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眼前又閃過幾行彈幕。
【裴宴京以後會整死宋羽,要不是這個惡毒女配說謊,他怎麼會這麼對女主?】
蘇枝知道,宋羽固然有錯,裴宴京也難辭其咎。
她在裴家長大,裴宴京卻不問清楚事實真相,不顧多年情分肆意傷害她......
看見“離開裴家”這四個字,蘇枝難以抑製的顫抖。
她做夢都想離開裴家,離開裴宴京,可她必須走完劇情。
看見宋羽發來的藥物購買記錄---------
藥,是裴宴京購買的。
也是他默許他們下在她的酒裏,說不定醉漢也是他命人找來的......
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事實,蘇枝胸口發堵,差點呼吸不上來。
她拔掉手上的針管,踉蹌著離開醫院。
第二天淩晨五點,回到裴家老宅的蘇枝接到裴宴京的電話。
“你跑哪去了?”
“醫院找不到你人,我跑回家裏你也不在,你在鬧什麼脾氣?”
他的語氣急切,好像真的在關心她。
蘇枝苦笑一聲,壓抑住心裏的情緒:“想爸媽了,回家看看。”
裴宴京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那我中午過去接你。”
“好。”
蘇枝掛斷電話。
這次回老宅,是來和裴父裴母說清楚的。
畢竟,十年前是他們收養了她,給了她一個家。
名義上他們也是她的爸爸媽媽。
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清晨,裴母熬了花膠粥送進她的房中。
“枝枝,幾個月沒回家,都憔悴了,女孩子還是要多補補的,”
蘇枝鼻子一酸,將自己打算取消婚約和移民的計劃告訴裴母。
裴母震驚道:“好好地這是怎麼了?那小子欺負你了?”
蘇枝隻說:“裴宴京他喜歡的不是我,是宋羽。”
裴母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是他親口說的?我看那小子是皮癢了,你別著急,我今天就和他爸去找他!”
蘇枝搖搖頭:“沒必要了。”
她將自己的想法和裴父裴母說清楚,獲得了他們的同意。
他們也答應她,在她離開前,會瞞著裴宴京。
蘇枝留了個心眼,告訴他們她要移民去美國。
看著養了十年如同親生的蘇枝,裴父裴母眼中盡是不舍,將一份厚厚的紙張放在她麵前。
“你爸媽走之前,把蘇氏交給了我們。”
“這些年,我們一直代你經營,是時候還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裴父掏出一張銀行卡,裏麵是十年來蘇氏的利潤。
蘇枝眼眶一紅,哭著撲進裴母懷中。
......
另一邊的裴宴京,還在哄哭的梨花帶雨的宋羽。
宋羽連夜跑到他和蘇枝的住處門口等他,他隻能拋下在醫院的蘇枝趕回家。
宋羽不停地問他:“難道這幾年,你真的愛上蘇枝了?”
“你難道忘了,她帶頭霸淩我,我那麼痛苦......”
愛上蘇枝?怎麼可能?
裴宴京張口否認:“怎麼可能?要不是我媽逼著我對她好,我才懶得理她。”
“我是為了你才和她在一起的。”
嘴上這麼說,他的心口卻升騰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
他的腦海中想起蘇枝受到驚嚇後慘白的臉,為什麼看到她難過他也會跟著難過?
在他眼裏,蘇枝不過是條舔狗,可能是養久了有感情了?
對,一定是這樣!
宋羽紅著眼眶,拉住他的手:“那你證明給我看,在訂婚宴前一晚把她約出來,我們......”
“這次結束,你就可以甩了她,和我在一起。”
“好不好,宴京?”
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宋羽,裴宴京腦海中又想起蘇枝。
她在自己身邊十年,他沒想到蘇枝會出於嫉妒霸淩宋羽,導致宋羽患上中度抑鬱症。
想到這裏,他的手輕輕捏捏宋羽的手心:“好。”
宋羽露出滿意的笑容,吻上裴宴京的眉心。
可就算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她還是生蘇枝的氣,當著裴宴京的麵,她將蘇枝父母留下的遺物翻了出來砸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幾腳。
看見裴宴京毫無反應,她才鬆了口氣。
看來裴宴京對蘇枝真的毫無感情,是她多想了。
......
午飯後,裴宴京將蘇枝從老宅接回家。
看見蘇枝對裴父裴母滿眼不舍,篤定不管他做了什麼蘇枝都一定不會離開他。
離了裴家,她還能去哪?
想到這裏,裴宴京決定實施最後的報複計劃,等一切結束,他還會將蘇枝當做妹妹......
回到家中的蘇枝剛推開臥室門,就看見衣櫃被翻得不成樣子,自己藏在最深處的木箱七零八碎的躺在地上。
她瞪大了眼,轉頭質問裴宴京:“誰動了我的東西?”
裴宴京抿抿唇,眼中有些愧疚:“有一條領帶找不到了,然後我看見這個木箱,一時好奇就拿起來看看,結果不小心摔在地上......”
蘇枝不信他的話,她顫著手撿起被摔成碎片的玉佩,那是出事前媽媽為她求的平安符。
媽媽離世前,還緊握著她的手:“枝枝,一定是玉佩保護了你......”
碎片刺穿她的掌心,蘇枝渾然未覺。
裴宴京慌了神,打開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將碎片拿掉:“不就是塊玉佩......”
蘇枝難以抑製的大吼:“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這是她去世前留給我的!”
她被壓抑在心底的憤恨和仇恨緩緩滋生了出來,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泛紅的眼眶裏漸漸蓄滿淚珠,絕望的痛哭起來。
此時,係統提示:【任務完成進度99%】
她突然清醒過來,還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能逃離這場噩夢。
裴宴京緊皺眉頭,有些煩躁:“別鬧了。”
蘇枝看向亮起的手機屏幕,是宋羽發來的消息:【昨晚宴京為了哄我,把你那早死的爸媽的遺物翻了出來讓我砸,哈哈哈。】
蘇枝停住哭泣,忍不住慘笑一聲。
她父母的遺物,也被他們當成出氣的手段。
她緩緩站了起來,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不要了,她再也不要過這種委屈求全的日子,再也不要了。
她離開令人窒息的空間,上車後,毫無目的地往前開。
她不停地勸自己:“隻差最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