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普通的素戒,是我下山時族長送給我的。
素戒蘊含著全族人的祝福之力,承載著他們對我期許,能積福避禍。
我死死盯著素戒,肩膀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好看吧?念凜說隻要是我想要的,他都會給我。”
回憶如潮水襲來。
當時周念凜得到素戒,鄭重誠懇地對我說,永遠都不會摘下來,會好好珍惜。
可現在江婉清想要,他就給了。
“戒指......”我喉間發緊,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婉清見狀,笑得愈發得意張狂。
“喲,不舍得了?”
“念凜說不用在意你的想法,還說等我病好,會和我舉辦一場婚禮呢。”
我踉蹌後退一步,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周念凜走了進來。
他視線掃過江婉清手上的素戒,神情有些不自在。
“千樂,你先別鬧,我回去再和你解釋......”他有些急迫地開口解釋。
可腳步卻沒往前邁靠近我。
江婉清適時地朝他招招手。
“念凜,我累了,你讓她走吧。”
周念凜僵硬著身體點了點頭,將我推了出去。
到醫院外麵時,我望著周念凜,一字一頓道:
“周念凜,分手吧。”
他愣住了,臉上是難以置信的慌張表情:
“千樂,不就是一個素戒嗎?等她好了,我再把戒指拿回來就是了,又不值錢。”
我死死盯著他。
不值錢?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寒意直透我的心底。
他繼續解釋,
“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段時間婉清加重,我太擔心她了,才......”
“千樂,別生氣了,好不好?等婉清康複,我立刻把戒指要回來。”
就算拿回來,也沒用了。
結束了。
我和他徹底結束了。
向天請命那天,我被周念凜抱進一個古老的神廟。
我坐在祭台上,風起雲湧。
周念凜有些不忍。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臉頰,“千樂,別怕,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我笑著看他,臉色早已慘白如紙。
體內的寒毒在體內撕扯,讓我痛不欲生。
忽然,我用力推開他。
他本想過來,卻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驚雷嚇得連連後退幾步。
雷電在地上砸下一道兩米寬的裂縫,將我和他分開。
而我已經疼得痙攣,倒在祭台上,口吐鮮血......
我依舊不放棄,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神有靈,我願獻祭己身,向天請命......”
第三次請命的代價,是要將靈魂獻祭給上蒼......
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天。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神廟的一顆枯木旁。
我的額間滾燙。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額間多了一道古樸的圖紋。
那是請命成功的象征。
我疑惑地看著四周,繼而笑笑。
“我出來那麼久,族長他們該擔心。”
說罷我就站起身。
我身上有一種虛無縹緲的輕盈感。
“千樂!你你你......你的腿好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渾身疲倦擔憂,頭發上沾著枯葉。
我看著他跌跌撞撞焦急跑來的模樣,隻覺得不解。
他是誰,認識我?
他喊我千樂,可我並不是千樂。
我緩緩走近他,腳尖掃過沾著露水的草地。
我不自覺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
那裏本該有跳動的心臟,卻隻剩一片空洞的寂靜。
巫女一族的族長是沒有心跳的。
“我不認識你,”我聽見自己平靜如死水的聲音,“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