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雲承!”汪夏猛地抬頭,像是突然閃過一個可怕念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質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嫉妒書宇給我找到了心臟,才故意傷害他?”
鄧雲承手指狠狠刺進掌心,疼痛讓他愈發清醒,他清楚自己無法解釋,說了也沒人會信。
既然她認定了,那就讓她信個徹底。
鄧雲承閉了閉眼,微微抬起頭:“沒錯!是我故意害他摔下去的!憑什麼他高高在上有人疼,我死在路邊都沒人瞧一眼......我嫉妒他,看他幸福一天我就嫉妒得發狂!”
“啪——”
汪夏一巴掌狠狠扇在鄧雲承臉上,罵道:“鄧雲承,你太混蛋了!”
鄧雲承抬起頭絕望地盯著她怒不可遏的臉,冷笑一聲:“汪夏,你想讓我道歉?做夢!”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深夜,汪夏在醫院天台找到鄧雲承。
“你看到配型結果了嗎?”她猶豫再三,“和書宇配型成功的人,是你。”汪夏捏緊拳頭,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鄧雲承麵前,哀求道:“我求求你!算我求你!救救他!”
鄧雲承仰著頭,淚水抑製不住地溢出眼眶。
汪夏為了別的男人向他下跪,這是手術後她第一次好好跟他說話,卻是為了要他的腎救心愛的男人。
她甚至不知道,他已把心臟給了她。
再摘一顆腎,他馬上會死,她要的不是腎,而是他的命。
鄧雲承深呼吸,壓下心中翻湧的劇痛,“我可以答應你,但有個條件。”
“你說,無論什麼我都答應!”
“我要你跟我約會一天。”
鄧雲承心想,這是在人世的最後一天,他隻想和她共度,哪怕多瞧她一眼,看看那個曾經為救自己不惜一切的人,即便她已不再是記憶中愛他的模樣。
次日一早,鄧雲承早早洗漱裝扮好,錄下視頻,微信提示音響起,他給林父回了消息。
遊樂園裏,鄧雲承笑得開懷,汪夏偷偷為他拍了張照。
那一刻,他竟希望時間停住。
晚上,汪夏帶他到預訂餐廳,滿懷歉意開口:“鄧雲承,我看了醫院監控,那天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餘生我會好好對你。”
鄧雲承眼眶泛紅,低下頭輕聲應了句:“嗯。”、
他多希望真有餘生,可惜,他隻有今天。
正想著,林書宇突然衝進來,憤怒道:“你們在做什麼啊!?汪夏姐!你騙我!”
說罷轉身跑了出去。
“書宇!不是你想的那樣!”汪夏急忙追出去。
緊接著,一聲劇烈刹車聲傳來。
鄧雲承趕忙跑出去,隻見她抱著渾身是血的林書宇。
手術室外,病危通知下了一遍又一遍。
林書宇身體遭受重創,急需腎源移植手術。
鄧雲承想起和汪夏約好晚上去看流星雨,那是他等了兩輩子的流星雨,看來是看不到了。
手術前,汪夏攔住鄧雲承.
“術後我想在醫院好好照顧他,你知道,他跟你不一樣,離不開人。”
“等出院後我先把他接到家裏。我怕你在家刺激到書宇,鄧雲承,我幫你預約了療養院,你先去那裏......”
她看著雙眼猩紅的鄧雲承,說不下去了。
鄧雲承滿心絕望,原來她真的隻是為了拿他的腎,心裏一點多餘的愛意,哪怕憐憫都沒有。
隻要有林書宇在,她心裏就沒他的位置。
他多希望她能哪怕同情一下自己,讓他知道她哪怕有一點點在意。
“鄧雲承......”汪夏想把話說完,卻被鄧雲承冰涼的雙唇堵住。
這一吻滿是苦澀。
他推開她,極力忍耐著身體裏陌生又激動的情緒,終於說出憋在心裏的話:“鄧雲承,你為什麼執著靠近我?鄧雲承,別愛我,我不值得。”
鄧雲承眼眶猩紅,凝望著深愛的女人。
上一世是你犧牲一切,獨自扛下所有給我自由。
這一次,我還你,你不會有遺憾。
“汪夏,我不喜歡你了。”鄧雲承倔強笑著,眼角含淚,“早就不喜歡了。”汪夏為他擦去眼淚,“如果早點遇見你,我們會不會有個好結局。”
沒想到,這竟成了汪夏見鄧雲承的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