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健康的女兒在元宵節無端高燒,丈夫一家卻無人過問。
在我心急如焚時,竟從女兒口袋裏發現小姑子給女兒的“借運”紅包。
我質問幾句,就被婆婆追著怒罵。
“一個女孩憑什麼有運勢,能給我女兒肚子裏的男孩借運,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婆婆甚至逼著我給小姑子賠償道歉。
老公陳默不僅任由家人作鬧,甚至幫著他妹向我動手。
直到流產後,我將他們告上法庭,陳默才開始後悔。
可惜,一切都晚了。
報應已至,惡有天收。
元宵節,小姑子挺著大肚子,整個人都變得趾高氣昂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轉了性,從來沒給過萱萱壓歲錢的小姑子,今年也破天荒地給了萱萱一個紅包。
陳默也在一旁附和:“我們曼曼多懂事,元宵節還給侄女發紅包,別人家可都沒有哦。”
婆婆表情懨懨,撇著嘴說:“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給她紅包做什麼。”
婆婆一直重男輕女,自打萱萱出生以來,就一直嫌棄。
話裏話外都是說著女兒不中用,天天催著我要二胎。
她一直重男輕女,我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晚上,萱萱又開始發起高燒。
體溫飆升到將近40度,還一直嘔吐,甚至還出現了驚厥。
我瞬間慌了神,叫醒一旁的陳默。
“萱萱發燒了,趕緊起來去醫院!”
陳默滿是不耐煩:“發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吃點藥不就行了。”
說完翻了個身,又打起了呼嚕。
任憑我再怎麼叫,呼嚕聲還是響徹整個房間。
無奈,我隻能一個人帶著萱萱去醫院。
前幾天雪太大,好多路都封了,我隻能把萱萱包裹地嚴嚴實實緊緊裹在懷裏,深一腳淺一腳
地往醫院走。
道路那邊,是一群又一群的小年輕,熬著夜放著煙花在慶祝元宵。
道路這邊,是我一個人吃力地抱著高燒的女兒往醫院趕。
整個街道都充斥著硝煙和冷空氣混合的味道。
煙花一簇簇在天邊綻開,彩色的煙花照亮了冬日的夜空,更顯得萱萱的小臉蒼白。
一通檢查之後,天都亮了,最後也查不出是什麼原因。
我給陳默打了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悻悻接起來:“昨天晚上就折騰,這一大早就打電話,有完沒完了!”
我強壓著怒火說:“萱萱一直高燒不退,現在查不出原因,你別睡了,趕緊來醫院看看。”
陳默不耐煩地打斷我:“醫院都查不出來,我就能查出來了?我去能有什麼用?”
我話還沒說完,陳默就把電話掛了。
陳默一直都是這樣,自從萱萱出生,他就沒管過,毫不誇張的說,他連萱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記得。
我這完全就是喪偶式婚姻。
可是陳默對小姑子就特別好,不管小姑子上沒上班,每個月堅持給小姑子打3千塊錢,我向他要錢給萱萱報名興趣班,他卻分文不出。
我忍無可忍,每個月也給我弟打3千,他看見後卻慌了,罵我敗家伏弟魔,見我把他給小姑子打錢的賬單列出來,他卻訕訕地說鬧著玩,自那以後就沒再給小姑子打錢,可他的口袋卻捂著更嚴實了。
可能是從那時候開始,小姑子對我的怨氣越來越重。
但日子總要繼續,萱萱的病還是要看。
醫生見我愁容不展,於心不忍,建議我帶萱萱去看看中醫。
剛好閨蜜林悅就在中醫院工作。
我道謝之後就抱著萱萱急匆匆來到了中醫院。
醫生說是內火,針灸幾天就能好。
針灸的時候,萱萱衣服內側掉出一個紅包。
我剛撿起來,被萱萱一把奪了過去:“別動!這是姑姑給我的,姑姑說了要貼身帶著,滿一個月,我就會變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啦。”
一旁的老中醫看到這個,臉色頓時煞白。
他趕忙拆開紅包,裏麵不光有錢,還有一撮被紅繩綁得規規整整的頭發。
老中醫顫抖著聲音說:“這是借運!妥妥的借運!就是借別人的壽命,來旺自己的運勢。”
說著還拿著紅包拆解起來:“你看,這裏麵的頭發,還有這幾百塊錢,就是借運的物件。”
我雖然一直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萱萱毫無緣由的高燒還是讓我心裏發毛。
這可是小姑子親手交給萱萱的紅包。
難道她是想犧牲萱萱的健康來給自己借運嗎?
半晌之後我才回過神來。
老中醫思忖片刻說:“真是太惡毒了!把這個紅包放進廟裏的功德箱!惡人自有天來收!”
2
一通折騰之後,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整整一天滴水未進。
抱著萱萱剛到家,小姑子竟然躺在萱萱的床上。
見我回來,翹著腿,居高臨下地斜睨著雙眼指揮我:“你回來了,正好,給我切個橙子。”
我沒好氣地說:“你為什麼在萱萱的床上?”
婆婆白了我一眼:“萱萱的床軟和,曼曼現在懷著孕就應該睡的舒服些。”
聽著這話,我沒來由地開始惡心,胃裏一陣鹹腥的液體向上翻湧,忍不住幹嘔了兩聲。
小姑子直接用手捂著口鼻,一臉嫌棄。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婆婆就過來推搡著我:“沒聽到曼曼想吃橙子嗎,還不快點去切!”
這句話直接點燃了我的怒火:“萱萱你們沒一個人關心,我自己忙了一夜,剛回來還要伺候她?你們還真把自己當皇親國戚了。”
婆婆就猶如我是她的仇人一般,怒視著我,咬牙切齒道:“你作為陳家的媳婦,就該伺候我們!”
我讓萱萱回到我的床上,轉身怒道:“我憑什麼該伺候你們?陳曼就仗著自己懷了孕,整天賴在別人家,還耀武揚威的,還真是一點臉麵都不要了!”
婆婆不分青紅皂白,指著我就罵:“你說誰不要臉呢?你連個男孩都生不出來,我看你才是不要臉!這是我們老陳家的房子!我們曼曼是老陳家的人,就應該住!”
我氣得渾身發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房子是我父母出的首付。怎麼也輪不到陳曼一個小姑子在這裏耀武揚威。”
婆婆聽了我這句話,有些理虧。但依舊趾高氣昂:“你隻要跟我們陳默結了婚,你就是我們陳家的人。自古以來都是媳婦隨著丈夫的。我看小默就是太慣著你了,敢跟婆家叫板了!”
事實證明,人在極致無語的時候確實會笑。
我真是被這老太太的外門邪說給整笑了。
“老太太,現在都2025年了,你還在這裹小腳呢?別人裹小腳,你裹小腦是吧!”
陳默直接厲聲喝道:“說什麼呢你!嘴巴這麼臭!”
婆婆雙手叉腰,豎著眉毛怒吼:“小默,你看看你媳婦說的話!這樣的媳婦就該打!你不就是想挑撥他們兄妹的關係嗎?沒安好心!”
小姑子也跟著囂張起來:“你自己生不出兒子,你就開始嫉妒我肚子裏的孩子了是吧?”
我本來沒想把紅包的事鬧大,但看到他們全家齊心把槍口對準我的這一刻,我覺得撕破臉是必要的。
我直接把紅包舉在小姑子麵前:“我嫉妒你的孩子,還是你嫉妒我的孩子?”
小姑子看到紅包,表情僵了一瞬,又故作鎮定地說:“這不是我給萱萱的紅包嗎。”
我直接拆開紅包,把裏麵的頭發拿出來:“是啊,你給萱萱的紅包裏,為什麼會有頭發呢?”
小姑子眼神開始閃躲,幹咳了兩聲說:“這...這是我不小心放錯的。”
我輕笑:“放錯?一撮頭發剪的整整齊齊用紅繩綁著。這是不小心?”
婆婆叉著腰梗著脖子衝我吼:“曼曼好心給你女兒紅包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你還質問上了?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
我沒理婆婆,眼神死死盯著小姑子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既然你們說這是好心,那我就把這個紅包原封不動地捐進寺廟的功德箱裏。也算是你為萱萱積德!”
3
小姑子頓時慌了神,慌忙從床上爬起來:“你不能放功德箱!你不能放功德箱!放進功德箱裏我的孩子就完了!”
陳曼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看來林悅說的沒錯,這東西確實是小姑子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拿來借運的。
可真是“好妹妹”、“好姑姑”,她為了保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拿別人的孩子命如草芥嗎?
我氣得渾身發抖:“承認了是吧。這臟東西就是你用來詛咒萱萱的。”
陳默聽到這裏,愣了一下,轉頭又把矛頭指向了我:“我妹妹好心給萱萱的紅包,你怎麼能開口就汙蔑呢?還說什麼借運!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想起萱萱昨晚那難受的樣子,眼淚瞬間迸發,我顫抖著聲音道:“我汙蔑?陳曼剛才自己都親口承認了,還是我的汙蔑嗎?
陳曼還沒結婚,就先跟人懷了兩個孩子,可惜這兩個孩子都沒保住,人家不認。這好不容易又懷孕了,不知道從哪兒想的歪門邪道,要拿我們的女兒萱萱的健康,來保住她肚子裏那塊還沒成型的肉!”
小姑子一時語塞,瞳孔劇烈震顫:“我結沒結婚和你沒關係!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再說了,我就是借運了怎麼了?萱萱隻是一個女孩,要那麼好的運勢有什麼用?我肚子裏的可是男孩!”
我如今才算是真的意識到,跟這一家子不講理的人,什麼道理都說不通!
我正欲發作的時候,婆婆直接過來推搡我:“曼曼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連個男孩都生不出來,在我們陳家有什麼話語權?”
小姑子順勢就要搶我手裏的紅包。
我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小姑子沒搶到,直接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婆婆看到這個狀況,直接扯著我的袖子惡狠狠說:“你趕緊給曼曼道歉!有你這麼當嫂子的嗎?”
我被氣笑了:“我給她道歉?我沒找她算賬都算好的了,我還要給她道歉?”
陳默也在一旁幫腔:“你不道歉誰道歉?她是我親妹妹!”
我不可思議地盯著陳默,一字一句地說:“她自己剛才已經親口承認了,這個臟東西就是用來詛咒萱萱的。你隻知道她是你親妹妹,你知不知道萱萱也是你的親生女兒!”
小姑子見紅包搶不過來,索性賴在地上捂著肚子開始哭,嚷嚷著要去醫院。
婆婆見狀也坐在地上,哭著喊著要找我算賬。
陳默他爸去世的早,從小到大都是婆婆一個人把陳默和他妹妹拉扯長大。
陳默心疼他媽,見不得他媽和他妹妹受半點委屈。
見到這樣的陣仗,重重把我推開,嘴裏還惡狠狠地說:“讓開點!我妹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三條命都不夠賠的!”
我被陳默一把推在了一旁,小腹重重撞在桌角。
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冷汗直冒。
我拚命想要站起來,雙腿卻沒有絲毫力氣,我隻能顫抖著聲音向陳默求助:“陳默,我...我肚子特別疼。你先把我扶起來。”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狠厲地剜了我一眼,直接抱著小姑子出了門。
萱萱也在此刻開始大哭。
我忍著劇烈的疼痛想要起身,雙腿卻如同被打了麻藥一般,無論如何都用不上力。
一股暖流從雙腿之間湧出,低頭一看,竟然是汩汩冒出。
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給陳默打電話。
“陳默,我流了好多血,你趕緊回來送我去醫院。”
陳默語氣依舊狠厲:“少在這裝可憐!”
我極力壓抑著情緒,低三下四地求著他:“我沒裝,我出了好多血,現在動不了...求你回來...”
陳默輕蔑地笑了一聲:“現在知道服軟了?晚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特別可笑,我竟然還在指望著這樣一個男人回來救我。
他連自己女兒的健康都不在意,又怎麼會在意我這麼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人。
這個男人,不能要了。
我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給林悅打了電話。
話還沒說完我就失去了意識。
4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裏了。
林悅守在我床前,我虛弱開口:“萱萱呢?”
她見我醒了,紅著眼睛責備我:“萱萱送到你爸媽那裏了,放心吧。倒是你自己,懷孕了你不知道嗎?現在孩子沒了!”
這句話猶如一記悶棍,重重打在我的後腦。
我大腦一片空白。呆呆怔著,全身都無法動彈。
隻覺得腦袋裏的轟然聲接連著轟然聲。
半晌之後我才回過神來:“我懷孕了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為這兩個月沒來月經是因為太累了。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最近一直以來的惡心嘔吐,原來都是早孕的症狀。
林悅在一旁義憤填膺地罵著陳默。
我思忖良久,抹了把臉上的淚,轉頭凝重道:“林悅,我要離婚。”
林悅先是愣了一下,趕忙又說:“蘇晴,我剛才也是氣急了才罵了他幾句,你還真聽進去了?你這點小事不至於的。”
我哽咽道:“這不是小事,這婚我離定了。”
晚上剛睡著,陳默的電話來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來給我道歉的。
我又自作多情了。
接起電話迎來的就是他沒好氣的質問:“你跑哪兒去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作?就因為這麼個紅包,你就鬧脾氣這麼晚都不回來,你到底還想不想過了!”
我再也壓抑不住怒火,直接開罵:“你還好意思問我去哪兒?我特麼買花圈給你上墳去了!”
“你這種不管老婆,不管女兒死活的男人遲早遭報應!跟你這種人我一天都過不下去,明天一早我就把離婚協議給你,馬上簽字!”
陳默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別後悔!”
“誰後悔誰是孫子!”
5
兩天之後我辦理出院的時候,在繳費處看到了陳默。
我走上前去嗤笑一聲:“來給妹妹建檔?說來也是可笑,孩子他親爹都不管,可把你給忙壞了。可真是模範哥哥啊。”
陳默轉身看到我,滿臉震驚:“你怎麼會在這?”
我冷哼一聲:“這還不是要拜你所賜。要不是你推我那下,我的孩子也不會死。”
說完我又自嘲一笑:“不過這孩子沒了也好,免得遺傳到你們家的基因,在這世界上禍害別人!”
陳默瞳孔劇顫:“什麼孩子?你說的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