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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跨國會議上,我當著所有合作方的麵,給身為董事長的老公發去視頻邀請。

會議進行到一半,老公不小心點開了麥克風。

女人求饒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阿琛,我錯了,停下好不好?”

原本爭執不下的合作方,瞬間鴉雀無聲。

我麵不改色地斷開會議鏈接,轉身撥打了婆婆的電話。

“老夫人,當年您救下我,讓我在顧景琛麵前當了五年的替身。”

“現在期限已到,宋可兒也回來了。”

“我想離婚了。”

01

電話那邊的顧母沉默了很久,還是歎了口氣。

“我本以為五年過去,景琛會忘記宋可兒,但沒想到......”

“寧枝,這些年委屈你了。”

“你媽媽的遺物,我會如約還給你。”

掛斷電話,我放空了好久,才扣住衛生間的把手打算出去。

卻聽到幾個實習生在外間小聲議論。

“你們是沒看見,那女人的聲音從顧總視頻裏傳出來的時候,寧助理的臉都黑了。”

“我可聽說,視頻裏的女人,就是顧總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宋可兒。五年前他們都要結婚了,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寧枝,挾恩圖報,逼走了宋可兒。”

“怪不得寧枝一個孤女,能嫁進首富顧家!她現在被顧總嫌棄,就是活該!”

......

譏諷的話語傳進我的耳朵,我突然覺得很累,好像全身的力氣,在瞬間被卸掉。

五年前,宋可兒丟下車禍重傷的顧景琛,不告而別。

顧母害怕他醒來後受刺激,便找人演戲。

正好撿到了為躲避猥褻的繼父、差點餓死在路邊的我。

她就這樣用一碗白米飯,買下了我五年。

而五年時間,我也盡職盡責地在顧景琛麵前扮演好一個挾恩圖報的小人形象。

思緒回籠,門外已經沒了聲音,我推開門走出去。

外間明亮的鏡子裏,映出我麻木、疲乏的雙眼。

誰能想到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今年才二十三歲呢?

......

走出洗手間,偌大的辦公區域安安靜靜,所有人都一臉看好戲地看著我。

我才發現,是顧景琛帶著宋可兒來了。

他看向我的眼中是止不住的怒意。

我踏進辦公室的那刻,一隻玻璃杯也砸碎在我的腳下。

“跪下!給可兒道歉!”

宋可兒咬著唇拉住他的胳膊。

“阿琛,也許寧助理真的不是故意讓我在合作方麵前丟臉。”

“是我,都是我沒有忍住,我......”

宋可兒眼淚落下來,砸在顧景琛的手背,心疼的他眼都紅了。

他怒氣衝衝地走到我身邊,一腳踹到我的腿上,強迫我跪下。

碎玻璃紮進皮肉,我疼得叫出聲,條件反射地想要站起來。

顧景琛卻死死地按住我,不顧我血跡斑斑的膝蓋。

“你害的可兒顏麵盡失,現在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

公司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替我解釋。

“顧總,上午的事是設備出了故障,和寧助理沒有......”

話沒說完,宋可兒哭出聲。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我的臉都丟光了,還怎麼留在這兒?”

“我不如回法國好了!”

顧景琛瞳孔一縮,看向我的眼中怒意更甚,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

他把我踹到地上,指著宋可兒。

“爬過去,給可兒道歉!”

雙手按在玻璃上,粗大變形的指節在鮮血的襯托下顯得更嚇人。

可這樣的雙手,也曾纖細如青蔥。

隻是剛嫁給顧景琛的時候,他還坐在輪椅上不良於行。

是我從大夫那裏學來專業的手法,每天為他泡腳按摩。

兩年後,他終於從輪椅上站起來。

我的手指卻因為720多個日夜的藥水浸泡,酥軟變了形。

我慢慢直起身體,雙眼因疼痛泛起眼淚。

我回頭看向怒火滔天的顧景琛。

“顧景琛,你明知道這件事和我無關。”

“你就這麼恨我嗎?”

02

其實顧景琛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討厭我的。

他剛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得知我以救命之恩要強嫁給他,

不僅沒有生氣,還在聽到我差點被繼父猥褻時,對我起了幾分憐惜。

結婚那天,他坐在輪椅上告訴我:

“也許我還沒有那麼喜歡你,但你既然嫁給了我,我就會給你一個家。”

家?

我從小跟著母親孤苦無依,後來母親嫁給繼父,那個人人麵獸心,對母親非打即罵。

再後來母親重病去世,他嫌我是個拖油瓶,要把我賣給村口的瞎子。

又因為彩禮談不攏,他喝醉酒,對著我扒下褲子,說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

我砸傷了他,從他手中逃脫,從此漂泊無依。

可現在有個人告訴我,說要給我一個家。

那一刻,我看著顧景琛,心跳都慢了半拍。

可時間不過兩年,顧景琛收到宋可兒在國外的電話。

她在電話那邊句句泣淚,說當初是我逼她離開。

甚至以顧太太的身份施壓,害的她在國外受盡磨難。

從那時候開始,顧景琛就變了。

他恨上了我,看向我的每一次眼神,都恨不得殺了我。

過去三年,顧景琛見過我反抗,也見過我倔強不肯認錯。

唯獨沒有見過我示弱。

他愣愣地看著我,眼底的怒火漸漸換上幾分遲疑。

宋可兒突然哭著拽住他的衣角。

“阿琛,不要再為我吵架了。”

“寧助理才是你的妻子,我當年離開了你,你不應該管我......”

宋可兒的話,無疑是提醒顧景琛我當初“逼迫”她離開的事實。

果然,顧景琛眼中的遲疑頃刻間被冷意冰封。

他拽著我的一隻胳膊,當著公司所有人的麵把我拖進他的辦公室。

宋可兒在身後跟著他,進門時臉上的得意一閃而過,又很快恢複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阿琛,也許現在我受到的所有苦難,都是當年我離開你的報應。”

“我當初就不該聽她的話,她就算要我死,我也要留下來陪你。”

手上、腿上流出的鮮血浸濕了昂貴的地毯,我虛弱地趴在地上,聽到顧景琛歎了口氣。

他把宋可兒摟進懷中。

“可兒,這不怪你,要怪,就怪寧枝心思惡毒,貪得無厭。”

他厭棄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連。

“寧枝,我再說最後一次,向可兒道歉!”

聽著顧景琛語氣中的決絕與偏袒,我不想再和他爭辯什麼。

反正我都要走了。

反正無論我說什麼,都比不上宋可兒的一滴淚。

深呼吸了好幾次,我終於積攢了些力氣爬起來。

我渾身是血地跪在宋可兒麵前,朝她磕了一個頭。

“宋小姐,對不起。”

頭磕在地板上,我又緩了很久才又抬起頭。

我看向顧景琛。

“顧總,請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等著顧景琛答話的間隙,宋可兒卻突然指著我腰側的一處紅痕,詫異出聲:

“等一下,為什麼你身上有和我一樣的胎記?”

03

那其實不是胎記,而是紋身。

三年前宋可兒打來的那通電話,不僅改變了顧景琛對我的態度。

還幾乎把我逼上了死路。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顧景琛把我壓在床上,他鉗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齒:

“寧枝,你逼走了可兒,害我失去她。”

“那你就從裏到外,都變成她的樣子,以此贖罪!”

他親手把一杯開水潑在我身上,隻為讓我擁有宋可兒同樣的胎記。

後來他嫌燙出來的傷疤不像,便叫來紋身師,剝開已經結痂的傷口,

用鮮血和顏料,在我的腰側紋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形狀。

其實不光是紋身,我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都在這幾年被改造成了宋可兒的樣子。

甚至因為宋可兒喜歡吃芒果,而芒果過敏的我,被顧景琛逼著吃了整整十顆芒果。

最後被送去醫院搶救的時候,他冷著臉罵了我一句:

“命是賤,身體倒挺嬌貴。”

是啊,如果不是我賤,我又怎麼會因為一口飯,就把自己賣給顧母五年?

宋可兒不清楚裏麵的前因後果,她見顧景琛盯著我那處紋身出神,

隻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成了旁觀者。

她嫉妒得臉都紅了,顧不得顧景琛還在場,上前猛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本就因流血過多虛弱的我再次摔在地上,連反擊的力氣都沒有。

顧景琛抓住宋可兒的手,眼底雖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震驚。

“可兒,你幹什麼?”

宋可兒哭著推開顧景琛,像是在鬧脾氣。

“你放開我!阿琛,你明知道當年是她逼走了我。”

“竟然還縱容她在身上紋和我胎記一樣的紋身!”

“我看到就覺得惡心,我不要她和我一樣!”

聽著宋可兒的話,顧景琛心虛地移開視線,他想解釋這紋身是他強迫我紋上去的。

可這麼一說,又沒辦法解釋他既然有心思折磨我兩年,

卻為什麼不主動去國外把宋可兒接回來?

顧景琛煩悶地揉揉眉心,餘光裏,我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

而我那張和宋可兒七分像的臉,落在他眼中,竟然越發覺得不像起來。

他歎了口氣,把宋可兒摟在懷裏。

“既然你不喜歡,我這就叫人帶她下去洗了。”

顧景琛喊來兩個保鏢,把我帶了下去。

紋身的時候我已經覺得很疼了,卻不想洗的時候更疼。

我的手幾乎抓破身下的毯子,潔白的地磚上,是從我嘴角滴落的鮮血。

原來,我疼的把嘴都咬破了。

等好不容易結束工序,兩個保鏢把我丟在紋身店的門口匆匆回去彙報。

外麵的太陽很大,我躺在地上,卻覺得冷得渾身顫抖。

意識漸漸模糊,昏迷之前,我看到了匆匆趕來的顧母。

04

再睜眼,已經是一天後。

我躺在顧家老宅的臥室裏,身上的衣服已經都換了。

而身邊放著的手機上,有幾個顧景琛的未接來電。

我裝作沒有看見,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身。

顧母出現在房間門口,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手裏拿著一個古樸的木盒。

我的瞳孔驟然放大,像是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一般,踉蹌著跑到顧母麵前。

她沉默著把木盒遞給我,我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打開。

一隻普通、甚至可以說是廉價的鐲子出現在我麵前。

但我卻把它貼近胸口,抱著它嚎啕大哭。

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是我未來幾十年的歲月中,唯一可以用來懷念母親的物件。

當初在和顧母做交易後,她擔心我會反悔,便把這隻鐲子奪去,以此要挾我。

顧母歎了口氣,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些年,是我和景琛對不起你。”

“你放心,我會派人把你送出國,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就算是景琛,也不可能會找到你。”

“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她讓開門口的位置,外麵的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這明明是我盼了五年的場景,現在得到了,我心裏卻沒有一點兒波瀾。

我拒絕了顧母金錢上的補償,隻拿著鐲子和她道了別。

而後毫不猶豫地走出顧宅,坐上了去往機場的無牌車。

汽車在山腳下和顧景琛的車擦肩而過。

副駕駛上的宋可兒依舊茶言茶語。

“阿琛,萬一寧枝真的回了老宅,和老夫人告了狀,你該怎麼辦呀?”

“老夫人很信任她,當年要不是她在老夫人麵前挑撥離間,老夫人也不會對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宋可兒的喋喋不休,顧景琛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臉色鐵青,心裏隻有手機上沒有撥通的幾通電話。

而後快速將車停在院子裏,大步流星地下了車,奔向顧母的書房。

還來不及敲門,就聽到書房裏傳來顧母和管家的聲音。

“老夫人,少夫人既然已經完成和您的五年約定,主動離開。”

“那當年宋可兒嫌棄少爺成了殘廢,丟下少爺和別的男人跑到國外這件事,還要繼續瞞著少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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