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汐不知道在她假裝登記之前,背後的傅薄言看了她多久。
傅薄言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根本不會在約定好的C國等他。
看著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上頭,不知道是失落還是空虛。
明明自己最愛的人遠離這個隨時隨地炸雷的外甥女,他應該感到輕鬆啊。
“傅總,夫人醒了。”
“回醫院。”
傅薄言讓司機加快車速,很快就回到了桑懷月的身邊。
“薄言,我們是有寶寶了嗎?剛剛醫生給我講了孕期注意事項。”
他趕緊過去扶住激動起身的桑懷月。
“你現在要注意身體,孩子不太穩定,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說,不要做傻事了知道嗎?”
他不忍地握住桑懷月的手,眼神充滿自責和憐惜,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懷月有自殺的傾向呢,還是他這個丈夫太不稱職了些。
“怎麼會呢?現在有了寶寶,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我...我想搬出去住可以嗎?不然我怕汐汐容不下....”
她說著說著,摸向了自己肚子,順便假裝抹了一把眼淚。
“不會!你是傅氏夫人,你哪兒都不用去,至於那個害人精,我已經把她送走了,你再也不用擔心她會威脅到你的任何。”
桑懷月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很快又不著痕跡掩了下去,微張開嘴以示驚訝。
“什麼?她還是個孩子啊,她能去哪?.....C國,那也挺好的,我看她經常在手機上和國外的異性聊些有的沒的,也算是如了她的願了。”
聽見桑懷月這樣說餘汐,傅薄言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內心劃過不悅。
想到目前桑懷月還在不穩定的孕早期,實在不宜起爭執,他也沒多說什麼。
特助看出他的躁動不安,借口集團有事將他救出病房。
“有消息了嗎?”
他沒有問是誰,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搖頭。
傅總這種不帶稱呼的隨意問法,隻對一個人——餘汐。
“我們已經問了,別墅接應的人也沒收到餘小姐回去的消息,接機的人等了一晚上也沒發現她的身影。”
“嗬嗬,我倒是要看看她要野到多久,一旦放出去就是不著家。”
眼睜睜看著她走向登機處,難道小屁孩臨時反悔了?
傅薄言揉了揉太陽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存心要和他玩躲迷藏的外甥女。
他一揮手,趕走了所有人,隻身回了家。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餘汐的房間。
裏麵關於他的東西消失得幹幹淨淨,就連她自己的也沒幾件了。
甚至兩人過往的合照,她滿心歡心放在床頭櫃,誇張起來得抱著睡覺的那些都不在了。
傅薄言第一次躺在了她的床上,感受餘汐的殘留的氣息。
他內心沒有發現行為的不合,隻是有點疲倦,最近事情太多太多。
突然,壓著的床單發出紙張的響聲,他內心激動不已地起身。
“汐汐,你果然還是舍不得...”
本以為她藏起來的是她為他寫得情書,沒想到竟然是蛋糕設計圖。
一張立體的,高達兩米的,要素豐富,看起來就用心十足的圖紙。
怎麼會在這?
明明設計都搞了,卻還是不願意做出成品,甚至在他的婚禮上這樣亂搞?
他情不自禁地捏緊設計稿紙,手心發出皺疊的沙沙聲。
“傅總,那麼大個蛋糕要怎麼處理啊?”
保姆來到他身邊,說是廚房還放著個又大又奢華的蛋糕。
想著婚禮都結束了,傭人們分食得了,卻又想著畢竟是婚禮蛋糕,還是餘小姐忙活了那麼久的東西。
怎麼處理,得問問當事人吧,現在餘汐不在,隻能問傅薄言了。
“蛋糕?”
“是啊,特別誇張,和您手上的圖片一模一樣,您要看...”
傅薄言直接大跨步邁進了廚房,蛋糕的邊緣已經顯現出融化,整體還是依舊亮眼,製作者肯定花費了不少功夫。
才能在婚禮結束都那麼久了,還保持著當初的模樣。
就像她承諾過的喜歡,哪怕他這麼久置之不理,她也仍然堅持。
蛋糕的頂端,有一張卡片。
骨節分明的手伸手取下,劍眉下的冷眸出現一絲不忍。
“小舅舅,小舅媽,祝你們百年好合,攜手到老。”
為什麼?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在婚禮上大鬧,是反悔了?
傅薄言的手機短信聲滴了一下。
“已到賬一億元,付款人:餘汐,留言:謝謝你曾照顧我十年。”
瞬間,傅薄言的大腦嗡了一下。
什麼意思?
這是在告別?
心裏燃起一股無名之火,他現在想的是把餘汐活捉回來,問問她腦子裏麵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
以前他也問過,在她每次不好好念書,卻纏著他給她補課的時候。
她笑眼彎彎,又神氣又可愛地嘟嘴。
“腦子裏裝的都是你啊,傅薄言,你是垃圾嗎?你不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想離家出走,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陳助,馬上幫我聯係所有的人脈,勢必給我找出餘汐,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躲哪兒去了!”
“傅總,已經....找到了...”陳特助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又有些猶豫不覺。
“在哪?怎麼不早說!”
傅薄言不自覺地提高音量,語氣裏滿是擔憂和慌張,還有一抹失而複得的喜悅。
“您,您不是說不用特意打擾...”
“到底在哪!”
“傅總,您....您沒有看新聞嗎?餘小姐乘坐的那班飛機....失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