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專注打電話,並沒注意身後的我。
“瞎叫!方藝才是你嫂子,我堂堂顧少怎會娶一個窮人!”
“不過她真體質難得,我還特地買了過期藥,可別退燒了就不舒服了。那爽的,我對別人都起不來了!”
公放裏戲謔聲嘈雜。
“什麼時候給兄弟們嘗嘗?!”
“滾!臟了我可不要,不然我為什麼不出去找?”
“不是因為你窮嗎顧少?哈哈,葉夕要是知道你拿她辛苦賺的錢哄未婚妻,不得氣死!”
顧辰冷哼一聲:“誰敢走漏風聲,別怪我不留情麵!不過她真是愛我,沒名沒份的也願意跟我一輩子!”
看他上了蘭博基尼,我顫抖著手打開桃寶,退了護腰。
七年前在畫展偶遇顧辰,我們誌趣相投。
後來得知他是個畫家,我便也去了他所在的畫室陪他一起畫畫。
為了給他買這一千塊的護腰,我畫了整整一個月,手都得了腱鞘炎。
39度高燒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我腦中一遍遍回蕩著這些誅心之語,摸索顧辰買的藥,果然看見備注:“要一盒過期的布洛芬,最便宜的。”
顧辰恰巧打電話過來:“小夕,我上高鐵了,你好點了嗎?”
“值得麼?”我問。
“不過是一次發燒,便來回折騰八小時。”
“被扣了半天的工資,你又要多畫好多......”
我見過他畫畫的樣子,渾身臟兮兮的,指甲蓋都被顏料浸透了,辛苦一周也隻能賣一百塊。
值得麼,為我演成這樣......
顧辰聲音懶洋洋的:“能見到寶貝,這算什麼?”
“我剛登桃寶,怎麼,嫌老公腰不好?”
他語氣曖昧。
我心酸了一下,嗓子還啞著:“你不說老畫畫腰疼麼。”
顧辰低笑:“寶貝叫多了吧,都怪寶貝太辣了,老公實在忍不住!”
“少花錢買東西,錢我幫你攢著,以後當彩禮娶你!”
這句話,顧辰說了七年。
每次我提結婚,他便說太窮了,沒臉娶我。
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大畫家,給我全滬城最風光的婚禮。
我也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