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前腳在公共陽台曬完衣服，後腳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18 樓陽台誰的衣服收一下，影響我們拍攝了。”

我順嘴答應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18 樓公共陽台是我花了錢買下來的，礙著誰的事兒了。

很快小區業主群裏就有人開始罵我：“有沒有公德心啊，快把公共陽台給讓出了。”

開什麼愚人節玩笑！

那公共陽台我可是花了錢買下來的，我才不要受這個窩囊氣。

1

我點開發消息的人資料，是樓下新搬來的住戶趙天樂，還發了張照片。

照片裏我家晾著的衣服被 P 上了大大的紅叉，看著就來氣。

“這位趙先生，我們這層的陽台使用權是交過費的，你要直播能不能換個地方？”

我順手 @了陳經理，“物業能確認一下嗎，這塊區域的使用權到底歸誰？”

群裏的老住戶都看不下去了：“新來的不懂規矩？那片地是 18 樓他們幾戶合買的。”

陳經理也趕緊回複：“是的，那片區域確實是 18 樓業主們的專屬使用區。”

我這才鬆了口氣。

鄰居們也紛紛發言：

“人家花錢買的使用權，你倒好，說占就占？”

“現在的網紅真是什麼規矩都不講了！”

“趕緊道個歉，撤了設備吧。”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誰知道手機突然響了，對麵二話不說就開罵：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我們可是有 300 萬粉絲的網紅，借用下場地怎麼了？”

“你知道我們等了多久才等到這個采光好的場地嗎？”

我都氣笑了：“原來是趙天樂啊，不好意思，這陽台我們交了錢的。”

“這樣吧，你想拍攝給我 200 塊一天，我幫你協調其他住戶。”

“我看你們都拍了快一個月了，是不是該交點場地費？”

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夥人趁我們這層住戶最近都不在家，偷偷占了地方拍視頻。

白嫖了這麼久，還真把這兒當自家後花園了？

電話那頭頓時炸鍋：“你這不是敲詐嗎？”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你給我等著！”

掛了電話後，我也沒太當回事。

第二天一早，我去陽台曬被子的時候，發現整個陽台都被人潑滿了油漆。

我家昨天晾的衣服全都遭了殃。

我火冒三丈，立刻報警，同時讓物業調監控。

陳經理支支吾吾地說：“那個… 昨晚那片區域的監控剛好壞了，別的地方都好好的…”

警察四處查看後說：“周圍有沒有住戶門口裝了監控？說不定能拍到什麼。”

我心裏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但沒有證據也不好說。

掏出手機，我給趙天樂打了過去。

“怎麼，想通了要給我們讓場地？”

“是你搞的鬼吧？”

對麵得意地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啊！”

我咬牙切齒，這家夥擺明是吃定我沒證據。

“識相的趕緊賠償，不然我讓你在這個小區待不下去！”

我冷笑一聲：“你繼續，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掛了電話，我立馬網購了一套監控設備，準備裝在走廊拐角。

這次，我看你還能不能逍遙法外！

剛安裝完，就聽見電梯口傳來吵鬧聲，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指揮著往公共陽台搬運直播設備。

我走過去提醒：“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公共區域，不能在這裏直播拍攝。”

馬春花翻了個白眼：“我們天樂可是有幾百萬粉絲的網紅，你知道耽誤我們直播要賠多少錢嗎？”

2

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那個網紅趙天樂一家子！

怪不得這麼囂張，仗著有點網上名氣就為所欲為。

“這位大姐，這片地方是我們幾戶合買的，你們想直播得先經過我們同意。”

馬春花根本不搭理我，自顧自地指揮著工作人員架設設備。

我也不客氣，直接走到攝像機前麵，掏出物業證明拍了張照片發到業主群。

“趙天樂，你要是再不把設備搬走，我就把你們強占公共空間的事發到網上。”

“你敢！”

趙天樂突然從電梯裏衝出來，“你知道我多少粉絲嗎？信不信我讓他們網暴你！”

我冷笑一聲：“來啊，正好讓網友評評理，看看誰對誰錯。”

他一把推開我，開始調試設備，馬春花也在旁邊叫囂：

“我兒子可是大網紅，你敢得罪他？”

我二話不說報了警，孫警官很快就來了。

“警察同誌，這片區域是我們幾戶合法購買的使用權，現在被人強占來搞直播。”

“放屁！誰強占了！”

趙天樂瞪著眼睛，“我們是給小區帶流量，你們應該感謝我！”

孫警官看了看證明文件：“這位同誌，這片地方確實人家已經買下來了，你還是趕緊搬走吧。”

馬春花立馬開始撒潑：“警察同誌，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個好場地，這不馬上就要開播了嘛！”

“不行就是不行，趕緊搬走。”

眼看警察態度堅決，趙天樂一家人隻好悻悻地收拾設備。

臨走時，趙天樂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給我等著！”

我懶得理他，轉身回了家。

當天晚上一切太平，直到半夜兩點，我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打開一看，我的抖音、微博評論區全被攻陷了，無數網暴言論鋪天蓋地襲來。

“不就是個破晾衣服的地方，至於這麼小氣嗎？”

“是不是嫉妒我們天樂那麼多粉絲，眼紅了？”

......

我趕緊打開監控回放，果然在淩晨一點，趙天樂偷偷摸進了我們的區域。

隻見他拿著手機對著我晾的衣服一頓狂拍，還自導自演了一出 “遭業主無理驅趕” 的戲碼。

最可氣的是，他居然在視頻裏 P 上了我家的門牌號！

我立刻把完整監控上傳到各個平台，並 @了趙天樂：“造謠汙蔑，信不信告你誹謗？”

沒想到這家夥更囂張了，直接開播回應：“大家評評理，我們網紅的工作也是工作，憑什麼不讓拍？”

直播間瞬間被他的粉絲占領，各種威脅、謾罵接踵而至。

我冷靜地保存了所有證據，第二天一早就去報警。

警察剛要上門調查，趙大強就衝出來嚷嚷：

“我兒子可是知名網紅，你們警察要是敢抓他，我馬上發視頻舉報你們！”

我都聽笑了：“你兒子知名在哪？靠造謠蹭流量出名的嗎？”

趙大強氣得臉通紅：“你個臭小子，信不信我讓我兒子的粉絲把你人肉出來！”

我掏出手機，把他們的威脅又錄了下來。

這時趙天樂也出來了，看到我在錄像，立馬變了臉色。

“刪掉！馬上刪掉！”

他衝過來搶我手機。

我早有準備，往後一閃：“來啊，再動手試試，我這可都錄著呢！”

3

趙天樂話音未落，突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開始打滾。

我看傻了眼，這種網紅界常見的 “碰瓷” 居然讓我遇見了。

馬春花立馬撲上來：“我兒子有心臟病，你們把他嚇出事了！”

趙大強也叫嚷起來：“快叫救護車！你們要賠錢！”

孫警官麵無表情：“別演了，造謠誹謗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網上煽動粉絲人肉他人，情節嚴重的最高可判三年。”

“再說了，你兒子昨晚不還在直播跳舞嗎？哪來的心臟病？”

趙天樂臉色一變：“誰說網紅就不能有心臟病？你這是歧視！”

我冷笑道：“那正好，我存了你昨晚直播的視頻，要不要調出來看看？”

“對了，煽動網暴和人肉他人，這罪名可不輕。”

一聽這話，趙天樂一家頓時慌了。

馬春花突然從包裏掏出一瓶醬油就要往我身上潑：

“你們欺負人！我跟你們拚了！”

我眼疾手快躲開，醬油直接潑到了孫警官身上。

警察這下真怒了：“行啊，襲警是吧？都帶走！”

趙天樂一骨碌爬起來：“不準碰我媽！”

我忍不住笑出聲：“咦？心臟病這麼快就好了？”

趙天樂臉色鐵青，警察掏出手銬準備動手。

趙大強急了，扯著嗓子喊：“警察打人啦！快來人啊！”

鄰居們紛紛探出頭來，趙天樂父母立馬躺在地上打滾。

我掏出手機，把這荒誕的一幕發到了網上：

“知名網紅為搶占公共空間，教唆網暴、碰瓷警察，還有更無恥的嗎？”

視頻配上了他們家的違法事實，但給他們打了馬賽克。

這下輪到趙天樂慌了，衝過來就要搶我手機：“刪掉！不然我讓粉絲搞死你！”

我早有準備，往旁邊一閃：“來啊，你這話我也錄下來了。”

趙天樂急紅了眼，一把抓過我的手機往地上砸去。

“完了，現在可以加上故意毀壞他人財物罪了。” 我笑著說。

警笛聲由遠及近，趙天樂這才意識到闖了大禍。

三人被帶上警車時，圍觀的鄰居們都拍手叫好。

在派出所做筆錄，我仔細算了算損失。

加起來一共六萬。

趙天樂一看當場就炸了：“六萬？怎麼不去搶！”

“我不可能賠的！”

警察敲敲桌子：“那就拘留加起訴，你自己選。”

他父母因為襲警也要被拘留，趙天樂這才服軟，不情不願地掏錢賠償。

臨走時，他惡狠狠地說：“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我聳聳肩：“隨時奉陪，我這兒存著你的所有違法證據呢。”

誰知道這家夥報複心這麼重。

愚人節當天，我陪李小婉回娘家，喝了點酒就在那邊睡下了。

半夜接到樓下劉阿姨的電話：

“小王啊，你們家是不是忘關水龍頭了？水都漏到我家來了！”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聲道歉。

剛要出門，李小婉拉住我：“不對啊，我走時特意檢查過，水電都關了的。”

4

我猛地想起來了，出門前李小婉特意叮囑過。

不光要鎖好門窗，水電包括燃氣全都關了。

“不對勁，咱們趕緊回去看看！”

連夜開車趕回小區，遠遠就看見幾戶鄰居圍在我家門口。

劉阿姨一見我就急了：“可算回來了，水都流到我家客廳了！”

我一邊道歉一邊報警，打開房門的瞬間，一股渾濁的水流嘩啦啦湧了出來。

整個客廳泡在水裏，新買的沙發、茶幾全都浸泡在水中，牆角還堆著幾個打開的礦泉水瓶。

物業和孫警官趕到時都驚了：“怎麼又是你們這兒？”

“警察同誌，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調出手機裏的視頻：“這是我們離開前的狀態，您看，連陽台都收拾幹淨了。”

警方很快在現場提取了指紋，但這次對方顯然有備而來，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正發愁時，對門王大媽突然說：“誒，我家新裝的監控好像拍到了點東西。”

調出監控一看，一個戴著口罩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轉悠，手裏還提著兩個大塑料袋。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標誌性的 “網紅打扮” 一下就暴露了身份。

警察立刻找上門，趙天樂一臉無辜：“怎麼，現在連在走廊裏走都不行了？”

“我那會兒是來送快遞的，敲門沒人應，這不就走了嗎？”

王大媽立馬拆穿：“你分明在那轉悠了半個多小時！”

趙天樂冷笑：“那又怎樣？你們有證據證明是我幹的嗎？”

我氣得說不出話，這家夥果然把現場處理得滴水不漏。

趙天樂得意洋洋地簽完筆錄揚長而去，還不忘回頭比個勝利的手勢。

我和小婉忙活到天亮，總算把房子收拾得能住人。

粗略估算了下損失：實木地板全泡爛了，定製沙發報廢，牆紙也得重貼，前前後後得十幾萬。

李小婉看著一片狼藉的家，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打開一看，趙天樂在小區業主群裏發了條動態：

“愚人節快樂！今天真是個適合惡作劇的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