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過得像條狗。
離婚就像巧克力,他吃了沒事,我吃了就得死。
因為我是一個穿越者,被係統跟沈宇瀚綁上了。
九年內,一旦我們離婚,我就會死。
我本以為隻需要熬九年,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但九年,足夠我不顧一切地愛上他。
而他卻在距離九年期滿的七天前,美其名曰假離婚。
為的,隻是讓他的小情人高興。
所以,我決定在他們的結婚典禮上死一死。
1
我和沈宇瀚的命運早就被係統鎖在一起了。
一旦我們離婚,我就得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再也無法見到他。
那天,他找到我,低聲下氣地求我配合。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頭。
沈宇瀚鬆了口氣,拉著我直奔深圳的民政局。
我記得有次我隨口說想吃塊巧克力,他翻遍了抽屜才找出一塊過期的。
可這次在民政局,他的手攥著我的腕子,語氣急促:
“新冬,你得信我,就七天,我哄哄她,七天後我們複婚,怎麼樣?”
“等我搞定她,你想要啥我都給你。”
我這一生過得像條狗,而離婚就像巧克力,他吃了沒事,我吃了就得死。
我沒說話,隻是點了下頭,他立刻笑開了花,從背包裏掏出一堆東西。
那些是我平時隨手提過的零食和雜物,他擺了一桌子,像在炫耀自己的誠意。
但我一眼都沒看。
這些不過是沈宇瀚為了離婚、為了和洪菱雙宿雙飛的道具罷了。
我沒碰那些東西,轉身走出了大廳。
他身邊的女孩從來沒少過,哪怕婚後,他的小助理也換了一茬又一茬。
每次都是青春靚麗的麵孔。
我曾氣得和他大吵,也低聲下氣地求他收斂。
他嘴上哄我幾句,轉頭還是老樣子。
到後來,我懶得管了,隻要他還認我這個妻子,我就忍了。
可這次的洪菱不一樣。
他像是真動了心。
為了讓她笑,他砸錢毫不手軟;為了陪她看海,他讓我獨守空房;為了不讓她皺眉,他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現在,他為了洪菱開心,跑回來求我假離婚,還打算給她一場夢幻婚禮。
他的心思早就沒在我身上了。
2
我們一起走出民政局時,洪菱已經在門口晃悠了。
她一見我們,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挽住沈宇瀚的胳膊。
“宇瀚哥,你可算出來了,我等得腿都酸了,走吧!”
她扭頭對我擠出一個笑,語氣輕快。
“新冬姐,謝謝你成全我們,我會好好對宇瀚哥的,別擔心!”
洪菱還想張嘴,沈宇瀚突然沉下臉,甩開她的手。
“閉嘴!不是讓你在車裏等著嗎?”
“再亂來,你就給我滾蛋!”
洪菱捂著手,低頭嘀咕,滿臉不甘。
“宇瀚哥,你們不是離了嗎?幹嗎還這麼護著她?”
沈宇瀚冷冷地瞪她一眼,手一推,把她往後踉蹌了幾步。
“我警告過你,別讓我說第二遍!”
洪菱咬著唇,眼淚汪汪地走了,腳步拖遝。
沈宇瀚看著她離開,腳往前邁了半步,像要追上去。
但他硬生生停住了。
他轉過身擋在我麵前,裝出一副護我的模樣。
他以前說過,不管外麵多亂,都不會讓我難受。
所以他現在慌了手腳。
他抬頭看我,眼神小心翼翼。
“新冬,抱歉,我沒料到她會跑出來。”
“是我太慣著她了,我會教訓她的。”
我搖搖頭,說沒事。
比這更刺心的場麵我都熬過來了,這算什麼。
我平靜地開口:
“她既然來了,你就去陪她吧,我自己能行。”
“我叫個車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幾天。”
沈宇瀚愣了愣,很快回過神。
“新冬,你想去哪兒玩,我出錢,你盡管去。”
我沒吭聲,點了下頭,徑直往外走。
出了民政局,一個機械的聲音在我腦子裏炸開:
“許新冬,係統檢測到您與沈宇瀚已離婚,任務中止!”
“七天後,您將因病去世,離開此世界!”
九年前,我窩在家裏看電影,莫名其妙穿越了。
我綁定了一個伴侶係統,降臨到沈宇瀚的世界。
係統告訴我,我得陪他九年,或者讓他事業有成、幸福滿溢。
這九年,他幸福值早滿了,公司也在我撐腰下成了深圳數一數二的企業。
任務早完成了,我卻沒走。
我在這九年裏愛上了沈宇瀚,舍不得放手。
係統說,隻要陪滿九年,我就能留下。
我以為能陪他到老,到死。
可離九年還差七天,他卻要和我離婚。
九年期滿那天,我會被係統拽回原來的世界。
還有七天,我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
回酒店的路上,街頭LED屏全是沈宇瀚和洪菱的恩愛照。
手機推送裏全是他們要結婚的消息,說要辦一場轟動全城的婚禮。
我盯著屏幕上他們相擁的畫麵,心裏一沉。
怪不得他急著離婚,原來是給洪菱鋪路。
我回憶起剛來的那天。
係統帶我找到沈宇瀚,他抬頭看我一眼,就紅了臉。
他說我是他命中注定的人,為了我,他什麼都願意幹。
他真幹了。
那時候,他對我好得沒話說,連我隨口提的想吃夜宵,他都半夜跑出去買。
我真覺得,他把我當成了全世界。
他爸媽嫌我沒背景,不讓我進門,他硬是三天沒吃飯,逼得他們點頭。
婚禮那天,他握著我的手,在教堂裏喊:
“我沈宇瀚,愛許新冬一輩子,絕不辜負!”
可他食言了。
我剛躺下,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盯著床單上的紅,趕緊打車去了醫院。
係統給的這七天病痛,果然不好熬。
醫院查不出毛病,開了點止痛藥就打發我走了。
我拖著身子回了酒店。
我不知道自己死時,沈宇瀚會是什麼臉。
不過死之前,我得去一趟他家。
我想告訴他爸媽,別為我傷心。
這個世界,隻有他們真拿我當家人。
我還沒敲門,就聽見屋裏吵起來了。
透過窗,我看到沈宇瀚擋在洪菱前麵,衝他爸媽嚷:
“爸媽,新冬沒空,我帶助理來看你們,你們別砸東西!”
他爸氣得拍桌子:“混賬!我隻認新冬一個兒媳!”
“讓這個洪菱滾出去!”
他媽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你爸說得對,帶她走!”
“宇瀚,新冬從沒讓你失望過!”
我站在窗外,心裏有點熱乎。
當初他們不讓我嫁進來,是沈宇瀚餓了三天,他們才鬆口。
後來我常去幫他們收拾家務、聊家常、做飯,他們慢慢待我像親閨女。
沈宇瀚冷哼一聲:“我和新冬說好了,她沒意見。”
“我沒讓你們認洪菱,就是帶她來看看,你們至於嗎?”
“菱菱,走!”
他氣衝衝拉著洪菱往外走。
這場景,像極了他當年為我硬剛父母的樣子。
隻是現在,我成了外人。
我把體檢單塞進門縫,轉身要走。
剛邁步,沈宇瀚推開門,看見我,臉刷地白了。
“許新冬?”
沈宇瀚推開門時,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站在他家門口。
我沒說話,把體檢單塞進門縫,轉身就走。
我不想多糾纏。
已經沒意義了。
3
風吹過街角,我裹緊外套,低頭往前走。
直到快到酒店,我手機震了一下,是沈宇瀚發來的消息。
“新冬,我帶洪菱回家隻是讓她見見爸媽。”
“她非鬧著要婚禮,我不過是帶她露個麵罷了。”
“你放心,這隻是個假婚禮,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他消息發得飛快,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一條接一條。
可這些話,怎麼看都像是臨時編的。
我不知道他和洪菱的婚禮計劃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在他心裏還剩多少位置。
我隻知道,再過五天,我就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我一個人在深圳街頭晃蕩,腳不知不覺走到我和沈宇瀚常去的咖啡店。
店裏的燈光還是那麼暖。
隻是吧台邊的人換成了沈宇瀚和洪菱。
他端著一杯紅酒,胳膊摟著洪菱,倆人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眼裏全是曖昧。
“來,菱菱,我們喝個交杯酒。”
交杯酒?
活見鬼了,深圳這麼大,我怎麼在哪兒都能碰到他們?
我盯著他們,手不自覺攥緊了。
腦子裏翻湧起我和沈宇瀚結婚那天。
他穿著黑色西裝,拉著我的手,眼神溫柔得能化水。
可婚後,我提過幾次喝交杯酒,他總推三阻四。
我求了無數次,他連碰都不碰酒杯。
說什麼害羞。
可現在,他和洪菱一杯接一杯,笑得肆無忌憚。
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看見我。
倒是店老板瞥了我一眼,眼裏滿是驚訝。
他大概覺得我們這對夫妻挺恩愛吧。
隻有我知道,這婚姻有多煎熬。
洪菱順著老板的眼神看過來,瞧見我,臉一下子拉下來。
她放下酒杯,走過來,語氣裏帶著點撒嬌:
“新冬姐,我就是想讓宇瀚哥陪我幾天,你至於這樣嗎?”
“我不會搶走他的,我求你讓我們好好過幾天,就幾天!”
“之後我保證不煩你們!”
沈宇瀚也看見我了,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
他皺眉喊道:“洪菱,對新冬客氣點,別亂說話!”
洪菱低頭嘀咕著,悻悻地回了吧台,端起酒杯自顧自喝。
沈宇瀚快步過來,抓住我的手,力道有點重。
“老婆,我說過,她動不了你的位置,你永遠是我老婆!”
“等這場假婚禮完了,我們就複婚,行嗎?”
“但你現在別來打擾我們,別再出現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沒吵也沒求。
就像他提假離婚時那樣,我隻是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沈宇瀚還想說什麼,可看到我沉默的樣子,他張了張嘴,沒出聲。
心死的時候,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4
之後幾天,我沒再出門。
係統給的病痛讓我隻能躺在酒店床上。
直到手機又震了,是洪菱發來的消息。
“新冬姐,今天是我和宇瀚哥的婚禮,你來嗎?”
我盯著屏幕,手指頓了頓。
不知怎麼,我回了句“來”。
我想看看,他們這場戲到底演得多精彩。
我拖著病體,叫了輛車,往婚禮場地去。
路上,我想了很多。
九年前,我剛穿越來時,他對我掏心掏肺。
如今,他卻為另一個女人,把我推開。
這五天,我還能撐多久?
到了婚禮那天,我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