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賀祈川七年,江雪薇終於見到了他的家人。
不過地點卻是他大哥的葬禮上。
但賀祈川臉上不見分毫悲慟,反而將她偷偷帶去靈堂纏 綿。
“祈川,這裏......不太合適吧?”
男人將她被汗水打濕的碎發撥至耳後,露出她完整的一張小臉。
“怕什麼?我大哥已經死了,看不到的,乖。”
他盯著她含水的眸子輕笑一聲,放縱了好幾次,賀祈川才饜足的放她去衛生間清理。
回來的路上,江雪薇雙腿還發著軟。
不料,還沒進門她就聽到了裏麵被刻意壓低的爭吵聲:
“賀祈川!你大哥是死了,但那又怎麼樣?你都有女朋友了還來招惹我做什麼!”
江雪薇心尖一顫,隔著門縫看到了正在與賀祈川對峙的他的大嫂。
賀祈川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身體都快要與她貼在一起:
“什麼狗屁女朋友,我把她帶來這裏,就是為了讓你看看她那張幾乎跟你一模一樣的臉!”
“申露,已經七年了,你當初嫌我沒用,我就離你遠遠的,甚至因為忍不住不去想你,還找了一個你的替身,你還不明白嗎?”
“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處處都比不上我哥的毛頭小子了,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我要讓你回到我身邊......”
江雪薇如遭雷擊,導致後麵的話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他說,她是替身......
還是他大嫂的替身?
門內,申露狠狠推了賀祈川一把,奪門而出,就這麼看到了仍僵在原地的江雪薇。
但她也隻是掃視了一眼她的臉,便神色複雜的匆匆離去了。
江雪薇隔著門框與屋內的賀祈川遙遙對視,她的第一反應是把自己藏起來。
轉身之際卻被賀祈川平靜的喊住:“你剛剛都聽到了?”
賀祈川自顧自的坐下來倒了杯茶。
“不用這麼震驚,我是喜歡自己的大嫂,當初如果不是我哥橫插一腳,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江雪薇手指控製不住的輕顫,她咬緊下唇。
“那......我呢?”
賀祈川低頭輕啜了一小口茶水,語調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
“你是跟我最契合的床 伴啊,又長了一張跟申露如此相像的臉,不得不說,雪薇,當年把你撿回來,真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他隨意的話語像一柄尖刀插 入江雪薇心裏,痛到她血色褪盡,不能呼吸。
見江雪薇一言不發,賀祈川總算意識到不對勁。
“你不會是誤會了些什麼吧?”
他放下茶杯,神色也正經了幾分:
“雪薇,你要知道,我最欣賞的就是你比外麵的女人要懂事,不會癡心妄想到,以為我們睡了幾次就能向我討要名分——”
“別說了!”
江雪薇一口打斷他,慌亂的說道:
“祈川,我身體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像是怕從他口中聽到更多令人羞愧的詞句,江雪薇跌跌撞撞跑出賀家老宅,中途還摔了一跤。
跌倒在泥地中的痛感似曾相識,她的淚水不受控製的砸落下來。
七年前那個雪夜,她被追債的人逼到走投無路。
也是這樣狼狽的跪在了君越酒店的門口,祈求能有金主花錢買下她一夜。
當時夜色昏暗,她又衣衫襤褸,不僅得不到分毫青睞還被當成了討飯的乞丐。
那時,賀祈川如天神降臨般出現製止了那群人對她的推搡。
他抬起她的下巴,在看到她的麵容時眸光驟然亮了一瞬。
江雪薇也愣住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好看的人。
那一晚,賀祈川爽快買下了她。
男人動作凶狠無比,未經人事的少女被折騰到昏過去好幾次。
但第二天醒來看到枕邊人時,江雪薇的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因為她還記得入睡前他留在她耳邊的呢喃。
他說:“別走了,以後留下來,陪著我吧。”
從此,父母雙亡,顛沛流離的她終於有了家。
可現在,賀祈川卻又告訴她,這都是假的。
過往的種種疑惑都有了答案。
為什麼,他會在看清她麵容的那一刻便毫不猶豫的將她買下。
為什麼,每次醉酒時他都要看著她的臉低聲呢喃。
為什麼,在大哥的靈堂前,他要逼她頂著這張臉,與他抵死纏 綿。
她不過是個替身,因為有一張和他大嫂極其相似的臉才能留在他身邊七年。
那她的七年,又算什麼?
又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江雪薇麻木的抬起手將其抹去。
既然是替身,那正主回來了,她自然不能強留。
她垂下眼睫,撥通了醫院院長的電話:
“院長,上次您給我特批的出國進修名額,還作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