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在餘寒身邊的第三年,我終於熬走他的白月光,成為他的女朋友。
他將我介紹給朋友,高調宣布婚期,說非我不娶。
所有人都說,餘寒真的栽在我身上了。
可那天,我撞見餘寒陪著回國的白月光試婚紗,抵在牆上親吻。
“菲菲,你真漂亮。”
“我真的好想你。”
而我盯著手機裏剛收到的,餘寒的死對頭發來的消息。
“俏俏,來酒吧接我好不好,頭好疼。”
1
我盯著吻得欲生欲死的兩人,情不自禁笑出聲。
今天是我和餘寒的戀愛三周年紀念日,就在剛才,他還給我發消息。
“俏俏,我在家給你準備了驚喜。”
“今天工作好多,我下次補償你。”
這幾句話我早就聽膩了。
餘寒每次背著我在外麵找女人,都是這樣敷衍我。
我將手上剛買的情侶對戒丟進垃圾桶,給路昂發消息。
“等著,我來接你。”
路昂其實沒喝醉,他抱著大捧鮮花站在路邊看我,眼裏亮晶晶的。
在他身上,我似乎看見這些年追逐餘寒的影子。
腦海裏猝不及防跳出餘寒深情親吻林菲菲的畫麵,我眼眶酸澀。
路昂見我掉眼淚,慌亂地安慰我。
“俏俏,你別哭啊。”
“我再也不給你送花了。”
他將九十九朵紅玫瑰踩在腳下,花瓣零落,滿地狼藉。
我被他孩子氣的行為逗笑,心情稍微變好。
簡單寒暄幾句,我便開車回家。
餘寒準備的燭光晚餐早就冷透,管家拎著精致的禮盒出現。
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條美麗奪目的翡翠項鏈。
光看著,就價格不菲。
“遲小姐,這是先生為您準備的禮物。”管家笑盈盈地說。
我接過,隨意地丟進包裏,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我拉開抽屜,裏麵清一色都是翡翠項鏈。
第一年是翡翠項鏈,第二年是翡翠項鏈,第三年還是翡翠項鏈…
如出一轍的禮物,看來餘寒是真的沒把我放心上。
桌麵上擺著我和餘寒的合照,我抬手打翻。
直到半夜,餘寒才回家。
後背貼上冰冷的軀體,餘寒環住我的腰。
我不適地掙紮,掰開他的手,挪到床沿。
餘寒困惑地追上來,重新將我攬進懷裏。
“悄悄,你不高興了?”
毛茸茸的頭發在脖頸亂蹭,餘寒討好地哄我。
“別生氣,我明天一整天都陪你好不好?”
我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胃裏不停翻湧。
“餘寒,你還沒洗澡吧?”
他微微一愣,語氣不屑,“你嫌棄我啊?”
“當初不知道是誰,恨不得用手摳馬桶裏的戒指。”
餘寒官宣我的那天,送了我一枚鑽戒。
我寶貝地帶在手上,卻不小心掉進馬桶。
餘寒說不過是一枚戒指,臟了丟了都無所謂。
可我卻執拗地趴在馬桶邊,摳了整整一天。
那天餘寒嫌棄地看著我,戲謔地笑。
“悄悄,你真的很喜歡我。”
我煩躁地拍開他的手,從床上爬起來。
“餘寒,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他眉眼間流露出不耐煩,眸色深沉。
“遲俏,你少管我。”
“當初就和你說清楚了,我身邊女人很多。”
他用力摔門離開,留下我獨自在房間。
枕頭上留下淡淡的口紅印,曖昧又諷刺。
房間不隔音,餘寒溫柔的聲音隱隱傳來。
“菲菲寶貝,現在該睡覺了。”
“好,我會記得想你。”
他從來沒對我這麼有耐心,會在半夜哄著我入睡。
心臟劇烈抽痛,我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2
第二天一早,餘寒端著燕麥粥推開我的房門。
他將我從床上抱起,放低姿態地哄。
“俏俏,不生氣了,我讓廚師給你煮了燕麥粥。”
餘寒專注地盯著我,手機卻在不停地震動。
我輕笑,越過他去衛生間洗漱。
昨天晚上,餘寒陪林菲菲試婚紗的視頻衝上熱搜。
圈裏人都在吃瓜,說我鳩占鵲巢,早就該滾蛋了。
他們在賭,餘寒幾天後會踹掉我。
其實不用他趕,我明天就會走,走得幹幹淨淨。
餘寒沒管震動的手機,我瞥見上麵曖昧的備注。
“菲菲公主。”
戀愛三年,餘寒給我所有聯係方式的備注都是冷冰冰的大名。
我鬧著他給我換成女朋友,也隻是被他忽略。
餘寒舀起粥送到我唇邊,目光期待。
我推開他的手,語氣疏離。
“餘寒,有事情先去忙吧,別讓她等急了。”
他強硬地抱住我,討好地親吻我的唇瓣。
“俏俏,我在外麵亂玩,但我的女朋友隻會是你。”
“你聽話點,別跟我鬧。”
餘寒的語氣平淡,攥著我腰的手卻愈發大力。
空氣陷入寂靜,我低頭不說話。
這時,管家慌慌張張地衝進來。
“少爺,林小姐出事了。”
餘寒迅速將我推開,卻不小心打翻粥碗。
滾燙的粥倒在我裸露的皮膚上,傳來刺痛。
我吃痛悶哼,但餘寒連個眼神都沒給我,急匆匆和管家離開。
他憤怒地朝管家吼,“不是讓你們看好她嗎?怎麼會出事的?”
“廢物,一群廢物...”
皮膚被燙紅,滿地都是粥和瓷碗碎片。
餘寒留給我的,永遠都是一片狼藉。
我沒管傷口,忍著痛和眼淚收拾行李。
幸好餘寒不喜歡我置辦東西,我有的隻是幾身衣服。
衣櫃掉出厚厚一遝機票,整整八十一張,全是餘寒飛去國外見林菲菲的路線。
每張機票背後還有餘寒和林菲菲的指印,緊緊貼合。
比起我,餘寒和林菲菲更像是一對正在熱戀的小情侶。
我小心地整理好票根,放回原來的地方。
窗外響起鳴笛聲,餘寒慌亂地將林菲菲從車上抱下來。
傭人們在一旁捂嘴偷笑,見證著餘寒對林菲菲的寵溺。
我提著行李箱下樓,迎麵撞上餘寒。
他詫異地看著我,衝過來攥住我的手腕。
“遲俏,你收拾行李幹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徑直往外麵走。
“你不是帶了新人回家嗎?我給你騰地方。”
林菲菲坐在沙發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宛如梨花帶雨。
“阿寒,我就知道俏俏不會歡迎我的。”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破壞你們的關係。”
林菲菲眼圈發紅,好生可憐。
餘寒憤恨地踹翻我的行李箱,強迫我給林菲菲道歉。
“遲俏,給菲菲道歉,你嚇到她了?”
我困惑地盯著餘寒,不禁發笑。
“餘寒,你腦子有病吧?我憑什麼給她道歉?”
林菲菲哭得更大聲,委屈地往餘寒懷裏鑽。
餘寒表情冰冷,扯著我跪在林菲菲麵前。
林菲菲得意地挑眉,眼裏滿是挑釁。
她揉著膝蓋的淤青,可憐巴巴地哭訴。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我跪著,我才不會受傷呢。”
3
我大腦一片空白,全身血液發涼。
餘寒眼底閃過慌亂,微微張嘴想要解釋,卻被林菲菲牽住手。
“阿寒,以後別對我那麼壞好不好?”
客廳的傭人全部羞紅臉低著頭,我的眼淚漫出眼眶,發瘋般捶打餘寒。
“餘寒,你騙我!”
之前餘寒也經常在外麵找女人,但他認真承諾我。
“俏俏,我絕對不會越界,我隻是和她們玩玩,不會動真刀真槍。”
我推翻茶幾上的玻璃杯,玻璃碎片劃傷林菲菲的腳踝。
餘寒瞬間紅了眼,掐住我的下頜。
“遲俏,我看你是真的發病了。”
“管家,把她關到小閣樓去。”
我被保鏢拖到黑漆漆的小閣樓,餘寒知道,我有幽閉恐懼症。
小閣樓陰涼,我凍得渾身哆嗦,使勁拍門。
“餘寒,你放我出去。”
“我不會打擾你和林菲菲的,我隻是想離開。”
黑色籠罩著我,我不敢睜開眼,將頭埋進雙臂。
門外傳來餘寒冰冷的聲音,“遲俏,是我寵壞你了。”
“你就在裏麵好好反省,等你願意乖乖聽話,我就放你出來。”
我哀求地跪在門邊,瘋狂撞門。
“餘寒,你放我出去吧,我會乖乖聽話的。”
天空響起悶雷,我的心臟撲通亂跳。
走廊響起淩亂急促的腳步聲,林菲菲聲音沙啞。
“阿寒,我好害怕。”
沉重的雷聲在耳邊炸開,我尖叫後往角落縮。
尖銳的叫聲聽著就讓人心疼,餘寒擔心地湊近門邊。
“遲俏,你沒事吧?”
他暴虐地呼喊管家,“管家,快來開門。”
我得到一線生機,滿懷希望地趴在門上。
門鎖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林菲菲壓低聲音勸。
“阿寒,俏俏怎麼會怕打雷呢?”
“你忘記了嗎?俏俏每次打雷下雨都會去公司接你的。”
餘寒不喜歡帶傘,於是每個雨天我都會去公司等他。
我自以為這些暖心的小細節總有一天會打動他,讓他愛上我。
可忽然安靜的氣氛,遠去的腳步聲,都在告訴我,我錯了。
我絕望地用力拍門,掌心劃在鋒利的鐵片,刺痛我的神經。
“餘寒,你回來啊,我好害怕。”
雷聲越來越大,我嚇的情緒崩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緩緩推開。
林菲菲得意地站在門邊,她露出無名指的婚戒。
那款戒指我看過,是餘寒特意請著名設計師定製的。
我至今忘不了,餘寒嘴角那抹甜蜜的笑意。
“盡快趕出來吧,我快要結婚了。”
本以為,那是為我準備的。
林菲菲身後走出兩個保鏢,她高傲地昂起頭,語氣輕蔑。
“請遲小姐去陪陪我的愛寵吧。”
我無力掙紮,隻能任憑保鏢將我拖到院子裏。
傭人交頭接耳地討論,“天哪,遲小姐也太慘了。”
“看來少爺是真的不愛她啊,任由林小姐欺負她。”
我苦笑,掌心的傷口崩裂,繼續往外淌血。
保鏢把我丟進水池,裏頭有隻鱷魚凶狠地盯著我。
我狼狽地撲騰,眼睜睜看著鱷魚離我越來越近。
“救救我,我不會遊泳。”
身子在水裏沉浮,口鼻難受地浸在水裏。
慌亂之中,我按下腕表內側的按鈕,祈禱著路昂能來救我。
周圍的人憐憫地看著我,卻沒人敢來幫我。
餘寒冷淡的聲音響起,我看見模糊的身影。
“你們在幹什麼?”
林菲菲忙拉著餘寒往裏麵走,怕他發現我。
“阿寒,我在欣賞你送我的鱷魚。”
餘寒疑惑地向前走幾步,林菲菲慌張地擋在他麵前,撒嬌道。
“阿寒,婚紗不是運過來了嗎?”
“陪我去試婚紗好不好?”
我絕望地閉上眼,餘寒不僅準備好了鑽戒,還準備好了婚紗。
看來他一個月前在海晏樓訂的婚宴,就是為林菲菲準備的。
餘寒溫柔地撫摸林菲菲的頭,寵溺地抱起她。
“行,那我們去試婚紗。”
意識慢慢模糊,不知道是誰叫起來。
“血,遲小姐身下有血。”
我無措地摸上肚子,感覺有東西在消失。
鱷魚張開血盆大口,快速地朝我遊來。
大門突然被車撞開,路昂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俏俏,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