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倒計時的第二天。
因為時間太趕了,我跑遍全城才找到一家可以當天出片的婚紗店。
原定拍攝四套衣服,但是在拍完一套之後,顧文峰接了一個電話就說公司有事離開了。
我看到了來電顯示,是韓黎打來的。
化妝師有些同情的看著我。
“姐姐,你還拍嗎?”
鏡子裏的我擠出了一個笑臉,眼中似有水晶在閃動。
“拍,就當我28歲的紀念了。”
我是個從山溝溝裏闖出來的孩子,父母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這是我第一次拍藝術照。
拍攝完畢後,我去火車站接了我的父母。
兩位老人穿著與時代斷層的衣服,茫然地站在出站口。
直到我站在了他們麵前才認出我來。
晚飯後顧文峰才回來。
他在我身邊坐下,很熱情的和我爸媽打著招呼。
這是雙方第一次見麵,見到顧文峰這麼親近他們,我臉上也浮起了笑容。
但是,我在他臉上似乎看到了一些殘留的化妝品痕跡。
不過並未放在心上。
夜晚洗漱完畢,我穿著睡衣躺在顧文峰身邊。
肌膚觸碰間,我腦海中又浮現了那日在酒店裏模糊的記憶。
心裏勾起了一絲火苗。
我將手搭在了顧文峰的身上,輕輕摩挲著。
原本閉著眼睛的他瞬間將我的手給推了下來。
我一愣,以為他有些不好意思,主動開口道。
“文峰,我們再試一次?”
沒想到他直接側過身背對著我,清冷的聲音傳來。
“累了,休息吧。”
火苗被一盆水澆滅了。
夜晚下起了雷暴雨。
我被一道響雷驚醒,一摸身旁冷冰冰的。
大廳傳來顧文峰的聲音。
“你是不知道她那兩個土包子爸媽多搞笑,連襪子都破了好幾個洞。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鄉巴佬,想到以後得跟著她叫爸媽我都有點惡心。”
!!!
原本還有些睡意的我聽到這些話後,頓時清醒了過來。
顧文峰的話語就像冬月裏刮起的北風,將我身上的熱量全都吹跑。
本是初夏微熱的時節,我卻如墜冰窖,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