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蘇若白頹然地站在桌前。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滑落,砸在桌上那疊文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最上麵的那份文件赫然是《離婚協議書》。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顫抖著翻到最後一頁。陸景淮的簽名幹淨利落,而在左側的簽名欄,她看到了自己的字跡——蘇若白。
“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但我不想繼續了,我累了,就這樣吧。” 信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狠狠地紮進蘇若白的心裏。
什麼叫協議簽署完成?
什麼時候簽的協議?
她和陸景淮明明是夫妻,怎麼忽然就通知她已經離婚了呢?
忽然,一段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她想起並購案簽約那天,他說要她簽字,看著她的眼神卻是莫名悲傷。
她想起這一個月來,漸漸被他處理消失的那些東西,原來所有的所有,都不是巧合,而是他的精心謀劃。
來到金融中心的新辦公室,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東西都是按她的習慣布置的,原來他從來就沒有打算要進入這間辦公室。
他在她眼皮底下完成了這個精心策劃的騙局,讓她親手簽下了離婚協議,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那一瞬間,蘇若白忽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害怕。
從前,她隻以為陸景淮不過是她不得已的選擇,可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一直被她忽視的人,離開的後勁也這麼大。
她發瘋似地撥打陸景淮的電話,可對方始終沒有接。
萬般無奈之下,她隻得找到了這份離婚協議書的起草人,宋律師。
“砰!”
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宋律師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這份離婚協議,是你經手的?”蘇若白的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和憤怒。
原本她並不是情緒不受控製的,可現在也不知是怎麼了,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陸景淮,她就控製不住想發脾氣。
宋律師看著她手中的協議書,想著陸景淮跟他說過的話,心裏大概明白了幾分。
“是我起草的,而且,蘇女士,據我所知你也已經簽了字,現在離婚冷靜期已經過了,你們兩個婚姻在法律上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離婚協議!”蘇若白就是不受控製地大喊,“如果我知道那是離婚協議書,我怎麼會簽?”
宋律師搖了搖頭:“蘇小姐,恕我多嘴,距離你簽字已經過了一個月,如果你真的用心觀察過,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蘇若白被宋律師的話吻住了,她渾身發抖,聲音倒就帶上了哭腔:“他......他怎麼能這樣對我,因為以前,他從來都不是這樣對我的。”
“蘇小姐,我很抱歉,”宋律師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可明顯已經有了送客的意思,“但人都是會變的。”
“與其糾結為什麼變化,不如想想自己做了什麼。”
蘇若白精致的臉在一瞬間被無比蒼白,她回顧著七年的婚姻,最後發覺自己甚至連一個挽留陸景淮的借口都沒有。
良久,她轉過身,出了律師所。
開車返回的路上,路過車站,蘇若白忽然記起和陸景淮的約定。
那天他求著自己別走的畫麵還如在眼前,蘇若白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去,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七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聯係不到他。
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蘇若白走進了車站。
如今社會發展迅速,十年的時間,車站早就和以前大不一樣,再也看不出當時的影子。
周圍人來人往,可蘇若白卻隻想到陸景淮。
終於,在車站大鐘再次敲響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永遠失去了陸景淮。
也許人隻有在徹底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蘇若白一夜未眠,家裏有關陸景淮的東西全都不見了,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他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蘇若白捂著心口,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已經離不開陸景淮了。
一夜枯坐,蘇若白明白一個道理,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當初陸景淮可以等她七年,她也可以等陸景淮七年,甚至是十七年,二十七年。
天一亮,她就驅車來到了劉助理家。
打開門,看見眼前的女人,劉子涵有一瞬間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