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國公府時,薑宥禮正在院中與李靈汐你儂我儂。
當日他拂袖而去,入宮求了聖人,得到並不會傷及性命的答複便安心回了府,再未關注過此事。
這幾日,薑宥禮都沉浸在終於擺脫宋知秋的喜悅裏。
他私心甚至感謝李靈汐的出手,讓他終於徹底掙脫這段本就不如意的婚姻,保住他世子爺的臉麵。
再也不用被同僚背後嘀咕娶了個無禮村婦,除了圍著郎君轉,絲毫上不得台麵。
自那日起,薑宥禮白日與李靈汐品茶鬥詩,夜晚有李靈汐紅袖添香,在外書房待的不亦樂乎。
宋知秋早就被他故意拋諸腦後了,再加上李靈汐的有意引導,二人就差拜天地,入洞房了。
其實,薑宥禮過了最初那兩日的興奮,便會不由自主的懷念宋知秋。
隻是這種感覺讓薑宥禮胸口沉悶酸脹,他不想也不願承認。
便將更多心思放在李靈汐身上,企圖壓抑這種他無法控製的情緒。
今日亦是如此,早膳後突然想喝八寶茶,而這茶宋知秋最為拿手。
以往都是她不假他人之手製成,再遞到薑宥禮手裏。
這個認知讓薑宥禮煩悶異常,便請李靈汐來花園撲蝶作畫。
看著李靈汐嬌媚的麵龐,堵在胸口的氣總算順了幾分。
二人一個如戲蝶仙女下凡,一個風流倜儻如謫仙墜入凡間,惹來院裏伺候的奴仆紛紛側目。
“還是表小姐與世子爺更相配,好比金童玉女。”
“可不就是,之前的夫人跟在世子爺身後,總是一副苦瓜臉,哪有表小姐般配。”
對於小丫鬟嘰嘰喳喳的恭維,薑宥禮嘴角扯起寵溺的笑容隻當不知,李靈汐漲紅臉龐越發嬌豔,惹的薑宥禮眼裏再無其他。
見此場景,本就活躍的小丫鬟越發歡快,吉祥話一句接一句往外扔,整個花園都染上喜意。
慢慢的開始口無遮攔,“聽說夫人死了,明日下葬......”
刹那間,花園裏沉靜的隻剩鳥叫聲。
正要描補過去時,原本還在作畫的薑宥禮已行至眼前。
“你,再說一遍......”
未等小丫鬟哆嗦著身體開口,薑宥禮已經奔向門口,連打翻了顏料都不曾發現。
往常半個時辰的路,薑宥禮今日隻用了不到一刻鐘,摔下馬時衣襟的顏料還未幹透。
盯著到宋府高掛的白燈籠,薑宥禮保持摔下馬的姿勢呆愣在原地。
若非追過來的小廝慌忙將他拉起,險些被馬蹄踩傷。
薑宥禮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素服,仿佛突然清醒,嘴裏喊著“宋知秋”跌跌撞撞跑向門口。
與以往早早打開正門鳴鑼迎接不同,薑宥禮第一次被管家擋在門外。
任憑薑宥禮如何以權勢身份壓人,管家擋門的雙腳未曾挪動半分。
薑宥禮臉色漲紅,目眥欲裂,可他不屑與下人一般見識。
正要吩咐侍衛鉗製管家,宋兄聞訊而來。
“世子爺好大的威風,不知宋府犯了何罪,竟惹世子爺攜兵而來,可有朝廷敕令?”
薑宥禮往日不可一世,從未正眼瞧過宋府之人,今日卻破天荒的矮身行禮。
紅著眼眶聲音沙啞,“舅兄誤會,實在是念妻心切!”
說著又一連行了三個晚輩禮。
“舍妹牢中含冤慘死,屍身與和離書一起下葬。”
宋兄說完便要轉身離去,吩咐管家閉門謝客,薑府有關之人恕不接待。
薑宥禮疾行兩步,拉住宋兄袖子苦苦哀求,一揖到底“求舅兄容我見娘子一麵。”
宋兄毫不客氣的甩開薑宥禮,“舍妹臨終稱宋家女不見薑家禮,你想給她收屍,確是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