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走吧。”
門外,霍禦琛一組的同事笑著叫住她。
江舒漫點點頭跟上。
透過玻璃反光,還能看見身後沈沁柔報複發泄的猙獰麵容。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進電梯的時候,恰好站在霍禦琛麵前。
“大家都會去。”他開口,沉沉啞啞的嗓音,正好落在她耳側,“你如果不方便與嘉言同行的話......”
“很不方便。”江舒漫回答的很快。
她站在前方,看不清男人的麵,卻依稀能聽見耳邊低低的笑聲。
霍禦琛顯然很滿意這個結果。
他“嗯”了一聲,在電梯門開的時候和她一起走出去,“那就坐我的車。”
......
江舒漫也不是第一次坐霍禦琛的車。
但如今兩人已經是上下級關係,她坐在副駕上,怎麼想怎麼不對。
身側男人俊臉染笑,看似瀟灑不羈,開車卻格外平穩。
她想了想,輕聲解釋,“抱歉啊,我不會開車。”
“不打緊,我可以隨時接送你。”
“什麼?”
她吃了一驚,男人卻笑著輕飄飄補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是組內的中流砥柱,照顧你是應該的。”
江舒漫笑了。
“霍少真幽默。”
短短的兩句玩笑話就讓她覺得,霍家太子爺,竟也沒有那麼高不可攀。
甚至,兩人之間還有幾分熟稔。
“到了。”
霍禦琛很快將車停在夜莊前。
這裏是A市最大的會所,餐飲服務設施表演,都是頂級。
畢竟是太子爺出手,自然要匹上他的身份。
江舒漫跟在他身後,看他熟練說出幾瓶昂貴紅酒的名字,舉手投足之間自帶的衿貴不羈,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覺。
對於他來說區區一個言琛並不算什麼,他為何非要和宋嘉言爭公司經營權?
但,有錢人的想法她理解不了,也不需要去理解。
兩人走進包廂。
沈沁柔和宋嘉言幾人竟還先到了。
推開門,便能看見沈沁柔靠在宋嘉言身上,渾身上下沒有骨頭似的黏糊、親昵。
“阿琛,你比我先出發怎麼還晚到了?”宋嘉言習慣性起身迎他,讓了C位出來,任由霍禦琛坐下。
“堵車,繞了點路。”霍禦琛剛坐下,抬手要叫江舒漫時,卻發現她難看地握著手機走了出去。
“江小姐這是......不舒服?”身邊有人小聲提醒,幫著找了個台階。
霍禦琛自是不會說什麼。
宋嘉言聞言卻挑開眉,眼底得意之色絲毫不斂,“別管她,女人,就是氣性大。”
無非是見著他剛摟著沈沁柔吃醋罷了。
一個小時前在公司還疾言厲色,現在不就繃不住了?
便笑了笑,單手舉起酒杯。
“我們玩我們的!來,搖骰子,輸的人喝!”
“今天霍少買單,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玩起來!”
......
“知道了,辛苦你先照顧她,我會盡快回去。”
江舒漫叮囑完最後一句話,終於掛斷電話走回包廂,臉色卻比先前更要難看幾分。
宋嘉言敏銳察覺到這一幕,摟著沈沁柔的手更緊了一些。
甚至,在沈沁柔輸了這一局遊戲的時候,主動接過她的酒杯。
“老規矩,柔柔的酒還是由我來替。”
“宋總,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柔柔一個女孩子,哪能和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喝酒!”
許是喝酒上了頭,宋嘉言竟毫不避諱和沈沁柔的親昵,喝下那杯酒,任由沈沁柔半醉著依偎在他肩頭。
“嘉言哥,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的人,我總不能讓他們欺負你。”宋嘉言低聲安撫,順勢將整杯酒喝下,餘光卻好似不經意落在了江舒漫這邊,勾開了唇對著她笑。
江舒漫卻視而不見,毫無情緒波動地走到了霍禦琛身側坐下,隻在同事遞過來酒杯時禮貌低聲道,“謝謝,我不能喝酒,飲料就好。”
她拒絕得太過直白,讓遞酒的人微微有些尷尬。
“哎呀,漫漫從來沒上過班,不懂職場這些規矩。”沈沁柔適時幫她“解圍”,笑著重新倒上一杯遞過來,“第一次聚餐,意思意思也要喝一杯的,漫漫?就一杯?”
見江舒漫沒反應,她又故意揚高了聲音,“大家可千萬別為難漫漫,她肯定不是不尊重你們......”
江舒漫看著杯子裏滿滿當當的一杯豔紅液體,微微沉了臉。
“抱歉啊,我不能喝酒。”
“哎呀,都是女孩子,誰還能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呀?我酒量也差,剛剛不也喝了兩杯,總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大家吧?”
江舒漫不肯接。
旁邊終於傳來一道輕飄飄的嘲諷,“哪有人,滴酒不沾的。”
是宋嘉言開的口。
他是她的丈夫,這話一出,便徹底將她送到了架子上烤。
江舒漫抬起頭,隔著眼前晃動的人群和酒杯,男人的麵龐依舊英俊清晰。
她卻突然覺得這張嘴臉惡心。
同床共枕五年,自己能不能喝酒他不清楚??
非得故意為難?
可宋嘉言竟當真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他主動站起來走到她跟前,俯身接著那杯酒,笑容溫柔滿麵,“雖然我們要離婚了,可現在在你還是我老婆。這樣吧江舒漫,你求我,我就幫你喝了這一杯。”
江舒漫的臉色徹底沉下。
她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人不要臉到如此程度???
宋嘉言朝前一步,壓低了嗓音警告。
“台階都給你了,你可別再不識好歹。”
當著大家的麵,他已經退了一步,畢竟剛剛江舒漫吃醋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裏,隻要肯好好求他,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是不能考慮原諒。
可不曾想,江舒漫非但沒有服軟,反還揚起臉,冷冷抓過了那杯酒。
她的眼神淩厲,桀驁不馴。
“擔不起宋總的好意!”
為了和宋嘉言撇清“老婆”的關係,別說一杯酒,就是毒藥,江舒漫也絕對要喝下去!
她仰起頭,就要一飲而盡。
身側卻陡然橫亙出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