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晚在火災現場生死一線的時候,她的未婚夫顧承州卻在為別的女人慶生。
接到她的求救電話,隻有一句句的責備。
“為什麼非得在今天鬧?你再這麼排斥然然,隻會將我越推越遠!”
“好了,我幫你買了禮物,你冷靜一下馬上來然然生日會!”
他不知道,其實放火想燒死她的人,就是他的然然。
周圍的玻璃因外力迸碎,截住了江星晚要說出口的解釋。
也讓她徹底死心。
她不哭不鬧,在消防員幫助下出了火場。
隨後,平靜地撥通了那串來自京都的號碼。
“我想通了,十五天後祖母壽宴,我回去認親。”
電話內先是無比驚喜,隨後又有些焦慮。
“為什麼要十五天?是不是為了你三個哥哥以及那個未婚夫?”
江星晚抬眸,看向對麵那滾滾濃煙。
當初她顧念江家的養育之恩,不願去京都認親。
可今日,她這份一腔情願被大火焚燒的幹幹淨淨。
電話內的聲音更急迫了。
“你今天就回來好不好,我可以答應你,馬上在京都為江家以及顧家開綠色通道,讓他們進上流圈子!”
她苦笑一聲,搖頭。
“不用了!我多留十五天,是還有事情要做,至於江家和顧家,我不想再跟他們有半點牽扯!”
三個小時後,環球酒店鑽石廳門外。
江星晚挺直的脊背微有些發酸。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燙傷的位置也做過了簡單處理,消炎噴霧的味道有些刺鼻。
因為趕時間,她來不及更換著裝,穿著滿是血跡的過膝裙,抬腳踹開了門。
喧囂與熱鬧迎麵而來,卻也在門開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滿堂賓客都朝著她看來。
恰巧對上她那雙瘋狂又絕望的眸子。
所有的人都心頭一顫。
江星晚身上披著寬大的外套,根本遮不住滿是血跡的短裙。
小腿傷痕累累。
一步一步,朝著顧承州的方向走來。
剛處理過的傷口又在不斷滲血。
觸目驚心。
顧承州神色巨變,眼底裏的心疼。
在他下意識想要跑過去一問到底的時候,耳邊傳來江然的聲音。
“姐姐不開心,隻要說一聲,我絕不會辦生日宴,可為什麼當時不說,現在卻來讓我難堪?”
顧承州的胳膊被拽住,身體不自覺地傾向了江然,眸色裏的疼惜瞬間散去,心頭漫上了無煩悶。
這段時間,江星晚總懷疑他跟然然不清白,他早就不堪其擾。
平時也就算了。
可今天,是然然回歸江家後第一個生日宴,她先是撒謊有火災,現在又打扮成這樣來踢場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晚晚,你又在鬧什麼?你不要忘了,若非然然說情,你這個假千金早就被趕出了江家,就憑這一點,你一輩子都欠她!”
江星晚腳步一頓,抬眸看了過去。
長睫微微散開,腦海中閃過了這些年他們相處的畫麵。
六年前,她被江家錯認,成了江家千金,因為江家跟顧家的婚約,顧承州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未婚夫。
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是大家眼中的金童玉女。
然而,去年他們商量訂婚的時候,顧承州意外發現了江然,瞞著她就帶江然去做了鑒定。
鑒定表明,江然才是真千金。
從此,養父母跟三個哥哥的態度大轉變,但她並無任何嫉妒。
反而經常去山上為身體不好的江然采摘中藥,還將自己的導師介紹給江然。
但三哥用江家的勢力,把江然送進她的科研小組後,江然卻盜用她的研究報告去評獎。
被質問卻說:“我不知道姐姐也做了同樣的研究。”
她沒有證據,憤憤不滿之時,江家人卻反過來嗬斥她。
大哥說:“你之前的確拿了不少獎項,可學校還不是看江家麵子才給你的?”
二哥也諷刺,“然然能拿到獎項是她努力,你不能因為嫉妒就汙蔑她吧?”
三哥說:“沒江家的資源喂,你也不會有那些獎項,這一年你什麼都沒拿到,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能力嗎?”
顧承州更是滿臉失望,“學術造假是犯罪,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誹謗罪,晚晚,你有點過了。”
她本想離開江家,可每次要走,江家的人又示好,特別是三哥,會送她一些小玩意,讓她開心起來。
她自小就是孤兒,太渴望有家人陪伴了,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忽然!
三個哥哥擋在了她的麵前。
大哥滿臉反感,“故意打扮的這麼狼狽,不就是想要破壞生日宴?你從哪學來的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你搶走了然然的六年,現在還要破壞然然的生日宴,早知你心思這麼深,就該讓你滾出江家!”二哥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三哥一開口便是濃濃的威脅。
“趕緊去換身衣服,再當著賓客的麵給然然道個歉,隻要然然原諒你,你還能留在江家!”
哪怕類似的場景已經經曆了無數次,哪怕她已經決定斷情絕愛,還是會心痛的難以承受。
其實她今天,是想出門為江然挑選生日禮物的。
但在無意間聽到了哥哥們跟江然的對話。
“當年故意認錯,就是看中她的腎跟你匹配,若不是你身體不好,那年就換腎了。”
“沒錯,摘一個腎而已,她又不會死,大不了再補償她一套房產。”
“生日過後就安排換腎手術吧,我是醫生,我騙她說做個研究,她就會乖乖打麻醉。”
江然推脫不下,勉為其難地答應。
而她站在門外,如墜冰窟!
原來她貪戀的家庭溫暖,居然是一場騙腎陰謀。
可她居然沒有推門去質問的勇氣!
而且她勢單力薄,就算是去揭開真相,也逃不掉。
所以她跑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大哭一場後準備離開。
沒想到剛開門就被人打了一悶棍。
暈過去之前,她看到歹徒接過江然手中的一遝錢。
所以,身陷火場,她不敢找江家人,隻能找顧承州求救。
慘烈的記憶讓她猛地回神,手近乎痙攣的扣在心臟的位置,呼吸裏,不斷翻湧著血腥氣。
這一生,她都不想再跟江家人扯上半點關係!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撕扯般的痛苦。
“如你所願,我就是來告訴你們,我要離開江家。”
說完,她像是沒感覺到三哥肌肉的僵硬以及因為憤怒而粗沉的呼吸。
推開他,徑直走向高台。
白裙染血,宛若暴風雨中的薔薇。
冷眸掃過了一臉錯愕的顧承州和江然。
端過一杯酒。
眼淚恰好滑落,落入杯中。
“今日懇請在場所有人見證,我與顧承州,退婚!”
“另,恭喜江家真千金回歸,我自願離開江家,生死互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