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瞬間,原本很正常的周容川,瞬間裝作雙腿無法用力的樣子靠在身旁的朋友身上。
“夕夕,你怎麼忽然來醫院了?”
眼前的周容川和剛才電話裏冷漠的聲音重合,我控製不住心裏的冷意。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盯著他上一秒還行動自如的雙腿,“你的腿好了?”
問出這句話的瞬間,我緊緊盯著他的臉,內心期待著他能向我坦白一切。
可我注定要失望了。
周容川臉上閃過一絲緊張,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朋友立馬笑起來,“嫂子好,我們這不是帶川哥出來透透氣,順便扶著他看能不能走兩步。”
一個雙腿斷掉的人,怎麼可能能走。
偏偏從前的我蠢得可笑,察覺到這種破綻時,竟然相信了他們拙劣的借口。
或許是心虛,他朋友連忙扯開話題。
“嫂子是來看川哥的?”
“不過你怎麼從婦產科出來了?”
他們看過來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語氣嫌棄。
“該不會是你覺得川哥身體不好,耐不住寂寞在外麵亂搞沾上什麼不幹淨的病了吧!”
他們就像是發現了什麼真相,滿臉嗤笑地上下打量著我。
周容川瞬間黑了臉。
那人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慌亂地朝周容川道歉。
“對不起啊川哥,我不是說你,隻是跟嫂子開個玩笑。”
有人將輪椅推過來,周容川又重新坐到了輪椅上。
他朝我伸出手,目光深情,“怎麼來婦產科了,身體不舒服嗎?”
“身上怎麼那麼多傷?”
我搖頭當做回應,短短一天發生了太多事,身體和心靈上的折磨讓我都不想繼續應付他。
“沒事。”
“我先回家了,你在醫院好好養傷。”
周容川轉動輪椅走到我身邊,將我的手握在掌心裏。
“我知道三十萬對你來說不是小數目,如果你覺得為難,不用再勉強,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受傷我會很心疼的。”
誰看了都要感慨一句周容川有多為我著想。
可我卻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回握著他的手,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我做的這些,怎麼能和你為我做的比呢,你放心,我肯定在你手術前把錢籌到。”
聽著我加重了語氣的話,周容川頓了一下。
等他看向我時,我早已調整好了表情,沒讓他看到一絲破綻。
再次離開醫院,我直接辭去了工作和所有兼職,並且聯係房東退租。
聽說我要退租,知道我情況的房東大叔,還主動將剩下半個月的房租和押金都退給了我。
接下來的一周內,我處理好了這邊所有的事情。
我在這邊的朋友,除了那個好心幫我躲過客戶潛.規則的前輩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房子裏添置的家具家電也都是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早就破舊不堪快要散架,也沒有帶走的必要。
所有的東西收拾好,我也隻有小小一個行李箱的東西要帶走。
離開當天,周容川再次發來消息。
【夕夕,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沒來醫院?】
我沒有理會,坐車去了車站。
臨上車時。
【沒湊到錢也沒關係,其實我今天有些事情要跟你坦白,你先過來醫院一趟。】
我將他的聯係方式拉黑,隨即取出電話卡丟進垃圾桶。
隨即,我頭也不回,腳步輕鬆地坐上了離開的火車。
此時,正在醫院的周容川,再次發出去的消息卻顯示著發送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