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停雲出現的那一刻,伸手要去搶我女兒。
我下意識地推開她,她踉蹌著倒在了地上,等再抬頭,便是捂著肚子淚眼朦朧的樣子。
“姐姐,我知道你不甘心,可孩子隻是意外,我跟停雲隻是開個玩笑,難不成,你還要我的孩子為你賠罪嗎?”
“我不怨你搶走停雲八年,你放過我好不好?”
季停雲大步走了過來,怒氣衝衝地看我。
“溫禾,你也是當過父母的人,怎麼能這麼惡毒?!”
“你難道不知道晚晚懷著孩子嗎?!”
“你都不能生了,以後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卻下此狠手,你賠當父母嗎,倒不如跟著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他明知道女兒對我多麼重要,卻依然不以為然。
早在女兒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眼看著季停雲想來搶我懷裏的孩子,我倒退兩步,毅然決然地跳向了身後的湖。
等再醒來,我躺在了臥室的床上。
婆婆紅著眼看我,說道。
“再怎麼樣,也不能去死啊,要不是停雲反應及時,你可就跟你女兒一起走了。”
我抿了抿唇,臉色蒼白,不顧婆婆的阻攔,想要出去。
季停雲走了進來,將女兒塞給了我,強行摁下我。
“氣性這麼大,說你兩句就要死要活。”
“你早說是要給你女兒重新化妝不就行了?晚晚也是好心,怕晚了化妝不好看,才幫你。”
“明天我抽空去參加女兒的葬禮,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季停雲別扭地說著,時不時看向我。
可我沉默著,良久,才應道。
“你想去便去,能把我的工具箱給我嗎?”
經過這幾次的誣陷,我早已看明白,溫晚的話對於季停雲來說是聖旨。
可我隻想帶著女兒圖個清靜。
工具箱很快送了過來,我細細地為女兒修複。
這幾天沒有在冰室,她的身子已經浮腫了起來。
我費盡半天的功夫,才將將複原出女兒之前的樣子。
等到看著她火化,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拒絕季停雲的前來,女兒走之前,有說過想爸爸來看她。
或許,這是我能為女兒做的最後一件事。
第三天很快到了。
我穿著一身喪服,跪著求上天給女兒安康的下一生。
可直到葬禮結束,季停雲才帶著溫晚姍姍來遲。
他帶著些許愧疚,說道。
“昨天有請大師看過,說晚晚的情況不適合葬禮進行的時候過來,我便推遲到結束過來,也不算晚。”
“這樣,我去跟女兒道別一下吧。”
說完,他獨自進去。
溫晚挑釁地繞著我看了一圈。
我看著她一身張揚的紅,靜靜地沒有說話。
她不依不饒地問我。
“溫禾,你知道為什麼爸媽沒來嗎?因為你已經失去價值了,當初找你回來,也隻是因為我不想嫁個殘廢。”
“到頭來,你什麼都沒有,而你愛的季停雲,也隻愛我,我做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滾,怎麼,你就這麼賤嗎?”
“我告訴你,我不要的垃圾,你也不能撿。”
我並不想搭理她,隻是隨口道。
“那就祝你跟垃圾鎖死。”
溫晚哽了一瞬,突然笑了。
“你知道嗎,你剛剛跪著求了那麼久,其實都是白費功夫。”
“因為,骨灰盒裏的骨灰,已經被我換成野狗的骨灰了。至於你女兒,或許早被揚了吧。”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溫晚,顫聲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溫晚得意洋洋地看我,我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裂,不管不顧撲過去掐住溫晚。
可季停雲卻將手中的香燙在我的手上,將我猛地推了出去。
我哽咽著喊道:“是她將我的女兒——”
“夠了!”
季停雲冷冷地打斷我,將我踹到一旁。
“你三番兩次的陷害晚晚,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去看你女兒!”
我怔怔地看著地麵,忍不住痛哭出聲。
直到婆婆趕來,將還未被處理的女兒的骨灰遞給我,我死死地抱住失而複得的女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季停雲,我們此生,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