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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護士調整輸液管時嘀咕:

“上個月3號手術室摘的那顆心,聽說要運去迪拜?“

麻醉師壓低聲音:

“靳家專機每周三飛中東,你當那些富豪移植的器官哪來的?“

麻藥勁上來時我手指頭直抽抽,恍惚看見護士往我胳膊上紮留置針。

心電圖變成直線前,我似乎有了臨死前的走馬燈。

那時候我跪著給他磕頭,腦門砸在地磚上咣咣響。

哪想得到這王八蛋玩的是分期付款。

我爸的命換我的腎,我的子宮換林婉柔的命。

最後一絲意識消失前,林婉柔的笑聲傳來:

“司寒,用她的子宮代孕我們的孩子吧...“

靳司寒的應答聲模模糊糊傳過來。

“我答應你。”

麻醉麵罩粗暴地徹底壓下來時,我舌尖嘗到血腥味。

不知是咬破了嘴,還是這顆心早就爛透了。

再次醒來,病房裏消毒水氣味濃重刺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病號服下擺浸透的血已經發黑,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流幹淨了。“

護士掀開被單,動作粗暴得像在翻檢貨物,

“靳總說子宮感染,一起摘了。“

我猛地撐起身子,輸液針頭扯得手背生疼:

“再查一次!上周胎心監測明明——“

上周產檢時醫生明明說胎心穩得很。

我抓著床單往手術室外爬,血在瓷磚上拖出長印子。

“鬧什麼?靳總簽的字在這兒!”

護士踩住拖在地上的輸液管,手術車撞上床沿的巨響:

“讓他親自來說!讓他親口說不要這孩子!”

護士掰開我腿往架子上捆,我踹翻了鐵盤:

“那是他的種!是他喝醉了強,,,”

兩個護工一左一右按住我的肩膀。

“靳總說您這子宮留著也沒用。”

護工將碘伏擦過小腹的涼意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弓起身子去搶手術刀,卻被按得更狠。

我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喊:“靳司寒!”

回應我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我咬破護工的手腕,血腥味在嘴裏漫開,

“你連親骨肉都殺!“

而隔壁傳來林婉柔帶笑的聲音:

“司寒,寶寶名字我想叫念柔...“

我渾身僵住,血順著大腿根往下淌。

手術燈再次亮起的瞬間,器械盤裏的彎鉗閃著冷光。

我的大腿被架上支架時,等候著無盡的折磨

“把子宮處理幹淨。”

主刀醫生對助手使了個眼色,

“全程按靳總吩咐,不能有一絲失誤,不然獎金就到不了手。”

我終於明白,在這件手術室的醫護人員全都是惡魔的助手。

手術刀劃開皮肉的瞬間,消毒水混著血腥味猛地衝上來。

這味道太熟悉了——

新婚夜他嫌床單臟,逼我跪著擦了三遍地板。

隨著一係列鉗子在我的腹中搗鼓,我的心徹底死了。

“子宮摘除完成。”

醫生把血糊糊的東西扔進托盤,鉗子碰出“當啷”一聲。

心電監測儀的聲響越來越慢。

我盯著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針眼。

原來每次“抽血檢查“,都是在給林婉柔的胎兒備血。

最後一針麻醉推入前,走廊傳來靳司寒冰冷的聲音:

“都切幹淨了吧,這下可以永絕後患。”

我突然咧開嘴,血從牙齦滲出來。

三年前他遞給我爸腎源合同時,那時候我因為感激而抖著手簽賣身契。

怎麼會都想到連子宮都是抵押品?

窗外炸雷劈下,手術刀上的血珠映著閃電。

我想起了結婚那天的雷聲,原來是老天爺在笑我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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