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謝宴上,蘇若白一時貪杯,多喝了幾杯。
看著她搖搖晃晃的樣子,陸景淮差點有一瞬間控製不住,想要衝過去將她扶好。
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霍知逸就不知從哪走過來,堅定的將蘇若白扶在了懷裏。
他們親密的舉動讓周圍人發出一陣驚呼,所有人都是笑容滿麵,稱讚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陸景淮的心好像被什麼抽空了,他縮回了手,低下頭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蘇若白卻回過頭,看向他的方向。
“陸總,你去哪裏?”
陸景淮沒有想到蘇若白會開口,一時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若白已經走到了他跟前。
“抱歉,我今天狀態不太好。”
然後她回過頭,看著陸景淮。
“陸總,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送我一程?”
即使已經決定要和她離婚,可麵對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陸景淮卻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
快速下降的電梯裏,剛才還一臉醉意的蘇若白恢複了平時的清冷模樣。
她站在離陸景淮最遠的地方,自顧自回著消息,而陸景淮,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蘇若白臉上的笑很開心,可這樣的笑容,她卻從來沒有向陸景淮展示過。
透過反光的金屬牆壁,陸景淮看見了,跟蘇若白聊天的人。
是霍知逸。
罷了,陸景淮閉上雙眼,所幸不再去想。
門緩緩合上,蘇若白柔軟帶著清香的身體輕輕貼了上來。
陸景淮不著痕跡地微微向後仰,躲開了蘇若白的親近。
“要洗個澡嗎?”蘇若白開口,手已經伸向陸景淮的領帶,指尖輕輕觸碰著他的喉結。
陸景淮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腕,力度雖輕,卻傳遞出明確的拒絕之意。
頓了頓,他鬆開手,語氣帶著幾分疲憊:“今天很累,讓我一個人,可以嗎?”
之前,陸景淮從未拒絕過蘇若白。
而被拒絕的蘇若白,也沒有一絲不滿,隻是輕聲應了句“好”,隨後轉身。
望著她那窈窕的背影,陸景淮緩緩閉上雙眼。
其實,今晚的醉態是佯裝的,可心底的那份絕望與冰冷,卻是實實在在的。
用不了多久,離婚協議一旦生效,像這樣僅存的一絲溫柔親昵,也將徹底成為回憶。
可他也明白,這樣的親昵太過虛偽,蘇若白的心,從來沒有一刻屬於過自己。
“對了,今天的並購文件......”蘇若白忽然又開口。
聽到文件,陸景淮心下一驚,差點不受控製開口。
可幸好,蘇若白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自己的話。
電話那邊傳來霍知逸的聲音:“若白,我......我需要你。”
“怎麼回事?”蘇若白的表情立刻焦急起來,“又是你前妻嗎?”
“別怕,知逸,我馬上來。”
她快速拿上包,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頭對陸景淮說。
“我有點急事,先去一趟,明天再回來陪你。”
“你還醉著......”陸景淮出聲提醒,可蘇若白卻毫不在意。
“知逸遇到麻煩了,我必須得現在過去,他需要我。”
“別擔心,我會叫司機開車的。”
“嗯......”陸景淮還是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憋了回去。
他有什麼立場呢?
他不過是一個馬上就要和蘇若白離婚的,從未被愛過的“前夫哥”。
不過半個小時後,陸景淮就刷到了“瀾博集團董事長蘇若白和霍氏總裁深夜被拍到出入宜家酒店”的新聞。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沒有什麼所謂的“急事”。
隻是霍知逸在蘇若白這裏永遠有優先權,而自己永遠隻能被忽視而已。
回到家後,陸景淮將鋼筆擱在茶幾上,金屬與玻璃碰撞出清脆聲響。
他彎腰打開儲物櫃最深處,那裏藏著一個用絲絨盒裝著的手表。
這是七年前蘇若白送給他的,被他保存至今,甚至一次都舍不得戴。
可是,光他一個人舍不得有什麼用呢?
不愛的人,無論他付出多少努力,都沒有辦法讓她將目光轉到自己身上。
蘇若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怎麼把它拿出來了?我記得你一直舍不得戴。”
“明天有慈善拍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拍賣了,捐給鄉村小學。”陸景淮神色不變,很好地隱藏了自己語氣中的悲傷。
蘇若白沒有多餘的話,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她一直這樣,對於陸景淮的任何事情,都保持著距離,即使這個手表是她送給陸景淮的結婚禮物,她也並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要賣掉。
第二天,當拍賣行發來消息,說手表已經被拍賣掉的時候,陸景淮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這樣吧,也許,早該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