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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結婚第二天,我和老公的白月光同時出了車禍。

老公抱著白月光去醫院,卻叫人把我扔進深山。

因為他的白月光說我故意開車撞傷她的手,老公恨透了我,讓我去深山老林裏反省思過。

我被毒蜘蛛咬傷,中毒失明。

兩年後,在我離開深山那天,老公牽著白月光來到我麵前。

他說:“想回到我身邊,我和小芸可以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我沒問他打算要我做什麼。

因為,我已經不在乎了。

1、

“傅太太,跟我們走吧,傅總來接您回去了。”

朦朧的視線中,我看到幾個人影出現在茅草屋門口。

他們的話說得恭敬,語氣中卻露出藏不住的鄙夷。

也是,雖然我是傅氏集團總裁傅聲的太太,可結婚第二天就被他扔到這個深山老林裏。

住著又破又爛的茅草屋,穿著破爛樸素的衣服,每天吃著保鏢送來的稀粥。

堂堂知名畫家,傅氏總裁的太太,我過得日子甚至都不如這些保鏢,他們怎麼可能看得起我。

我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咳!”

深山老林裏氣候無常,前兩天下了一陣大雨,茅草屋裏又沒有厚被子,四處漏風。

我已經著涼感冒好幾天了。

兩年來,我生病了無數次。

一開始,我還求著看守的保鏢借電話給我打給傅聲。

可次次都被他無情地掛斷後,我漸漸也就不再給他打了。

生了病也是自己硬熬,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幫我。

保鏢不耐煩地說:“太太還是快點吧,別讓傅總等久了,他說鄭小姐身體不好,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免得被蚊蟲叮咬!”

原來如此,我扯扯嘴角,咽下咳嗽。

摸索著從床邊站起來,可是剛走了兩步,我就被椅子絆倒了。

保鏢過來粗暴地提起我,著急道:“快點!傅總已經在催了!”

我慢慢地眨了眨蒙著一層灰的雙眼,麻木道:“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走不快。”

前幾天我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好幾隻毒蜘蛛,我拚命躲,但還是有一隻爬到我臉上咬了一口我的眼尾。

毒素迅速蔓延到我的眼睛裏,應該是影響到了視覺神經。

我的視力一天比一天模糊,直到今天,所有的東西在我眼裏都像蒙了一層霧,我看不清,跟瞎子沒什麼兩樣。

幾個保鏢安靜了一瞬,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曾經繪畫界的天之驕女,傅氏集團總裁的億萬新娘,會變成一個瞎子。

最後還是兩個保鏢拖著我走到了傅聲麵前。

他身邊還依偎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我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感受到了一道充滿惡意的眼神在盯著我。

是鄭芸。

也是傅聲的白月光。

我的視線沒有焦距,隻能麻木地看著這兩個人影。

“聲哥,她怎麼這麼看著我,我好害怕啊!她是不是還想著怎麼傷害我呀!”

鄭芸嬌聲嬌氣的聲音響起,充滿惡意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

“小芸別怕,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傅聲原本溫柔的聲線一轉,對我冷聲道:“祝希,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這兩年你還沒反省夠嗎!?”

我一個瞎子,我能用什麼眼神看著他們,我不知道。

我麻木道:“我沒看你們。”

傅聲更加惱怒:“早知道我就不該和小芸親自過來接你,你自己看看,害她被蚊子咬了這麼大一個包,哪知道你還是死性不改!”

鄭芸被蚊子咬了一個包,可我卻被毒蜘蛛咬瞎了一雙眼睛啊!

我慘然一笑:“我的眼睛瞎了,你要我怎麼看?”

2、

傅聲不可置信道:“什麼!?”

一個保鏢輕聲說:“剛才我們去接太太的時候,她就說她的眼睛被毒蜘蛛咬了,看不見了......”

傅聲的語氣有些慌亂:“看不見了?這怎麼可能!你又在耍什麼苦肉計!?”

他朝著我快走兩步,鄭芸卻突然“哎呀”一聲捂著右手。

傅聲腳步立刻調轉回去,輕輕擁著鄭芸:“小芸怎麼了,手又疼了?”

鄭芸嬌聲說:“是呢,這幾天天氣不好,我右手的舊傷又開始發作了,好疼呀!”

聽著傅聲溫柔地安慰鄭芸,我的內心仿若針紮一般疼。

雙眼也酸酸澀澀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毒素的原因。

“聲哥,這裏好多蚊子呀,我的手又疼,我們快點回去吧!”

傅聲再也顧不得問我的眼睛,畢竟現在他的眼裏隻有鄭芸。

“算了,回去再說吧。”

傅聲吩咐保鏢帶著我走,他自己則親自摟著鄭芸上了直升機。

回到傅家別墅後,傅聲第一時間陪著鄭芸去醫院。

我拉住他的手,聲音帶了點祈求:“傅聲,我也想去醫院......”

傅聲不耐煩地拂開我的手說:“你好端端的去什麼醫院,別妨礙我,好好在家呆著,等我回來有話跟你說。”

我愣愣地看著那兩道模糊的人影走遠,眼睛一片刺痛。

淚水忍住不洶湧而出,眼睛又疼又酸,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我不知道是毒素的作用,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張惶地向前走了幾步,“傅聲......啊!”

我不慎被絆倒在地,傅聲卻頭也沒回。

“哢”的一聲,別墅的大門無情關上,隔絕了我模糊的視線。

保鏢將我帶回房間,我說:“既然傅聲不肯送我去醫院,那你幫我請一個醫生回來好不好?”

我的眼睛中毒不久,我想治好它,我不想變成真正的瞎子。

保鏢猶豫了片刻,才給傅聲打電話請求指示:“傅總,太太說她眼睛疼,想找個醫生回來看看,您看這......”

電話那頭的傅聲滿不在乎道:“她能有什麼事,多半是裝的!以後關於她的事別打電話打擾我!”

我神情麻木,本來眼前能感受到模糊的光線也瞬間暗淡下來。

明明是大白天,我的世界卻一片黑暗。

我抱起雙膝,默默蜷縮在房間角落。

我以為傅聲會永遠為我點亮生命中那盞永不熄滅的燈,卻沒想到今天他卻親手打碎了那盞燈。

後來幾天,傅聲都沒有再回來,空蕩蕩的別墅隻有我和一個做飯的保姆阿姨。

“太太,您比從前瘦了很多,多吃點吧。”

在那個無人的深山老林裏生活了兩年,我身體的營養早就跟不上了,胃也餓壞了,現在一吃東西就吐。

我蒼白著臉搖搖頭,讓保姆把飯撤下去了。

保姆阿姨歎氣道:“唉,等先生回來,我一定勸他帶您去看醫生。”

我嘲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太太,您要不要畫畫?您從前最喜歡畫畫,能讓您心情好些。”

保姆突然把我拉到一間畫室。

站在畫室中,我有些恍惚。

想起了三年前傅聲跟我求婚的時候。

3、

那時的他偷偷將這個陽光房布置成了畫室,說這裏永遠屬於我。

可現在,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我分明看到了這件畫室早已經屬於別人。

原本牆上掛著一張我的自畫像,可現在卻變成了另一個人影。

看著畫架上還未完成的那副畫,我的手痙攣般摸索著旁邊的畫筆。

這裏曾經明明是屬於我的位置......

“祝希!你在幹什麼!別亂動小芸的東西!”

一聲怒吼將我嚇了一跳,手中的畫筆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板上。

我轉頭,茫然地看著門口那個模糊卻又熟悉的身影。

傅聲怒氣衝衝走過來撿起地上的畫筆放好,皺眉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弄壞了小芸的東西你賠不起!”

我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

也是,他早就忘記了當初對我的承諾,我再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對不起先生,是我帶太太進來的,這裏原本也是太太......”

傅聲轉頭將保姆趕出去:“閉嘴!出去!”

我腳步一動,也想出去,卻被他拉住了。

“祝希,我想這兩年你也應該反省過了,想要我原諒你,繼續讓你做傅太太也可以,小芸最近要辦個人畫展,你畫幾幅畫給她。”

我一怔,問他:“你什麼意思?”

傅聲煩躁道:“你還不懂嗎!要不是因為兩年前你故意開車把小芸的右手撞傷了,她至於連畫筆也握不住了嗎!?”

兩年前,我和傅聲結婚的第二天,鄭芸突然約我出來,說她願意為偷了我作品的事情道歉。

可是我沒想到,我的車會在路上和她的車相撞。

傅聲趕來,一眼也沒看被撞得頭破血流的我,抱起輕傷的鄭芸去了醫院。

後來傅聲回來對我一通責罵,讓保鏢將我扔去了深山老林,說鄭芸被我撞傷了手,要我去反省思過。

可明明是鄭芸全責,是她故意撞過來的啊。

我仍記得那時兩車相撞前鄭芸那狠厲的笑容。

可是傅聲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因為他滿心都是他的白月光鄭芸。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隻是讓你畫幾張畫補償她而已!”

此時,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的語氣足夠將我傷的千瘡百孔。

我麻木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看不見了啊。”

他用力捏著我的肩膀,擰著眉,語氣嘲諷:“你還在裝!你別以為裝可憐就會讓我原諒你!”

他還以為我在裝,但凡他幫我找個醫生檢查一下身體他就會知道我沒有撒謊。

我突然感覺很累,淡淡道:“我不稀罕你的原諒,更不稀罕做你的傅太太!我更不會將我畫的作品讓給鄭芸!”

我努力聚焦著即將徹底失明的視線,看向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

輕聲道:“傅聲,我們離婚吧。”

4、

傅聲一愣,我掙脫他,轉身就摸索著往門口走去。

傅聲反應過來,惱怒地過來攔住我:“離婚?你想都別想!沒彌補完你的錯誤之前你別想一走了之!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我被他推了一下,腳步不穩,瞬間摔向旁邊的畫架。

“該死!我都說了別碰小芸的東西!”

傅聲著急地衝過來,小心翼翼撿起那些畫具,卻對摔倒在地的我視而不見。

我的心一片冰冷,摸索著自己站起來,我再也不想待在這間畫室。

可是我看不清,胡亂撐著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感到手掌傳來割裂的疼痛。

我茫然地抬起手,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才發現我的手心流血了。

應該是我剛才看不清,不下心將手按在了美工刀。

“啊!太太的手流血了!”

保姆聽見畫室的動靜,進來時就看到我滿手都是血的畫麵。

傅聲這才將視線轉移到我手上,他愣了一下,語氣冷硬卻帶了一點慌亂:

“你是不是瞎!這也能受傷!我帶你去醫院。”

我就是瞎啊,我默默地想著。

傅聲將我帶到醫院,對著醫生說:“處理好她的傷口,她是要拿畫筆的。”

我心裏嗤笑一聲,當然不會認為傅聲是在關心我,他隻是怕我手受傷就不能給鄭芸畫畫了。

我滿臉冷漠地接受醫生的治療,醫生卻忽然在我眼前揮了揮手,語氣訝然:“傅太太的眼睛看不見嗎?”

我還沒開口說話,一邊的傅聲就冷笑一聲:“她是裝的。”

醫生卻仔仔細細觀察了我灰暗的眼珠,搖頭道:“不,傅太太的眼睛的確有問題。”

我淡淡對醫生說:“是的,兩個星期前我的眼睛被毒蜘蛛咬了,之後視力一天比一天差,直到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我聲音淡然低說著自己已經眼瞎的事實。

傅聲一怔,強裝鎮定的語氣裏卻帶著幾分慌亂:“你在醫生麵前也敢撒謊,你們帶她去做檢查,我倒要看看她還怎麼裝下去!”

我麵無表情跟著醫生去做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醫生說:“剛才我們給傅太太做了全麵檢查,她的眼睛確實檢測出了某種毒蜘蛛的毒素,影響到了視覺神經,導致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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