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琰的動作很快,訂婚儀式舉辦的並不隆重,但很溫馨,邀請了蘇家和顧家所有的親朋好友到場,布置了滿場的無盡夏。
他麵對蘇讓單膝下跪,舉起手中的紅色絲絨戒指盒,在眾目睽睽下,拿出了一枚......草戒。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顧瑾琰自己好像都愣了一下。
因為他準備和蘇讓求婚的戒指,是一人一生隻能購買一次的摯愛之戒,他之前就告訴蘇讓了。
不知哪裏出了差錯,但他反應極快,立刻道:
“讓讓,我第一次和你求婚時,你才六歲,我用草編了戒指戴在你手上,從那天開始,我就認定你會成為我的妻子。十七年過去了,讓讓,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眼淚無聲無息從眼角滾落,十八歲時,顧瑾琰也是這樣跪在她麵前,向她求婚。
她以為這是他們幸福的開始,卻原來,那是他們幸福的盡頭。
“我願意。”蘇讓伸出手。
哪怕知道是假的,她也想再欺騙自己一次。
顧瑾琰為她戴上草戒,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愧疚的低聲解釋:“抱歉讓讓,我會把戒指找回來的。”
蘇讓抱緊他,沒有回答。
儀式結束沒一會兒,顧瑾琰就不見了蹤影,他一走,賓客對蘇讓立刻變了態度。
“用草戒求婚,我記得五年前的求婚戒指,是顧少自己親自設計製作的鑽戒吧,光鑽石就價值三千萬。坐了五年牢果然就不值錢了,竟然隻用一根草就打發了哈哈哈哈哈......”
“也就是顧少念舊情,不然這種坐過牢的女人,哪能娶回家,丟人啊。”
蘇讓低頭轉著手指上的草戒,對周圍的譏諷置若罔聞。
很快,這個世界將不再有蘇讓,他人的嘲諷,掀不起她絲毫波瀾。
一整個宴會期間,顧瑾琰都沒有再出現。
晚上,蘇讓洗完澡出來發現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蘇妙然的信息,是一張照片。
蘇妙然握著顧瑾琰的手,手指上戴著那枚一人一生隻能購買一次的摯愛之戒。
下一秒,又跳出一條信息。
【蘇讓,琰哥的摯愛是我,對你隻剩下了責任。你要是愛他,就該主動離開。】
她會的。
蘇讓在心中默默回複。
擦完頭發,顧瑾琰回來了。
他臉上有著明顯的頹靡,看她的眼神躲躲閃閃,一副心虛表情。
蘇讓故意問他:“戒指呢?”
顧瑾琰抱住她,愧疚的解釋,“戒指不小心掉進湖裏了,讓讓,我再給你買一個更好的,好不好?”
“可那是摯愛之戒啊。”
顧瑾琰抱的更緊,“讓讓,你才是我的摯愛,一枚戒指代表不了什麼。”
蘇讓靠著他的肩膀,心中一片荒蕪。
顧瑾琰對蘇讓太過熟悉,她什麼都不用說,他也能敏銳的捕捉到她的情緒。
她在悲傷。
不是憤怒,不是遺憾,而是悲傷。
這讓顧瑾琰心生慌亂,好像不做些什麼,就會失去重要的東西。
於是他背著蘇讓偷偷去參加港城的拍賣會,想給她買一枚更貴的戒指作為補償。
顧瑾琰想要給蘇讓一個驚喜,但他抵達港城拍賣會的消息卻第一時間出現在了蘇讓麵前。
比#顧家大少斥資數億為博韓家千金一笑#的熱搜新聞還要早。
因為蘇妙然在全程為她直播。
【五千萬的女神皇冠,我多看了一眼,琰哥就買下來送個我】
【一千萬的耳環,我不太喜歡,但琰哥很適合我】
【一千三百萬的扇子,琰哥讓我用著玩】
【六千萬的股東手表,我很喜歡】
【世界上克數最大的粉鑽,琰哥說要給我做結婚戒指】
......
蘇讓自虐一般,將她發來的每張照片都看了,不是看那些價格昂貴的拍賣品,而是照片中始終抓在蘇妙然輪椅扶手上,屬於顧瑾琰的手。
【五百萬的戒指,我不喜歡,賞你了。】
拍賣會結束,蘇讓打開手機,熱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撤了下去,可該看到的人都已經看到了。
蘇讓自嘲的笑了一聲,趁著顧瑾琰不在,開始收拾以前的東西。
蘇家人壓根不管她,所以她的東西大多是顧瑾琰送的,所以就先從對她影響很遠的東西開始。
保險箱裏藏著一張保存完好的書頁,上麵寫滿了十八歲的顧瑾琰不想讓蘇讓看到的少年心事。
【我的讓讓,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讓讓,讓讓,讓讓......】
【我怕你出現,又怕你不出現,怕你看我,又怕你不看我。】
【想對你做壞事,可你幹淨的眸子讓我退縮】
【我好愛你,想讓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
這張蘇讓珍藏多年的書頁,最後被她燒掉了。
十八歲的顧瑾琰將她視若珍寶,而二十五歲的顧瑾琰,將她當棵雜草。
顧瑾琰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讓將他們的合照扔進火焰中。
他立刻衝上前想搶救,被蘇讓攔住。
“讓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