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熙隻是掃了一眼厚厚的協議,接都沒有接過去。
“宋安,我接露露回來是養胎的,你到底有什麼看不過去的?”
“她懷了我孩子,我難道不該對他們母子好一些麼?顧家是什麼身份,你說離婚就離婚,就不怕外人看笑話麼?”
我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維係這場婚姻,隻剩下顧家的臉麵和兩家的利益。
“今天拍賣會有露露喜歡的東西,我帶她去買回來,你在家看著孩子好麼?”
見我不理會他,他又低聲向我示弱,“玉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要怪他。”
說著,他將孩子塞我的懷裏,“今天跟著你宋阿姨玩好麼?”
“爸爸出去有些事情,晚點回來陪你。”
小孩沒有剛才那麼抗拒了,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的問,“宋阿姨不跟你一起去麼?”
顧承熙心虛的不敢看我,“宋阿姨不喜歡那種場合,也不喜歡珠寶首飾,所以她在家陪著你。”
小孩沒再多問,抱住顧承熙的脖子,笑吟吟的。
“我知道,爸爸要跟媽媽去過二人世界啦。”
一時間我隻覺得自己闖入了別人的幸福家庭,像是個窺探溫情的小偷。
結婚時答應我,永遠不會讓我做豪門供起來的正妻,現在全被他忘得一幹二淨,甚至小三都可以登堂入室。
第一次我覺得或許當初我們都錯了,這段感情就不該開始,我們似乎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還沒結婚時,我是繪畫界小有名氣的畫家,曾有著名的繪畫大師想要收我做關門弟子。
爸媽很高興,甚至送了一間畫廊給我作為禮物。
而我的事業也因此風生水起,日日輾轉各個地方,我忙的不亦樂乎。
可是顧承熙卻覺得,顧家的太太不應該到處拋頭露麵,我隻需做好他的賢內助,在家裏當一個花瓶等著他回來就好。
還沒等我據理力爭,他就替我推掉了大師的邀請,賣掉了畫廊。
我氣得回了娘家,可是爸媽卻勸我,顧家能同意我們結婚已經是不易了,我不能任性。
顧承熙自知理虧,在家中給我建造了一間畫室哄我開心。
我們都明白,其實那根刺一直橫在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拔去。
我想要出去工作,卻總被他搪塞。
久而久之,我就真的成了他養在家中的菟絲花。
別墅裏隻剩下我和小孩。
我坐在沙發上不想理他,可他卻膽子大了起來,仰起頭看我。
“宋阿姨,你能帶我轉轉麼?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呢?”
我心下一軟。
到底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他的身上。
我帶著他在別墅裏四處看,這裏每一處都是我精心設計的,都有我和顧承熙忘不掉的回憶。
從三樓下來時,小孩執意要走樓梯,我隻好順著他。
可卻不料,他一腳踩空,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我嚇得愣在原地,半天才招呼保姆過來抱他。
小孩額頭擦破,高高的腫起來。
顧承熙和馮露露恰好此時回來了。
看著小孩臉上的傷口和血跡,馮露露嚇得雙腿發軟,瞬間倒在顧承熙的懷裏。
還沒等顧承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孩就大哭起來。
他指著我,哽咽著說,“都是宋阿姨,是她把我從台階上踹下去的。”
“她還說如果我死了,爸爸就會回到她身邊了。”
“爸爸我好怕,我不想留在這裏了。”
馮露露也跟著哭了起來,她抓著顧承熙的袖子,“承熙,都是我的錯,我一個情婦怎麼敢來顧家的啊!”
她扭頭看向我,竟然徑直給我跪了下來,“宋小姐,是我不好,搶了你的老公,你想要打罵都是我罪有應得。”
“可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