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餘汐無助地看向傅薄言,她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傅薄言卻用力抽回被餘汐握著的衣角,扔下她一個人承受媒體的長槍短炮。
“兩女爭一夫,豪門深似海,外甥女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搶奪叔叔注意。”
“嘖嘖嘖,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竟還和沒過門的準舅媽鬥上了,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她瘋狂的去捂住那些攝像頭,卻無濟於事。
明明以前都有小舅舅護著她,而現在他卻隻抱著其他女人離開。
到了晚上,剛躺下去的餘汐才發現床墊裏,全是尖銳之物,她被紮得渾身是血,而今天在醫院聽說桑懷月有凝血障礙,她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舅舅,那些圖釘和針都不是我放的,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
“是,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可以了吧,錯誤我可以幫你扛一次,兩次,以後呢?”
“餘汐,你喜歡我,嫉妒懷月,我能理解,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難道你都忘了嘛!”
傅薄言臉上掩飾不住的慍怒和厭惡,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在餘汐的心口。
他見她低著頭,張不開嘴為自己辯解,更咄咄逼人。
“就因為懷月用了你房間,你在床墊和地毯裏撒這麼多針,天天想盡辦法算計她,你這樣和天生壞種有什麼區別?”
餘汐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兩個字竟然是傅薄言用來形容她的。
她憋住無邊的絕望:“小舅舅,我不喜歡你了,我沒有動機做這些,不可能是我。”
餘汐不喜歡他,這大概是傅薄言聽過最荒唐的話。
從前她小天天念著要她抱,長大後甚至開始偷親他,就連說夢話都是表達對他的愛意。
“不喜歡?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餘汐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要數第一次傷害,還是上輩子他找那麼多人和她上床。
其實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再喜歡了。
傅薄言不斷靠近她,望著她眼神裏的迷茫和無措,更加堅信了她還是愛他。
他步步緊逼她,直到把她逼到了她的房間門口。
餘汐突然想起她的房間桌子上還有注銷的證件以及銀行卡,包括她假死離開的協議書。
她匆忙轉身,將露開一點門縫的門反扣了回來。
傅薄言觀察著她的小動作,不放過一絲她的慌張,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容。
讓她處理的那些情書,照片和畫,她果然舍不得,還不想讓他看見呢。
像是誰稀罕一樣。
“你如果執意要留著那些東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現在是懷月的未婚夫,以後那些東西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那些荒唐的話,也別再說。”
可餘汐接下來的說的話卻讓他永遠難忘。
“那些東西,我都燒了。”
接著她直接發給他一個視頻,畫麵裏,餘汐不僅將紙質文件還有為他織的圍巾等燒盡,甚至還有小時候他帶著她親手畫的娃娃,全部打碎。
這些,錯愕到極致的人變成了傅薄言。
“你至於嗎?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拿東西撒氣,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我話放這兒,無論你使出什麼樣的手段,我都不可能看你一眼,我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隻有懷月。”
餘汐淡然一笑,給他解藥的桑懷月都是她叫去的,若不是知道兩人真心相愛,她怎麼會舍得將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拱手讓給別人。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我忘記了,小舅舅,這個還給你。”
她將他送給的十八歲成人禮的戒指從指尖取下。
上麵的鑽石閃閃發亮,她當初問他為什麼要在上麵刻一個FOREVER.
他說是因為他要她永遠陪伴她,永遠待在他身邊。
“燒也燒不化,砸還砸不碎,還有永遠的意義太重大,給小舅媽比較合適。”
餘汐沒注意到傅薄言的臉愈發陰沉,彷佛在克製想打人的衝動到了極致。
他接過戒指,在手裏使勁捏住,指甲硬生生將手心的肉戳出了血。
“裝,你給我繼續裝,欲擒故縱這一套不是你能玩明白的,小心惹火上身。”
餘汐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隻覺得他莫名其妙。
她轉身進入房間,給他留下一個背影。
從這天開始,兩人便再也沒有說過話,開啟了認識十餘年的第一場冷戰。
餘汐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即將離開,開啟新生活。
可傅薄言這邊,就沒有那麼好過了,他始終想不明白,餘汐是怎麼變得這麼倔強的,一定是過去他將她寵得太無法無天。
他決定之後要刻意在餘汐的麵前表現冷淡一些。
兩人的僵局持續到了薄家家宴上。
從前這種家宴,餘汐身為傅氏老爺子最愛的小孫女,是最受寵的。
宴會上都是小舅舅為她專門安排的菜品和甜點,就連飲品都隻為她考慮。
而現在,眾人照顧的對象變成了桑懷月,正常活動甚至沒有人理睬餘汐。
一句話都沒人和她說過,沒有一樣東西符合她的口味,甚至樣樣讓她過敏。
若是按從前,傅薄言早就將所有人的責備處置一遍,如今他也隻是微笑著滿眼看向桑懷月,專心給她夾菜。
就在眾人聊到傅薄言和桑懷月何時想要個孩子,嬰兒房是不是要用餘汐暫住的客房時。
餘汐實在是忍不住了,轉身離席,為了不丟掉薄家的臉,她默默站在偌大的陽台。
薄母不緊不慢來到她身邊:“傅薄言不送你走,我可以幫你離開,條件是永遠都別回來,拿著錢滾得遠遠的。”
餘汐看著她,冷意從心底慢慢升起:“我會離開的,已經在做準備了,你的錢我就不要了,以後也用不上。“
這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卻將一張銀行卡執意塞給她。
“你這話對著男人說有用,傅薄言也很吃你這一套吧,但同為女人,我難道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嗎?”
餘汐剛想開口反駁,未料傅薄言突然出現在身邊:“什麼遠遠的?”
“你又想去留學?我看你就是想男人想瘋了,一天到晚腦子裏不知道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餘汐一聽便來了氣,他還真信了桑懷月的話,認為她思春到不行,要到國外去發泄。
但她不止何處油然而生的一股叛逆,頂嘴還了回去。
“你都能談戀愛結婚,為什麼我連接觸其他男人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用接觸外界任何東西,也無需努力爭取什麼,我養你,這輩子我都能養你。”
餘汐有點震驚於他在公開場合毫不掩飾對她的偏袒和守護,
就在她欲言又止時,桑懷月從傅薄言的身後出現,一張臉上全是對餘汐的厭惡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