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假千金在十二歲那年被換回來。
為了補償我,爸爸媽媽對我極盡寵愛。
給我買最貴的衣服,戴最豪華的首飾。
甚至連我從鄉下帶回來的小黃狗,爸爸媽媽都給他修了豪華的狗窩。
我過上了連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
直到我曾經的養父母因為意外去世,假千金成了孤兒。
爸爸媽媽一個心軟,把她帶過來一起照顧。
畢竟是從小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假千金和爸爸媽媽之間的感情是我遠遠比不上的。
隻要我和她發生衝突,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後來,假千金故意被我的小狗咬傷。
為了給她出氣,爸媽把我關進養著惡犬的狗籠。
“既然你這麼喜歡養狗,就讓她自己嘗嘗被狗咬是什麼滋味。”
看著四周慢慢靠過來的惡犬,我害怕到顫抖,求他們放我出去。
可換來的卻是他們無情地訓斥:
“珍珍傷好之前,你別想著出來!”
我的血肉被惡犬一點點蠶食,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我徹底對父母失望。
十天後,徐珍珍的手指痊愈,爸媽才終於想起我。
“珍珍已經好了,你出來吧!”
可此時的我,已經被啃食殆盡,僅留了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空洞洞地看著他們。
1
看著空空蕩蕩的別墅,媽媽好像突然想起了我。
“徐天愛已經好幾天沒找事了,怎麼回事?”
聞言,爸爸也放下了手裏的電腦:
“的確,已經好幾天沒聽說她欺負珍珍了,看來這次她是真的長記性了。”
“早就該這樣狠狠教訓她一頓,當年抱錯又不是珍珍幹的,她總針對珍珍幹什麼?”
“早這麼識相多好......”
爸爸媽媽還在那裏討論,保姆在一旁卻忍不住插嘴:
“老爺夫人,大小姐,被你們關進狗籠了啊!”
爸爸媽媽話音一頓,這才想起來。
原來早在一周前,我就因為得罪徐珍珍被他們關進了狗籠。
媽媽似有些不忍,開口問道:
“要把她放出來嗎?”
爸爸卻沒有在意。
“難得清淨這麼久,讓她長長記性也好!”
聞言,保姆忍不住勸他們:
“可是狗籠裏已經很久沒聽到大小姐的慘叫了,您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聽保姆這麼說,媽媽的臉反而也沉了下去:
“不用去了,自從珍珍回來,徐天愛就總是裝可憐陷害她,估計這次也是這樣。”
“我們要是去了,估計她下次更會變本加厲。”
可他們卻不知道,此時我就站在他們身邊。
聽他們這麼說,我輕笑一聲。
不用去了。
因為我早就死了。
被惡犬扯爛身體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死了。
我的身體被狗籠裏的惡犬分食。
我的內臟,被他們撕扯。
我那顆鮮活的,曾經愛過他們的心臟。
被野狗張著腥臭的大嘴一口吞下。
滾燙的鮮血從它的嘴角滴滴落下,像是我曾經存在過這個世界的證明。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聲聲犬吠。
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即便我已經死了,可對這種惡犬的害怕卻已經深入我的骨髓。
我不明白,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我和徐珍珍出生時被抱錯,直到我十二歲那年才換回來。
回家後,爸爸媽媽為了補償我,對我極盡寵愛。
要星星不給月亮。
甚至連我從鄉下帶回來的小黃狗,爸爸媽媽都給他修了豪華的狗窩。
我過上了連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
直到我曾經的養父母因為意外去世,徐珍珍成了孤兒。
爸爸媽媽一個心軟,把她帶過來一起照顧。
畢竟是從小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徐珍珍和爸爸媽媽之間的感情是我遠遠比不上的。
隻要我和徐珍珍發生衝突,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她的衣服破了,就是我剪的。
她摔倒受傷了,就是我推的。
......
一件件,一樁樁,明明我才是他們的女兒,可在這個家裏,我似乎才是那個唯一多餘的外人。
我就是一切矛盾的根源。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再也不需要處理我們之間的矛盾了。
因為我已經被他們親手關進籠子裏被狗分食了。
想起我臨死前在狗籠中的掙紮,我的眼眶裏溢出了血淚。
2
就在爸爸媽媽討論要不要給我開籠子的時候,徐珍珍突然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們立刻把我的事撇到了一邊,關心起徐珍珍來:
“珍珍,你的手沒事吧,打疫苗難不難受啊?”
“別難過了,徐天愛已經被我關起來了,這次沒我命令,誰也不能把她放出來。”
聽到這話,徐珍珍的眼裏立馬盈滿了淚水:
“爸爸媽媽,你們對我可真好。”
見狀,媽媽連忙把徐珍珍抱進懷裏,擦掉她那要掉不掉的淚珠。
“你是我們的女兒,不對你好對誰好。”
聽到這話,徐珍珍又發揮了她那矯揉造作的勁:
“可是爸爸媽媽,我不過是被姐姐的狗咬了一口,我們就把她關起來,是不是不太好啊?”
見女兒這麼懂事,爸媽自然是更加心疼的不得了。
“和你有什麼關心,本來就是她管不好自己的狗,害你被狗咬,那就讓她自己嘗嘗被狗咬的滋味!”
不是這樣!
不是小黃故意咬她的!
聽爸爸媽媽這麼說,我大聲反駁,可他們卻聽不見。
一周前,我帶著小黃別墅的草坪上做遊戲。
徐珍珍卻故意湊了過來,非要和我們一起玩。
我本能地意識到她沒安好心,可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卻已經撿起飛盤和小黃玩了起來。
結果就在小黃把飛盤叼回來給她的時候,她卻故意把手指伸進了小黃的嘴裏。
“啊呀!”一聲尖叫。
整個別墅的人都知道徐珍珍被小黃咬傷了。
爸爸媽媽一怒之下要打死小黃。
我跪著求他們聽我解釋。
“爸爸媽媽,不是小黃咬的,是徐珍珍,她自己弄的!”
爸爸冷笑一聲,反而更加生氣。
“到現在你還想推卸責任,難道還能是珍珍自己把手放進狗嘴裏逼著它咬的嗎?”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來人,給我把徐天愛關到狗籠裏去,既然她這麼喜歡養狗,就讓她自己嘗嘗被狗咬是什麼滋味。”
狗籠裏都是常年挨餓的惡犬,我害怕的拉住爸爸的腿。
“不要啊爸爸,我錯了,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你們不是說最愛我和小黃了嗎?”
“我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好不好!”
一邊的小黃也在傭人的棍棒下不斷地掙紮。
“啊!”
“嗷嗚!”
我和小黃的慘叫此起彼伏,可卻沒有一個人放過我們。
看到我被人拖進狗籠,小黃突然像瘋了一樣咬傷傭人撲過來。
我知道,他是想要救我。
“小黃,快跑!”
我知道,我救不了它了,隻希望它能自己逃出去。
可它卻仿佛聽不到,隻是一味的跑向我。
我知道,他能聽懂的,隻是他想救我。
那傭人被小黃咬了一口,也來了脾氣。
“小畜生,還挺護主,那就進去跟你主人一起呆著吧!”
“哐啷”一聲,籠子在我眼前關閉。
隨著大鎖的落下,我徹底的明白。
我們出不去了。
像扔進籠子的肥肉,幾條惡犬朝著我們包圍過來。
我害怕得瑟瑟發抖,大聲地呼喚爸爸媽媽。
可他們不僅沒理我,還像看熱鬧一樣對我指指點點。
徐珍珍看著惡犬的動作,不滿地皺了皺眉。
“這幾條狗還是吃得太飽了,都不怎麼凶了。”
“那就讓人把籠子捆上,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把她放出來。”
說完,爸爸媽媽就著急地帶徐珍珍打疫苗去了。
沒有人再管我。
除了小黃。
在惡犬撲上來的一瞬間,小黃衝了過去。
可惡犬幾乎是它的幾倍大,我和小黃的反抗在它們麵前杯水車薪。
我的小黃,直到臨死前一秒,它還在掙紮著擋在我身前,用生命救了我最後一次。
可是小黃,沒有用的。
姐姐馬上就要來陪你了。
3
在我被關進狗籠的那天傍晚,我的慘叫聲似乎依然回蕩在整個別墅。
可他們卻始終不肯放我出去。
照顧了我幾年的保姆實在是看不下去,找上爸爸媽媽求情。
“小姐可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啊,不能這麼對她。”
聽保姆這麼說,爸爸媽媽似乎有些鬆動。
見狀,徐珍珍也順著說下去。
“對呀爸爸媽媽,姐姐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受些委屈沒什麼的。”
被她這麼一激,爸爸媽媽反而堅定下來。
“什麼親生不親生,你也是我們的女兒,這次非得給她點教訓,這樣她下次才不會仗著自己親生的身份欺負你!”
保姆對這對糊塗的父母毫無辦法。
我在狗籠裏也隻剩下一口氣了。
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小皮鞋。
我順著鞋往上看,居然是徐珍珍。
“啊呀,姐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徐珍珍的聲音做作又欠打。
可我卻沒有精力去理會她了。
我的小腿已經不見了,惡犬們虎視眈眈,看上去似乎隨時要撲上來給我最後一擊。
說話間,徐珍珍把手搭在了籠子上。
“對了姐姐,你的小狗呢,怎麼不見了?是逃跑了嗎?”
提起小黃,我的眼睛裏全是恨意。
拚勁全力,我咬上了徐珍珍的手指。
她連連尖叫,想要甩開我。
等她徹底掙開時,整個手掌已經鮮血淋漓。
隻是可惜我此刻已經精疲力竭,不能咬下她的手指。
看著她痛到扭曲的臉,我一字一頓:
“徐珍珍,你會遭報應的。”
聽我這麼說,徐珍珍仿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尖叫著跳起來:
“我會遭報應,我先讓你知道什麼是報應。”
說完,徐珍珍找人拿來了籠子的鑰匙。
“徐天愛,我看你好像快撐不住了,不如我來幫幫你好了。”
說話間,徐珍珍讓人把小黃支離破碎的屍體撿了出去。
當著我的麵剝皮去骨,熬成了一鍋濃湯端到了狗籠裏。
“徐天愛,喝了這湯,你應該還能堅持到爸爸媽媽來救你,但不喝的話,什麼下場你也知道了。”
看著這鍋湯,我趴在地上不停的幹嘔。
見狀,徐珍珍又得意地湊了上來:
“徐天愛,這就是得罪我的代價!”
我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可卻毫無作用。
沒有人能來救我。
沒有人會來救我。
最終,我還是在惡犬的啃食下逐漸失去意識。
4
直到十天後,爸爸媽媽帶徐珍珍打完最後一陣疫苗時,似乎才想起了仍被關在狗籠裏的我。
叫人去把我放出來,可來回話的人卻結結巴巴。
“不好了老爺,大小姐不見了!”
“什麼?”
聞言,爸爸媽媽一愣。
怎麼會?他們明明隻是想給我一個教訓的。
我站在一邊非常激動,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爸爸媽媽直到我已經被惡犬分食後的反應。
可他們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爸爸冷笑一聲:
“被她跑了嗎?算她有本事,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讓人給我出去找,等找到她,看我怎麼懲罰她!”
可傭人還是沒有動作。
爸爸怒不可遏。
“還不快去?”
媽媽聽到傭人這麼說後,也忙不迭安慰一旁的徐珍珍。
“別擔心,珍珍,等爸爸媽媽找到她,一定狠狠懲罰她!”
“這次,誰求情都沒用!”
聽媽媽這麼說,徐珍珍乖乖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媽媽,這次我不會給姐姐求情了。”
看到這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我的血液也徹底冷下去。
我不明白,明明我才是他們的家人。
可他們卻對我棄如敝履。
反而對徐珍珍這個冒牌貨,卻捧在手心裏如珠似寶的嬌慣著。
我的心臟仿佛在抽痛,但仔細感受了一會兒,卻發現是我的錯覺。
畢竟,魂魄怎麼會有心臟呢。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傭人卻始終沒來回報。
爸爸媽媽似乎終於坐不住了,決定去狗籠那看看情況。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明明關得嚴嚴實實的狗籠,我到底是怎麼跑出去的呢?
想到這,爸爸狐疑地看了一眼徐珍珍。
“聽傭人說,你前兩天找她要了鑰匙,不會是你心軟把姐姐放出來了吧?”
“我早就跟你說過,對她不要總是心軟......”
可話雖這麼說,我卻看出了爸爸似乎是在給我的消失找理由。
徐珍珍不明所以地搖搖頭。
“爸爸,我沒有放姐姐出來。”
“怎麼會?”
爸爸媽媽連連搖頭,似乎是想要將腦海裏的那個猜測甩出去。
我在一邊笑得開懷。
我看出來了,他們仿佛猜到我在哪了。
爸爸媽媽的步伐越來越快。
剛推開後院的門,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不停顫抖的傭人。
“你在這做什麼呢?徐天愛也不知道去哪了,別讓我抓住她......”
說著,爸爸媽媽不耐煩地繞開了擋住視線的傭人。
隨即,便看到了狗籠裏的殘骸。
狗籠裏,我的身體已經不見了。
隻剩下了一個頭骨頂著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平靜地和他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