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該讓罪人跪拜守靈了。”
沈恪一臉戾氣,將我拖拽壓倒在周棠的牌位前。
剛剛小產的身體被沈恪這麼一拽,傷口又崩裂開來,疼的我差點跪不住。
“小縈,姐姐的命格都被你占去了,這最後一程你可別再鬧脾氣,耍小動作了。”
周蔓一腳踹上我的後腰,痛意直竄骨髓,沈恪隻能聽見“小動作”三字,眼底猩紅,扯住我的頭發。
“不過是掉了個孩子,又不是要了你的命,少給我裝。”
“許縈,你要是再敢對棠棠不敬,我就讓你那個瞎子媽去黃泉路上給她賠罪。”
沈恪將照片甩在我跟前,黑衣保鏢的手已經伸向呼吸機。
“啪”是什麼碎掉的聲音,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被壓垮。
我死死咬住唇瓣,膝行至沈恪身前,拋掉所有尊嚴,“跪,我跪”。
我轉身爬到周棠牌位前,一個勁的磕著頭,“周棠小姐一路走好”。
磕的眼冒金星,頭昏腦脹,嘴裏全是血沫,也不敢停。
沈恪又詭異的沒了聲響,神色複雜,將我拽了起來,“夠了”。
“今晚都給我老老實實跪在這裏,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媽。”
沈恪丟下這一句,幾人都相繼離開,靈堂靜了下來,隻剩下我大滴大滴滾落的淚水。
片刻後,高跟鞋落在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的好閨蜜,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這一份大禮嗎?”
周蔓甜美的長相總是讓人忽略她有毒蠍般的心思。
大學時,媽媽治療眼睛需要很多很多錢,她就故意讓沈恪發現我,把我送到沈恪身邊,惡心周棠,挑唆我傷害周棠,希望我能夠和周棠鬥個你死我活,她好漁翁得利。
可惜,周棠出國了,沈恪一副心思全撲在了我身上。
她就開始在學校大肆傳播我被包養的桃色消息,一度讓我差點被退學。
“骨灰好不好吃?有沒有你家狗的味道?早知道我就讓巫師再說嚴重點,把你肚子裏的孩子也燒了喂你吃好了。”
周蔓慢條斯理的晃晃手裏的胸牌,是樂樂成為導盲犬那天我為它掛上的。
“真是的,本來那天我隻是想讓周棠跟你吵一架的,沒想到她這麼爭氣,居然直接死了,給我送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把你從沈恪哥身邊踢開。”
“你媽那個老不死的,我原本也隻想讓她過去看看自己的女兒是怎麼賣肉給她治病的,結果一撞撞成植物人了,看你這麼難過,我可太開心了。”
周蔓笑得淚花四濺,“不過我也高看你了,在沈恪哥心裏,你的孩子居然還不如一個死人的葬禮重要”。
我不可置信盯住眼前瘋魔的人,瞳孔震顫。
“那條畜生死的時候,一直在嗚嗚叫,像極了你跪在地上求沈恪別殺它的樣子,一樣的可憐,欸,對,就是你現在這個悲痛欲絕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周蔓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台相機對準我落淚的模樣,“再多哭會兒,我拿回家做起床鈴,聽到你痛苦的呻吟,感覺一天都充滿了幹勁”。
腦海一陣嗡鳴,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動都扯出尖銳的疼。
周蔓暢快的笑意在被我掐倒在地全部化作驚恐,我不斷收縮手中的力氣。
周棠的牌位,香燭全部被帶倒,煙霧繚繞,在周蔓雙眼泛白,快要背過去時,一股大力將我甩了出去。
沈恪震怒的嗓音在靈堂響起,“許縈,你怎麼敢!”。
周蔓連滾帶爬摟上沈恪的腰,“沈恪哥,我隻是想安慰小縈,誰知道她聽到姐姐的名字,就突然發狂說姐姐該死,詛咒姐姐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反駁了一句,就差點被她掐死”。
“小縈,我知道你嫉妒姐姐和沈恪哥的感情,但是姐姐已經去世了,她還能跟你搶什麼呢?”
周蔓哭的梨花帶雨,好似真的在為周棠鳴不平,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周蔓的話每一個字都踩在沈恪的雷區,他快步上前,一腳碾在我的腰腹,“許縈,你也配跟棠棠比,你不過是一個給錢就賣的婊子!”。
“我有沒有說過,敢破壞棠棠的葬禮,我就讓你......”
沈恪腳底又加大力道,我視線漸漸模糊,喉間湧上猩甜,吐出的血塊濺上他的皮鞋,我的衣裙下擺也被鮮血浸透。
沈恪憤懣的神色轉為震驚,最後定格在驚恐的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