母別生氣,我隻是提早做好準備而已,你那個房間,以後會改成嬰兒房的。”
此刻韓書銘也不掩飾了:“不就一個房間嗎,讓給嫣兒又怎麼了?”
沈嫣聞言更加猖狂:“你的破東西我都放到那邊的保姆房了,小是小了點,不過你一個人住也不錯了。”
“那我的東西呢?我的器具,我的研究論文,還有我的典籍書?”
比起住哪,我更關心我的東西。
“師母,你手都動不了了,還在想你的那些破玩意兒啊?”
“你已經不能修複陶瓷了,甚至以後連拿東西都困難,那些沒用的我都扔了。”
“可是那是我的東西,你沒權利那麼做!”
我近乎怒吼著說出這句話。
沈嫣被嚇了一跳:“行行行,不就是些破爛嗎,我都一起扔箱子裏了,別再來煩我了。”
我聽後心急如焚,轉身就衝向保姆房。
推開門,隻見房間角落裏堆著幾個雜亂的紙箱,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顫抖著雙手,迅速打開紙箱,裏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陶瓷圖鑒被折角,修複器具也有損壞。
而我耗費無數心血的論文初稿,紙張被揉得皺巴巴,上麵還有幾處明顯的汙漬。
看到這一幕,我的眼眶瞬間濕潤,這不僅是我的物品,更是我多年的心血與熱愛。
同是從事陶瓷修複,他們必然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重要。
所以他們是故意的,沈嫣是主謀,那韓書銘就是幫凶。
我不動聲色,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