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校霸霸淩後，我主動做了校霸的心機閨蜜，開始變著花樣捧校霸的臭腳，讓其膨脹的不可一世。

多虧有我的摻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腹背受敵，每天忙於處理跟各個不同朋友之間的關係。

最終讓她高中三年，除我以外的沒有其他一個朋友。

“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了，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吧？”某天，校霸委屈巴巴的跟我說。

我笑了：“不會的。”

把你送進監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1

高一那年我隨著爸媽一起來到了城裏，連帶著也轉了學。

可我從鄉下轉來城裏的第三天，就遭到了一場空前的校園霸淩。

彼時的我，還不知道“校園霸淩”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當我是村裏來的，大家不喜歡我也情有可原。

但事情的起因。

隻是因為同桌周若若要出去，而我沒有恭恭敬敬的起來給她讓位，隻是往前挪了挪凳子。

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直接一腳踹在我凳子上，害的我人仰馬翻。

她盯著我破口大罵：

「你一個鄉巴佬，竟然也敢瞧不起我？」

我仰起頭看她，漂亮的臉上全是不耐。

她低頭看我：

「看什麼看？鄉巴佬啊你！」

我悶不做聲，擺好凳子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放學後，周若若帶著幾個人把我堵在巷角，一邊抽著煙一邊輪流扇我巴掌。

在看到我蜷縮著身子抱頭痛哭時，周若若揮開麵前的兩個嘍囉，一腳踩在我身上：

「給臉不要臉，剛轉來就敢招惹我，還不去學校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從她們零零碎碎的話語中我聽出來了。

周若若是一高的校霸。

不僅是能打愛打，更重要的是這張臉，讓她穩坐一姐的寶座。

但前幾天她運氣不好，剛被隔壁學校不好惹的男校霸警告了。

心裏本就不爽，又碰上我這麼個軟柿子，可不得好好發泄發泄。

是我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們打累了，周若若也看膩了。

她吐了口氣：

「行了，收攤。」

我頂著滿身的腳印和灰仆仆的頭發，就這麼回了家。

我爸媽隻忙於賺錢，他們隻是看了我一眼，淡淡的來了句：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學習，有能力的話再搞好同學關係，爸媽都是農村人，你別給我們惹事兒！」

我點了點頭。

打碎了牙往肚裏咽。

第二天，我裝作無事發生，在受傷的地方貼上了創可貼，照常去上學。

前一天挨打的事兒，我誰都沒說。

大概是覺得我真好欺負，從那天以後，周若若的眼神就黏在了我身上。

我梳辮子，她罵我不檢點、狐狸精，一個鄉巴佬還想勾引男生。

我剪了短發，她又說我是黑黢黢的土猴子。

我自習課學習，她說我的翻書聲打擾了她睡覺，說我是在裝逼。

我自習課睡覺，她說我呼吸聲大，讓我滾出去睡。

總之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托她的福。

我的桌兜裏塞滿了垃圾。

椅子上被人故意滴了黑墨水和紅墨水，還抹了粘性十足的502。

走過路過的人都說我身上“巨臭無比”，給我起各種難聽的外號。

那些見風使舵的男生更是天天盯著我正在發育的身子，叫我“奶牛”，天天給我分配一個老公。

“舒小雪是你老婆”這句話，在我們班成了侮辱別人最鋒利的劍。

自從我來了以後，上一個被他們這麼欺負的可憐蟲也擺脫了自己的命運，搖身一變成了霸淩我的其中一員。

我被全班針對以後，玩夠了的周若若就不再針對我了，反而每天坐在我身邊，看著別人欺負我，哈哈大笑。

一日午後，周若若帶著她的小姐妹又在班門口霸淩其他人的時候，我看了過去。

被欺負的人匍匐在地上。

她們逆著光，像天神一樣站在人家麵前，臉上是滿滿的高傲。

風暴中心的周若若，更是像神祇一樣，好看的臉上全是戾氣。

而這一切，其他人都視若無睹，仿佛校園霸淩在這裏是最正常的事。

這一刻，我突然有一個念頭。

求人不如求己。

勾踐尚能臥薪嘗膽，我又怎麼不能蟄伏在周若若身邊報仇？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唄。

2

自從立下這個想法後，我看周若若的眼神不經意間就熾熱了很多。

大概是太明顯了，自習課上，周若若猛的拽了下我頭發：

「喂，老子觀察你好幾天了，你幹嘛那樣看我？」

「老子可不是同性戀，離老子遠點！」

她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我不語。

隻是在等，等一個打進她團體的契機。

很快，這個機會來了。

班主任的課上，安靜如雞的教室裏突然傳來了一陣短頻快的手機鈴聲還有巨大的嗡嗡聲。

我們是重點學習，校規嚴格，手機這種電子產品更是列在第一位的違禁物。

班主任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誰的手機，交出來！」

周若若睡的半夢半醒，下意識伸進桌兜握起了自己的手機，感受到是自己手機在震動後，她臉色變了。

雖然她不鳥班主任，但被這麼大庭廣眾的逮到還是很沒麵子。

班主任在班裏叫罵了好幾聲。

終於，周若若忍不住了，她把桌上的東西一推，剛準備站起來。

我搶在她前麵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老師，是我的。」

班裏沸騰了起來。

【我操，鄉巴佬還能買得起手機啊？】

【我聽說她爸媽是打工賺了錢才把她接進城裏的，人家肯定有錢啊！】

【牛逼，敢跟老趙對著幹，她不要命辣！】

......

周若若愣了一下，皺起了漂亮的眉。

班主任把課本猛的一摔，朝我走來：

「趕緊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就叫家長了！」

我把之前早就藏在包裏的舊小靈通拿了出來交給了老師。

這手機是我爸退下來的，本來要扔的，是怕我偶爾拖堂無法跟家裏聯係才給我用的。

8塊錢的保號套餐，而且最多隻有一個打電話發短信的功能。

收了就收了，反正我也不用。

班主任將小靈通猛的砸向黑板。

一聲脆響後，小靈通應聲而落，手機卻安然無恙。

班裏笑成一團。

連周若若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班主任快走幾步撿了起來，塞在講台桌兜裏，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上課。

當然，還不忘讓我放學留一下。

下課後，周若若踢了我凳子一腳：

「鄉巴佬，你有病啊？明明是我的東西，誰讓你出頭了？」

「你不會以為你對我好，就能巴結我免得被別人欺負吧？做夢呐？」

「就你這種垃圾貨色，我瞎了眼才跟你玩！想抱大腿也得挑人吧？與其指望我，不如隨便找個男的跟他睡一覺，說不定你就有靠山了呢！」

我擰了大腿一把，眼睛裏續起了淚花：

「沒事，你的手機貴，我的便宜，摔我的，不怕。」

然後垂下了頭，再沒吭聲。

經過一個月的考察，我已經摸清了周若若的性格。

她是典型的霸道慣了，吃軟不吃硬的人。

現在我這副樣子，她倒有些不習慣。

3

“唰”的一聲，跟著周若若的女嘍囉謅起本書就砸了過來。

幸虧我躲得快，否則就砸在我臉上了。

書越過了我，徑直砸在了周若若桌子上。

她噌的站起來，從我身後擠了出去，一腳踹在對方肚子上，放倒了她：

「操你媽的，你眼瞎啊？往老子桌子上扔？」

女孩嚇得連連道歉。

周若若踹了她兩腳，掃了我一眼：

「以後離這女人遠點，跟有病似的，家裏又窮，欺負她有什麼好玩的？」

她們不敢得罪這煞神，跟在她身後趕緊離開了。

這隻是第一步。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換著法的對她好。

但始終保持兩個原則，一不站隊欺負別人，二跟她之間沒有任何經濟利益往來。

跟這種人牽扯上錢的關係，才是最說不清的。

她欺負別人的時候，我誇她威武霸氣、是一高女神。

她被人辱罵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幫她罵人。

她是老師的眼中釘，需要人頂事兒的時候我就自告奮勇替她頂罪。

她跟其他年級的約架，我不會動手、也不敢動手，隻會在她們這邊明顯打不過的時候用報警威脅。

......

那段時間，我爸媽沒少去教務處報道。

他們回去一次，就打我一次。

可在我看來，這隻不過是我臥薪嘗的那顆膽罷了。

時間長了，那群老師把我跟周若若當成了一種人，對我也持放養狀態，不再過問我們的事兒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兩年。

這兩年裏，周若若也從一開始的看不起我，轉變成了我的“朋友”。

她知道我家窮，也知道我不敢動手打人，約架的事兒從來沒有找過我，倒是在學習上處處求我幫忙。

為了給她更優質的作業抄，我愣是奮起學習，將自己的成績一路提到全班第三。

在老師眼裏，隻有兩種人值得她們關注。

一是學習好的，二是不惹事兒的。

周若若一樣都不占。

我勉強占一樣。

在我考到全班第三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不知是成績的原因還是拜周若若所賜，那些之前背地裏使絆子欺負我的人，都不見了。

我的外號也從“鄉巴佬”變成了“女學霸”，成了勵誌的代名詞。

4

人心都是肉長的。

時間長了，就連這麼個邪神也對我另眼看待，把我當成了她的“好朋友”。

高三的時候，在我相繼使招離間了她其他的姐妹後，我就成了周若若唯一的朋友。

我除了不給她錢外，情緒價值給足了她。

因為我的原因，她這麼一個上課睡覺的玩意兒期末考試都進步了20名。

在她的羽翼下，全校都沒人欺負我了。

雖然她們背地裏叫我周若若的跟屁蟲，但那又如何？

她們永遠不會知道我的計劃。

當周若若滿懷不屑的說起自己欺負別人的樣子時，我愣是裝出一副滿滿的崇拜，充分滿足了她扭曲的虛榮心。

正當我在等一個機會報複她的時候，沒想到她卻突然給了我個台階。

我照常坐在她旁邊聽課的時候，突然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了過來：

「小雪，你知道嗎？隔壁班體委今天上學的路上攔住了我，問我要微信呢。」

我扭頭一看。

她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不斷劃拉著屏幕：

「你說他要就要吧，為什麼不加我啊？大男人家的，要微信還不就是證明喜歡我嗎？跟我裝什麼矜持呢！」

她說的這個人我知道。

隔壁班體委祁陽，180+的大個子，小麥色皮膚，打籃球時光膀子露出的8塊腹肌......

雖然臉長的一般，但身材是真的沒話說。

更重要的是，他人品很好。

或許唯一的缺點，就是家世沒有那麼好吧。

他從小就是留守兒童，跟爺爺長大，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給爺爺做飯。

這麼個又孝順又完美的絕世好男人，怎麼就瞎了眼呢？

我看了周若若一眼。

不過想想也情有可原，她雖然惡毒，但因為下了足夠的血本和心思，外表實在美麗。

我出神的時候，她眼前一亮，驚呼出聲：

「呀，他加我了！我要跟他聊聊，看看他到底加我微信要幹嘛！」

語氣帶些驚喜，帶些羞赫。

我皺了皺眉，不經意道：

「我聽過這個人，可是他好像長得不好看誒，你可是咱們學校的校花，配這麼個人有點可惜了吧？」

周若若翹起嘴角，揮了下手：

「看你說的，我就是普通人，什麼校花不校花的！」

「反正我又不跟他結婚，談個戀愛玩玩而已，我看他個子挺高，領出去挺有麵子的，這樣應該就夠了吧？」

說著，不顧我的反應，她調轉身子捧著手機玩了起來。

這一聊，就是一周。

5

當祁陽站在門口等周若若放學，而我們若姐小鳥依人的跑出去時。

我才發現，原來僅有一周的放縱，居然讓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的這種程度。

全校都知道祁陽喜歡周若若，而周若若也沒有不同意的意思。

倆人天天出雙入對，從跑操到體育課。

哪怕是自習課，周若若也要去隔壁班待一會才回來。

對他們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就差倆正主自己官宣了。

我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不行，周若若這種人，怎麼配找到真愛呢？

她就應該吃吃被霸淩人的苦，就應該永墜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借口家裏有事，不能跟周若若一起放學，每天放學就往網吧一鑽。

一方麵，我在學校貼吧開了小號，匿名發貼高歌讚頌周若若的美貌，在其他周若若舔狗的幫忙下，成功開了個校花投票貼。

我買了幾萬的票，又蓋樓又水貼，硬生生從十幾個候選人裏唯獨把她捧成了一高校花。

一來二去，全校師生都知道周若若的校花名頭了。

就連老師都偶爾在課上cue一下她。

被眾星捧月的滋味，顯然讓周若若很受用。

要不是她沒有尾巴，我估計現在都能翹到天上去了。

另一方麵，我又用小小號加了祁陽的聯係方式，假照一給，變聲器一開，我就是遼源劉亦菲。

我發誓，勢必要做一顆擾亂他們感情生活的老鼠屎。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我為期三個月的騷擾下，成功給祁陽心裏種下了“王嘉慧”這樣一個人設。

她聰明、美麗、懂事、孝順，而且還跟祁陽有著同樣的背景，給足了他情緒價值。

在他和周若若生氣鬧別扭的時候，還能站在他的角度想辦法。

AI搜索下，“王嘉慧”跟祁陽說的每句話都找不出一絲破綻。

對祁陽來說，我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合他心意的溫柔菟絲花。

感情升溫後，他主動提出要跟我見麵。

當然，被我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不光拒絕，我還因為他這種“無理要求”生氣了，玩起了人間蒸發。

那段時間，我總能看到祁陽捧著手機悵然若失的樣子，就連跟他撒嬌鬧脾氣的周若若都沒放在眼裏。

比起祁陽，周若若才是我要重點攻略的對象。

她沒談過戀愛，對這第一段感情也頗為重視。

要是真的一顆心栽在祁陽身上，那就不好辦了。

趁著他倆冷戰期間，我又找周若若談了次話。

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勸她再仔細考慮考慮，真的要跟這樣的人處對象嗎？

喜歡她的人這麼多，校內外變著花樣追她的人更是不少，在祁陽這棵樹上吊死，是不是有點虧。

周若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乘勝追擊：

「你大概不知道，自從你倆好了以後，我怕他對不起你，就去向別人打問了一下。」

「反正我是覺得這麼醜的男孩子配不上你，而且咱們女孩子要矜持，不要太主動，可以多考驗考驗他。」

「聽說他家挺窮的，就你腳上一雙高跟鞋，都能頂他一個學期生活費，你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出去吃個飯都得AA製，知道的是你們談戀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包的小白臉呢！領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啊？」

周若若瞪了我一眼。

我趕緊懂事的低下頭，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她不願意聽，但我明白，我的話多少起了點作用。

其實偶爾停下來想想，我也挺對不起祁陽的。

但沒辦法，誰讓他跟誰談戀愛不好，偏偏選了這麼個人呢。

沒過多久，在“王嘉慧”的挑撥下，他倆的感情迅速破裂了。

而周若若也知道了“王嘉慧”這個人的存在，逼著祁陽說出她在哪、到底是誰，要找人打她。

祁陽本來還因為自己的變心對她有所愧疚，聽到這話他也火了。

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頭腦一熱，他當即放下狠話：

「你要是敢動王嘉慧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沒完！別以為整個遼源就你認識社會上的人！你是女孩，我不願意跟你動手，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動嘉慧！」

周若若氣瘋了。

衝著祁陽翩然離去的背影破口大罵，又打又砸。

我在旁邊聽著直想笑。

要是祁陽知道“王嘉慧”根本就是個AI機器人，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6

操場角落，等祁陽離開以後，周若若趴在我肩膀上失聲痛哭，還哭著跟我說她心臟疼。

沒想到隻是一個男人，就能讓她傷心到這種程度。

隻是這麼一點挫折，她就哭的要死要活。

要是身份互換，她天天在學校也被霸淩成那種鬼樣子，估計早就跳樓了。

我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道：

「若若，你別哭。祁陽這個王八蛋，不懂你的好，被別的狐媚子勾走了，那是他的損失！你犯不著難受，你是咱們的校花，追你的人能從這兒排到法國！到時候別說什麼王嘉慧李嘉慧了，就算大明星在你麵前也不是個個兒！」

周若若破涕為笑：

「小雪，還是你對我好！這個世界上能理解我、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當初我還那麼…你，真是我的問題！」

聽到這話，我心裏猛的一痛，但嘴上還是說：

「沒事兒，都過去了。」

「你沒惡意的，我知道。」

「隻要你現在能過得開心，讓我幹什麼都行！你可是我們一高的小公主，誰讓你傷心，就是跟我們全校人過不去！」

周若若心花怒放，嘴角提得高高的，把眼淚一擦，挽著我就往教室走去。

跟祁陽分手以後，周若若學會了抽煙喝酒，還偷偷攢錢去紋身店紋了個花腿。

她發誓“封心鎖愛”。

但她封鎖的方式很奇怪，就是每天換一個曖昧對象。

我親眼見證了她跟不同的男人相識、曖昧、鬧掰、斷聯的每一個階段。

當然，也見證了她的每一次哭泣和高興。

在我的捧殺下，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大美女，所有不能容忍她脾氣、不能給她花錢的人都該死。

這天下午，周若若一反常態，失魂落魄的來了學校。

她無視老師和同學的存在，大咧咧的坐在最後一排空無一人的位置上，從書包裏掏出了啤酒瓶。

她招了招手，我就屁顛屁顛的過去了。

對瓶吹了大半瓶酒後，她抽泣著問我：

「小雪，你說我做錯了什麼？我長得好看，打架也狠，桃花也多，雖然學習不好，但學習不好就是原罪嗎？」

「難道這個世界隻有好學生才配活著嗎？我們這種成績差的人就活該被放棄嗎？」

周若若家雖然還算有錢，但兄弟姐妹眾多，她足足有四五個手足。

她爸像很多冷血的商人一樣，誰學習成績好，誰的生活費和奢侈品就多。

我在捧她臭腳之前，她還能算上班裏中上遊水平。

自從我帶著她一起墮落後，她沉迷遊樂和混社會，成績自然也一落千丈。

現在的周若若，手頭能拿出的錢甚至比我的還要少。

自從跟我熟識以後，這些事我已經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鄙夷的掃了她一眼，盡力安撫她：

「你不要這麼想，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成績早就是過去式了。學習好為了什麼，不就是找個好工作嗎？你認識這麼多人，想去哪裏上班掙錢不就是幾句話的事兒？」

「這麼說，我最羨慕的人才是你呢！長得好看、還有本事，這些都是別人搶不走的！學習好的人或許有很多，但你校花周若若卻隻有一個！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

「不管是你家裏人也好，同學老師也罷，所有針對你的人都是嫉妒！他們這麼說你，就是好讓你從雲端掉下來，他們好接近你的！」

「若若，你記住，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我就不信，這句中二台詞一出，周若若能不愛上我。

果然，她看著我的臉，迷茫的神情漸變，定定道：

「你說得對，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很快，我們迎來了高考。

7

巧合的是，我跟周若若分到了同一個考點的同一個考場。

她還在第一排坐著。

等我衝刺做完卷子後，才有空觀察她。

周若若的成績有目共睹，在高考賽場上，沒人肯給她抄，她也不屑抄。

兩個半小時的語文考試，周若若愣是睡了三個小時。

從安檢完進來就開始睡，一上午都昏天黑地的。

監考老師叫了她幾次，她反倒覺得被人吵了睡意，跟人家嚷嚷起來了。

為了不打擾其他考生考試，監考老師硬是忍了這口氣，沒給她算一大過。

知道她是個刺兒頭以後，其他人也不免得離她遠了點。

周若若淡定自若，該睡覺睡覺，該發呆發呆，是在無聊了就在答題卡上亂寫亂畫。

四場考試的卷子連條形碼都不貼，怎麼發下來的就怎麼交了上去。

甚至名字和身份信息都是監考老師幫忙寫的。

考完試後，周若若沒頭沒腦的瘋了兩個月，天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泡吧k歌，連家都不回。

我借口掙錢打工才躲開了她的魔爪。

很快，到了出成績那天，我眼睜睜見證她已然成為了除缺考以外的第一個0分考生。

老師在歡欣鼓舞我成為我們年級最差的班裏唯一一個考上985的大學生時，也不忘抨擊抨擊周若若。

在這種重壓下，她爸也徹底放棄了她。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沒了一個周若若，對人家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

大家都知道，我們每天形影不離，但學習成績卻天差地別。

不少人都明裏暗裏的挑著我，讓我別跟周若若這種人來往。

包括我爸媽。

可我偏不聽。

當著周若若的麵，我故作痛心疾首的反駁那些勸誡我的人：

「若若是個多好的女孩，你們沒跟她接觸過，怎麼會知道呢！她聰明好學，要不是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現在別說超過我了，考清華北大都是有可能的！誰說沒考上大學就不能賺大錢的？有若若的本事，分分鐘賺個千兒八百的還叫回事兒嗎？」

給周若若感動的一塌糊塗。

為了跟她在一起玩，我不惜站在父母的對立麵，成了“叛逆”的代名詞。

因為這一舉動，周若若更粘我了。

她攔著我的肩膀跟周圍人說：

「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不是爸媽，也不是別人，就是我最好的姐妹舒小雪！所有人都不屑跟我這種混混交朋友，是她選擇在我身後支撐我！」

「這是我最好的姐們，以後我罩著她！你們以後要欺負她就先過我這關！有這麼個學習好、能考上重點大學、將來還有好工作的姐妹，我跟著也沾光！」

......

為了離她更近點，我報考了本地的重點大學，始終沒有脫離開這個圈，每逢節假日和休息日還能跟她見個麵。

這讓本來就沒有朋友的周若若，更覺得我這個朋友難能可貴了。

她在社會上賺了第一桶金的時候，第一個請吃飯的人就是我。

飯桌上，她含著淚舉杯：

「舒小雪，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我抬起酒杯擋住了臉，遮去了滿臉的晦澀，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