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橫在我腰間的手一僵,冷冷地看向我。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安儉隻是孩子!況且你是他媽媽,你沒有教育好他,難道不是你的錯麼?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鬧起來了!”
媽媽?
我漠然的看向他。
裴允他們父子倆何時當我是妻子和媽媽過?
當初還是京圈太子的裴允對我姐姐一見鐘情,非要娶她。
可是裴家的長輩們都不同意,他一氣之下帶著我姐姐私奔到國外。
本來兩個人過得也算是蜜裏調油,幸福非常。
可偏偏裴氏就這麼一個繼承人,裴允不得不回來繼承家業。
兩個人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已經懷孕的姐姐難產大出血而死,隻剩下早產的兒子。
家裏舍不得放棄裴允這個提款機,於是讓我到裴家照顧小外甥。
隻是裴允不願意娶我,縱然我掛著裴太太的名頭,做了裴安儉七年的媽媽,卻一直都沒有跟裴允領證。
外界說我是他的情婦,也不無道理。
我抿了抿唇,“裴總,你答應過的,等裴允儉到了上學的年紀,就放我走。”
“本來我也不是你的妻子,這樣一直留在裴家,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聽到我的話,裴允冷漠的臉色柔和了一些。
抬眼看我的目光都帶著溫柔。
“你跟我一起去發布會現場,有誰敢說三道四?”
“至於別的,也不是不......”
“不用了。”
我打斷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前半輩子被人指著鼻子罵私生女,我不想後半輩子也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情婦。
“裴安儉到了上學的年紀,我已經給他找好了國際學校,我實在是不會養孩子。”
“至於裴家老宅的一切,都有保姆照顧,也用不上我。”
裴允掐住我的腰,將我一把摔在床上。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我,眼中柔情不複,聲音冷得仿佛淬了冰。
“宋知意,你以為你是誰!”
“這裴家不是你說來就能來,說走就能走的!”
“三天後陪我出席發布會,你沒得選。”
“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摔上,震得牆都在抖,掛在牆上的油畫瞬間落地摔了個粉碎。
看著滿地的碎片,我咬了咬嘴唇,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那畫是裴允為我親手畫的。
可畫上的人卻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
來到裴家照顧裴安儉的前一天,宋太太警告我。
“要不是我女兒命苦,你長得又像她,還輪不到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你到裴家最好給我安分守己,照顧好我的小外孫,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的確實不錯。
我在裴允身邊七年,要不是因為側臉極像姐姐,他也不會閑下來就給我畫畫。
這是我為數不多能記住的溫情時刻。
從小到大,隻有裴允給我畫畫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可七年的時光,讓我明白,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房門被一腳踹開。
裴安儉怒氣衝衝跑進來,手裏還拿著裴允給我準備的高定禮服。
他紅著眼睛,深惡痛絕的盯著我。
“你這個壞女人,果然是想取代我媽媽!”
“你還想去參加發布會,做夢!”
他一邊罵著,一邊拿剪刀將禮服剪的七零八落。
直到看著禮服徹底不成樣子,他才高興起來,又在禮服上踩了好幾腳。
我怕他被剪刀傷到,想要伸手去搶,卻被他反手一揮,在手臂上長長的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浸透衣衫。
他眼神一慌,還是理直氣壯的說,“隻要你賴在我家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我徹底心如死灰。
七年的貼身照顧,隻換來這父子倆的怨恨和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