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秦家家族聚會。
作為秦墨川的青梅竹馬,江泠雪從未缺席。
隻見她走向大廳中的鋼琴,笑臉盈盈。
“我創作的曲子獻給秦阿姨。”
一曲結束。
婆婆率先鼓掌,走上前牽起她的手輕撫。
那張老臉都快笑爛了:“我們雪兒可真是個才女。"
那動聽的音樂,卻如尖刀般刺入我的心臟。
這是秦墨川與我床榻纏綿之時經常放的曲目。
他每次聽都陶醉得閉上眼睛,身下力度愈發激烈......
我心下酸澀,攥著的手緊了緊。
原來,秦墨川竟然把我當成泄欲的替身。
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
眼前,婆婆取下脖子上的玉佩,笑著遞給江泠雪。
秦家眾人皆因這舉動而驚呼。
江泠雪俏麗的臉頰染上紅暈,連忙擺手道:
“這是秦叔叔送您的定情信物,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隻見婆婆陡然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笑。
“要不是我在國外療養,哪會讓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野丫頭成了我兒媳婦。”
她撫摸著江泠雪的雙手,像撫摸嬰孩。
語氣中滿是偏袒與疼愛。
“結了婚的還可以再離。雪兒,你才是我認準的兒媳。”
正對上婆婆厭惡的目光。
那一瞬間我扭過頭去,淚水差點決了堤。
不願繼續受辱,找借口回房間休息。
沒曾想,江泠雪找了過來。
她沒有說話,神色淡淡地從包裏掏出從廚房拿來的鋒利餐刀,往自己手背上用力劃下去。
緊接著,她發出痛苦的尖叫,將餐刀扔到我的腳邊。
美麗的眼睛望著我裏麵暗藏陰毒,冷冷開口:
“林晚瑤,院長的位子隻能是我的。”
“我最看不慣你處處都要壓我一頭,卻還總是那副清高的樣子......”
這一切太快了,快到我還沒反應過來。
刹那間,秦墨川推門而入,看到滴落的鮮血眼神猛地一顫!
“林晚瑤,你都對雪兒做了什麼!”
晃了晃身子,我有些站不穩,眼眶通紅地解釋:
“這是她自己割的——”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大聲怒吼,“夠了!我隻信我親眼看到的!”
秦墨川衝上前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攔腰抱起江泠雪離開。
在這時,秦墨川的幾個兄弟趕到,他們圍上來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林大小姐,你傷了秦哥最愛的女人。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說怎麼辦吧?”
裙擺被人粗暴拉扯的那刻,一行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
那男人的手即將碰到我,秦墨川折返回來。
暴怒的聲音炸開,“我老婆也是你們能碰的?”
將那些人趕走後,他猛地轉頭望向我,目光陰沉。
語氣前所未有的凶狠。
“阿瑤,我明明警告過你。”
“隻要你安分守己,秦夫人的位置永遠是你的。但你永遠沒資格幹涉我寵著誰。”
此刻,他眼神裏滿是嫌惡。
說出的話極冷,“我現在送雪兒去醫院,你自己回家好好反省。”
閉了閉眼,努力不讓眼淚滑落。
一反常態地沒有爭辯。
“好。”
見我這麼果斷的回應,秦墨川有些愕然。
他盯著我,試圖從我眼中找出一絲不甘心。
但他沒找到。
不過轉眼,就被對江泠雪的關心衝的一幹二淨。
秦墨川大力甩門,匆匆離去。
次日。
被秘書的電話吵醒。
“夫人,秦總在你身邊嗎?現在有一份上億的合同要簽,合作方早就到了。我怎麼也聯係不上他......”
扯了扯嘴角,強壓下心頭翻湧的苦澀。
打字回複,“他昨天沒回家。”
很快,我收到一個添加好友的消息。
江泠雪挑釁地發來,“林晚瑤,你是不知道——”
“昨晚墨川都不舍得碰我,伺候了我一整晚。”
視頻裏是秦墨川埋在她雙腿間。
江泠雪大腿忍不住地劇烈顫抖。
忽然記起來,我曾經不慎摔倒骨折。
秦墨川卻壓著我的傷腿來了一次又一次。
直至他被醫生嗬斥,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我的腿將會永遠殘廢。
他說,那是因為愛我,才無法控製自己。
可在這視頻裏,他是隱忍而溫柔的。
在真正愛的人麵前,克製和小心翼翼才是常態。
秦墨川,你多愛她啊。
愛到像個忠實的仆人一般,不時停下來詢問江泠雪的感受。
視頻裏,江泠雪輕喘著氣問。
“你和林晚瑤成婚十年,你到底有沒有對她動過心?”
秦墨川呼吸裏充滿欲求,吻上她的眼角。
“我愛你,隻愛你。”
毫不猶豫地,“我會一直愛你,你可以反複向我確認。”
“雪兒,隻有你是偏愛,是例外,是唯一.......”
字字句句,將我千刀萬剮遍體鱗傷。
垂下眼眸,沒有回複江泠雪,點開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剛發的,秦墨川俯身低頭為她包紮傷口。
配文是,【真愛可抵萬難,他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我身邊保護我。】
穩住心神,繼續翻看。
看得越多,心就越涼。
結婚多年公公婆婆從來沒有和我拍過合照。
而這張照片裏,江泠雪像眾星捧月的小公主,被他們圍在中間。
比起我,他們才更像是一家四口。
而我那逢人就炫耀的丈夫,那個向來最厭惡拍照的男人。
低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難掩的眷戀。
因為江泠雪想念家鄉,他便斥巨資將一座古宅原封不動搬來。
隻為博她一笑。
好深情的男人啊......隻是這深情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此刻,我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
與秦墨川相識相戀,見證他坐擁千億財富,在資本市場翻手為雲。
可他送我的,僅有那枚早已掉色發黑的廉價戒指。
這十年,我從未摘下它。
此刻,手機再也抓不住。
滑落在地,砸得四分五裂,如同我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