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男朋友是個PUA高手。
一邊和別的女人上床,一邊哄我說我是最特別的。
我從一開始的發瘋到後來的視若無睹,甚至還會開車送他和別的女人去酒店。
後來訂婚宴上,他為了看我吃醋發瘋,和別人在床上難舍難分。
我卻反手把門關上,對著親朋好友解釋:
「他們隻是純睡覺,沒有感情的。」
我下班到家時已經過了飯點。
臥室裏燈光透出,我就知道顧景岐又帶人回家了。
累了一天,我放下包包拿出手機下單了幾份家常菜。
莫約一個小時後,外賣到了,他們也準備出門了。
「景岐,這就是你的女朋友?」
女生嬌媚的聲音傳來,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輕視和高高在上。
我轉頭一看,沒見過的新麵孔。
他又換了一個。
我提起笑臉,「來吃飯吧!」
這場麵著實詭異,正牌女友喊男朋友和他的曖昧對象吃飯。
顧景岐盯著我看了好一陣,給我扔下一句不吃了,便大大咧咧摟著女生離開。
我按了按刺疼的胃部,一口一口把飯菜咽下去。
吃著吃著,我的淚水莫名其妙地湧出來了。
我以為自己會習慣,可真的再一次看見剛剛那個惡心的場麵,我還是會作嘔。
我和顧景岐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從小我就喜歡他。
小時候的他長得可愛,長大之後就長成玉樹臨風的帥哥,身邊圍上來的女生不計其數。
我也曾為此吃過醋。
「你身邊這麼多優秀的女生,我和她們一對比是不是很差勁?」
高中時期的顧景岐穿著校服都帥氣逼人。
在夕陽下,他推著自行車,伸手摸了摸我垂下來的腦袋,我抬眸看他。
男生笑容燦爛,如烈日驕陽,「傻瓜,你在我心裏一直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一刻,我清楚得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我想那一刻,我是喜歡他的。
大學畢業後,他繼承家裏的產業,而我也在家族公司裏從基層做起。
兩個人都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一年前,顧景岐喝得醉醺醺來到我家,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喃喃道:
「寧寧,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做我女朋友好麼?」
我被他的這番告白呆住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幸福。
我多年以來的心願終於要達成了。
我羞澀點頭,「好..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那天晚上他抱著我說了很多話。
一會兒說外麵那些女生都比不上我,一會兒又說他後悔沒有早早跟我表白。
那天晚上我整個人都是甜蜜又酸澀的。
幸福的是他終於向我表白了,他也是喜歡我的。
可酸澀的又是為我們兩個錯過這麼多年而感到遺憾。
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之後,我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我強製他換上了微信情頭,在社交平台上也官宣了戀情。
可做完這些的我卻總是揣揣不安。
他身邊的女生太多了。
我總是會害怕。
害怕他有朝一日愛上了別的女生。
這時候我才清楚的知道,原來網上說的那句喜歡別人也會自卑的含義。
而對於我的患得患失,顧景岐顯得寵溺又放縱。
他會把我帶進他的圈子裏,大大方方的介紹我是他的女朋友。
甚至會日複一日的在我耳邊說,我是最獨特的那一個。
於是我開始放下戒心。
把他和他的女性朋友之間的來往視為理所當然。
顧景岐和女生去看演唱會買情侶票時,我不在乎。
他和別的女生去泡溫泉時,我不在乎。
......
如此種種。
我有一個朋友是做心理醫生的。
她聽說了我的故事,一臉沉重,「寧寧...我建議你來做一下檢查」
她給我遞來檢查申請表,無比認真。
我笑著告訴她,「為什麼啊?我和他關係很好啊!」
好朋友握住我的手,跟我說我和顧景岐之間的感情是不健康的。
真正健康的戀愛關係是相互尊重,彼此都對彼此的朋友有一個清晰的界限。
而顧景岐和他朋友的行為已經超過了正常朋友的界限。
「他在PUA你」
她給我下了一個結論。
通過踩低某個人,讓某人的自身配得感降低。
他讓我覺得我是高攀了他。
所以他做的一切事情我都得遷就著他。
這就是PUA。
我扯出一抹苦笑,「怎麼可能!」
我否定了她。
可是與此同時我也逃跑了。
其實我的心裏都知道,好朋友說的都是對的。
顧景岐確實在PUA我。
隻是我不敢去麵對罷了。
和他在一起後,他會跟我說,我不穿裙子的樣子是最漂亮的。
所以我就每天穿著牛仔褲。
他還會跟我說我素顏的樣子最漂亮。
於是我每天隻塗口紅就去上班。
我一直以他的視角活著。
像個小寵物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或許,我們之間真的要走到盡頭了。
吃完飯之後我吃了幾顆安眠藥,抱著枕頭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床邊陷下去了一塊,我知道他坐在床邊。
他伸手摸摸我的臉。
可我莫名不想醒來麵對他了。
「寧寧,我回來了」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想哄人的時候溫柔到可以溺死人。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反被他一把抓住,帶進懷裏。
「下午是不是真吃醋了?嗯?」
「你放心,你和她不一樣,她永遠比不上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還很得意。
我以為我為他吃醋,他當然得意了。
顧景岐低頭親了我一口,「別鬧了,我不和她繼續來往了好麼?」
真惡心。
他怎麼就能那麼若無其事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我抓起床邊的台燈朝他扔去,玻璃碎了一地,那是他送給我的。
顧景岐冷著臉站起來看我。
「溫寧,你鬧夠了沒有!」
我發泄一樣把身邊的東西都朝他扔過去。
「顧景岐,別以為回來說幾句好話我就能跟你和好?做夢吧!」
「你永遠像逗小貓小狗一樣哄我,有你這樣做男朋友的麼?」
「你剛才就像一條的狗,誰給你骨頭你就跟誰走」
顧景岐的一生裏,順風順水,還沒有人像我這樣當麵指著他的鼻子罵。
他是真的氣狠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扣在床頭。
「溫寧,我剛剛出門的時候你不攔著我,對我冷眼旁觀」
「我巴巴地去給你準備花和禮物,就隻是想討你開心。你卻說我是狗?」
「那我就讓你看看,發情的狗是什麼樣的!」
他的動作粗魯又強硬,衣服被扯著裂開。
我拚命掙紮,「放開我,顧景岐!滾開!你給我滾開!」
他充耳不聞,用力把我手壓在床頭,整個身體壓在我身上。
我騰出氣力使勁給了他一巴掌,聲音在黑夜裏格外清晰。
顧景岐抖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鬆開手,止不住地向我道歉。
「寧寧,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好...」
「我不該強迫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很慌張,止不住向我道歉。
「滾!」
「你給我滾!」
我大喊,雙手把他推開。
顧景岐沉沉看了我好一會,眼神都是複雜的情緒,最後留下一句對不起便落荒而逃。
我扯著被撕爛的衣服,抱住自己膝蓋,哭得昏天暗地。
我知道,自己的戒斷期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