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壇碎在地上,煙灰色的粉塵撲了我一身。
那一瞬間,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聽見燕依玉還在打電話給裴和悌撒嬌:“裴哥哥,我的手沒有力氣,不小心弄撒了東西。”
裴和悌安慰她:“那不是什麼大事,你的手最重要。”
我如墮冰窖,下身也猛然傳來劇烈的疼痛,是血崩。
鮮血逐漸染紅了我的裙子。
所有人都離開後,我顫抖的拿出了手機。
“師伯,三天後,我要再度出家。”
那個電話是我僅剩的力氣,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我似乎聽見有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是裴和悌嗎?他會看在我好歹為他流了一個孩子的份上,送我去醫院嗎?
再然後,我徹底昏迷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在一處陌生肮臟的雜物間。
我苦笑,感覺自己的淚水和鮮血都要流光了,我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
我捂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肚子,那裏不久前還有整整懷胎7月的孩子啊。
我越懷念這個孩子,想到裴和悌當時冷漠的話語時,就越心痛。
我全身發軟,躺在雜物間臟亂的地板上,根本沒有力氣離開。
當初裴和悌隻是集團裏一個不起眼的後輩,若不是為了幫助他上位,我又怎麼會去請求佛寺中的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師,為集團高層以及商業方向批命。
師父當時曾經勸過我,要斬斷情絲,俗世男人並不可靠。
我佛緣最深,批命也準,很快就幫助裴和悌獲得了董事長的信任,讓集團迅速發。
可我看著裴和悌那溫柔的臉龐,每天雷打不動的來佛寺找我,陪我一起念經,我的心不可避免的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因為我的愚蠢,不僅搭上了我的一輩子,還搭上了全寺138口人的一輩子。
愧疚自責幾乎要把我淹沒,正在這時,門開了,裴和悌摟著燕依玉出現在我麵前。
燕依玉捂著鼻子,似乎在嫌棄這裏的空氣太臟,也嫌棄我身上沾滿血汙。
裴和悌先是皺了一下眉,最終還是沒有準我離開,而是告訴我說:
“再過三天是集團的新藥發布會,你作為總裁夫人必須來參加,好生收拾一下,別丟了我的人。”
我神色平靜地接受了裴和悌一切刻薄的言語。
因為烈火把佛寺燒的幹幹淨淨,而我所有師父師兄弟們的骨灰都在他的手裏,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拿回來。
我會作為佛寺最後的傳承人,送所有人安穩離開。
這時,燕依玉卻身姿搖曳的看著我,說:“姐姐可一定要來呀,這個新藥,你也出了大力的。哦不對,是你的孩子。”
“你孩子的血,出了大力呢。”
什麼血?我孩子的血?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裴和悌,我本以為他隻是恨我、討厭我,所以不想讓我生下他的孩子。
我認了。
可是他居然放任情人用未成型的胚胎去做實驗!
“那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我崩潰的幾乎快要站不住,下體又傳來更加猛烈的疼痛,一陣熱流從我的下身流了出來。
裴和悌看見我神色絕望的樣子,似乎也有些不忍心,打算開口的時候,他旁邊的燕依玉卻突然嚶嚀了一聲。
“哎呀,裴哥哥,人家的肚子也好痛,醫生說,頭三個月最要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