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片場救下了一個被導演性騷擾的新人女演員，卻被她倒打一耙。

我成了意圖非禮新人的影帝，導演卻成了英雄救美的紳士。

一夜之間，我二十年的口碑轟然崩塌，所有代言解約，合作方紛紛撤資。

妻子被狗仔逼得跳樓，兒子被網暴到重度抑鬱。

我自己也因為犯罪入獄。

最諷刺的是，她還來探監，臉上掛著我曾經以為天真的笑。

"蘇影帝，對不起呢......但這個女主角對我真的很重要。"

再次睜眼的時候，回到了出事兒的那一天。

聽著休息室裏傳來的救命聲，我冷笑一聲：

“誰愛救誰救，反正我不救。”

1.

手銬和腳鐐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

我看著玻璃對麵的林悅，她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蘇影帝，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您也知道我從小就是孤兒，好不容易有機會......"

她低著頭，聲音輕柔："雖然害您失去了一切，但您不是最能體諒新人的嗎？"

"周導說隻要這次配合他，我就能當《長夜》的女主角了......"

我猛地站起來，鐵鏈撞擊發出刺耳的聲響。

"林悅！你這個賤人！"

她立刻尖叫著後退，門外的記者蜂擁而入。

"看！蘇雲霆又想對林悅小姐施暴！"

"不愧是影帝，這演技真好，裝了二十年的紳士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我被獄警按在桌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在鏡頭前抹淚。

"我......我本來不想說的，但蘇影帝他......他其實不止那一次......"

這一刻，我的心臟驟停。

再次睜眼，我站在片場的燈光下，耳邊傳來熟悉的求救聲。

我回到了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

周明輝還在休息區灌著酒，而林悅正被他的助理叫去"對戲"。

我看著她走向那個黑暗的角落，嘴角露出冷笑。

這一次，我不會再多管閑事了。

你不是想要女主角嗎？

那就看看沒有我出手，你能不能活著度過今晚。

2.

午夜的攝影棚外圍聚集著不少工作人員，他們聽到化妝間傳來的動靜，卻沒人敢上前。

周明輝剛從戛納電影節回來，連夜要趕幾個補拍鏡頭。

一路上灌了不少的酒，走路都搖晃。

他的金棕色真皮手包裏還藏著半瓶威士忌。

"林悅，你給我過來！這個鏡頭重拍！"他的聲音透著醉意。

沒人在意一個新人演員的死活。

這種事在橫店太常見了，今天是林悅，明天可能是另一個剛從藝校畢業的女孩。

我站在場記板後麵，看著林悅被助理推進化妝間。

她還穿著戲服，一襲白色長裙，看起來那麼無辜。

"周導，這條已經過了吧......"她的聲音在發抖。

"老子說沒過就沒過！你這個表情不對，不夠誘惑！"周明輝的咆哮中帶著酒氣。

"可是這是受害者的戲......"

"啪！"

清脆的巴掌聲。

"你跟我講戲？你算什麼東西！要不是看在金主的麵子上，你以為能演女三號？"

化妝間的門虛掩著，我能看見周明輝扯著她的頭發。

"周導，疼......"

"疼？你知道為了這個角色，多少人願意陪我睡？你裝什麼清純！"

外麵的工作人員開始竊竊私語。

"又來了，周導最近喝多了就這樣。"

"上個月那個女孩現在還在醫院呢。"

"誰讓她們想紅呢，這圈子本來就這樣。"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上一世的我，就是在這時候衝進去的。

那時候我剛拿了金像獎影帝，以為自己的話語權能保護弱小。

可笑。

林悅的哭聲越來越大："不要......求求你......"

"救命......誰來救救我......"

一個場務助理拉了拉我的衣袖："蘇哥，您不是最疼後輩的嗎？您去說說吧......"

我轉頭看他："你覺得周導在做什麼？"

"啊？"

"說不定人家小情侶在對戲呢？"

我露出職業性的微笑，"這年頭，潛規則都是你情我願的，何必多管閑事？"

助理愣住了："可是......可是林悅在求救啊！"

"哦？那你怎麼不去救？"

他縮了縮脖子："我......我隻是個小助理......"

"那不就得了。"

我聳聳肩，"在這個圈子裏，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化妝間裏，周明輝顯然已經失去耐心："給臉不要臉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

刺啦一聲，是布料撕裂的聲音。

我掏出手機，慢條斯理地刷著微博。

上一世的今天，微博熱搜第一是：#蘇雲霆片場救人#

配圖是我抱著林悅衝出化妝間的照片，她梨花帶雨，我則是一臉正義凜然。

評論清一色的讚美：

"不愧是我男神！"

"娛樂圈難得的好人！"

"這才是真正的偶像！"

嗬。

如果他們知道，這個"受害者"三天後就會在記者會上哭訴我的"騷擾"，不知作何感想？

"救命！"

林悅的尖叫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看見周明輝正掐著她的脖子，試圖把她按在化妝台上。

但這一次，我沒有像上輩子一樣衝進去。

因為我看見了站在角落的韓曉雪。

林悅的經紀人，上輩子陷害我的重要幫凶。

她正舉著手機，對準化妝間。

錄像？

嗬，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局。

上輩子的我以為自己在救人，實際上是在演一出別人精心設計的好戲。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撞開了化妝間的門。

"周明輝！你他媽幹什麼！"

是徐凱，新來的執行導演。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拳打在周明輝臉上。

後者醉醺醺地摔在地上，鼻血直流。

林悅立刻撲進徐凱懷裏："徐導救我......他，他想......"

看著這一幕，我不禁想笑。

這個劇本，我太熟悉了。

徐凱，你以為你救了一個無辜少女，實際上，你隻是接過了我的悲劇劇本。

你會在三天後的發布會上身敗名裂。

你會在一個月後鋃鐺入獄。

你的妻子會在半年後承受不住輿論壓力而自殺。

而始作俑者，依然是這個在你懷裏抽泣的"無辜少女"。

但這一次，我會看著這出好戲從頭演到尾。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抓住他們真正的把柄。

才能讓周明輝、林悅和韓曉雪，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蘇哥，您剛才怎麼不出手啊......"助理還在喋喋不休。

我轉身離開，丟下一句話："你覺得，這個圈子裏，誰是真正的受害者？"

3.

事情果然如我預料的那樣發展。

第二天，各大娛樂頭條都是同一個標題：

《震驚！知名導演片場醉酒猥褻女星！》

《新銳導演徐凱勇救女演員，重拳出擊周明輝！》

《獨家采訪：林悅談驚魂一夜》

配圖是徐凱抱著林悅的照片，構圖完美，光線恰到好處。

嘖，不愧是韓曉雪的手筆。

上輩子我也是這麼上的熱搜，隻不過主角換了人。

各大營銷號的通稿鋪天蓋地，熱搜榜被買得滿滿當當。

周明輝在醫院躺著，臉上的淤青還沒消。

林悅的經紀人韓曉雪正帶著她接受各大媒體的專訪。

"小悅這孩子，從小就吃了很多苦......"

韓曉雪擦著眼淚，"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卻遇到這種事......"

林悅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想到還有多少女孩可能遭遇這種事......"

"嗬。"我關掉平板，看著化妝間裏的場務小張還在勸我。

"蘇哥，您真該看看現場有多可怕。周導那個樣子，林悅差點就......"

我打斷他："差點什麼？"

"差點就被......"

"你親眼看見了？"

他支支吾吾，"大家都聽見了啊。"

我冷笑："所以你們是在門外聽戲？"

"不是！我們......我們是害怕周導啊！"

"害怕？"

我指著手機上的熱搜，"現在不害怕了？都敢爆料了？"

小張語塞。

我繼續說："你知道為什麼徐導那麼巧能出現在那裏嗎？"

"這......這不是正義感使然嗎？"

"正義感？"

我嗤笑，"你是新來的吧，不知道徐凱和韓曉雪的關係？"

小張一愣："什麼關係？"

我沒回答，因為韓曉雪已經帶著林悅走了過來。

韓曉雪笑容可掬，"蘇影帝，昨晚的事，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挑眉："我該說什麼？"

"您當時在場。"她拿出錄音筆。

"作為圈內前輩，看見這種事卻袖手旁觀......"

我打斷她："我看見什麼了？"

"您......"韓曉雪語氣一滯。

"我隻看見兩個人在化妝間對戲。"我露出營業式微笑。

"雖然聲音大了點，但這很正常不是嗎？"

林悅終於抬起頭："蘇影帝，您......您怎麼能這樣......"

"我怎樣了？"

我看著她，"難道不是你自己要去化妝間的？"

"我......"

我突然想起什麼，"哦對了，你不是最喜歡周導的戲嗎？微博上天天轉發他的動態，還說想跟他學演技？"

4

林悅臉色一白。

韓曉雪立刻打圓場："小悅隻是崇拜周導的作品......"

"是嗎？"

我笑得更燦爛，"那今年的《長夜》選角你們知道嗎？聽說女主角還沒定下來......"

兩人的表情瞬間僵住。

"你什麼意思？"韓曉雪的聲音冷了下來。

"沒什麼意思。"

我聳聳肩，"就是提醒某些人，別把戲演過了。"

"你！"

韓曉雪正要發作，林悅卻拉住了她。

"雪姐，我們走吧......"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蘇影帝大概是站在周導那邊......"

說完，她擦著眼淚跑開了。

何雪狠狠瞪了我一眼，追了上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我冷笑。

上輩子的今天，我正在接受媒體采訪，痛斥周明輝的惡行。

然後在三天後的發布會上，林悅哭著說我才是那個想潛規則她的人。

說我仗著影帝的身份，多次對她動手動腳。

說我看見她反抗周導，怕自己的事情敗露才出手"救"她。

而韓曉雪，作為"目擊證人"，完美佐證了這一切。

小張還在發愣，"您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

我轉身離開："記住，在這個圈子裏，沒有無辜的受害者。"

"每個人，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

走廊盡頭，徐凱正在接受采訪。

他義憤填膺地說著："身為導演，就該保護演員！像周明輝這種人，就該永遠滾出這個圈子！"

我看著他慷慨陳詞的樣子，不禁想起自己當年的模樣。

多諷刺啊。

你以為你在伸張正義，卻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萬丈深淵。

且行且看吧，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徐凱成了娛樂版的頭條人物。

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這位"正義導演"，營銷號把他塑造成了圈內的一股清流。

我坐在片場的監視器後，看著他被記者圍住。

"徐導，請問當時是什麼讓您挺身而出？"

"作為導演，我們有責任維護片場的秩序。"

徐凱正氣凜然，"絕不能讓任何人在這裏為非作歹。"

"那您怎麼看蘇雲霆當時的表現？"

徐凱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但作為圈內前輩......"

話沒說完，韓曉雪帶著林悅走了過來。

韓曉雪微笑著，"徐導，小悅有幾場戲想請您指導。"

林悅怯生生地站在韓曉雪身後，眼神中帶著崇拜："徐導，您昨天真的太帥了......"

看著這一幕，我不禁想笑。

這台戲，我太熟悉了。

當年韓曉雪也是這樣帶著林悅來找我，說想請教演技。

然後在我辦公室裏偷拍了幾張照片，配上精心設計的對話。

再找營銷號爆料：影帝潛規則新人，對方哭著求饒。

"哢！"導演的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場記走過來，"蘇影帝，您今天的戲份結束了。"

我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經過徐凱身邊時，他突然叫住我："蘇老師。"

"嗯？"

他欲言又止，"您當時為什麼不出手？"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突然有些恍惚。

曾經的我，是不是也是這樣天真？

我拍拍他的肩，"你相信一見鐘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