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說,明天再收不到贖金,就要把我的心挖出來喂狗,我卻不想再求救了。
於是當晚,我就打碎了飯碗,用碎片割斷了自己的脖子。
我眼前的彈幕炸開。
【女主為什麼不再等等啊,男主剛才從銀行取了三百萬,沒準就是來付贖金的啊。】
【唉,就算被救出來女主也活不了了吧,畢竟被輪流折磨了三天,孩子也掉了,手指也被砍斷了,活著可能還不如死了。】
這話說得不錯。
我看著屍體脖頸處汩汩流出的鮮血。
想起三天前,我下身血流不止,給老公打了十六通電話索要贖金。
他卻包下了全城的廣告牌,為他的白月光慶生。
我死了,他會更開心吧。
......
綁匪毫不留情地剁下我左手最後一根手指,隻留下一句。
“明天再拿不到錢,我們就捅瞎你的眼睛,把你心挖出來,剁碎了喂狗!”
然後扔下一部無法報警的手機。
揚長而去。
我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哀嚎,嘶啞的嗓子裏都是血腥味。
這樣的疼痛,我忍受了整整五次。
每拖延一天,他們就砍下我一根手指,寄給顧準。
可和我同床共枕七年的丈夫,一次也沒回應過。
他真的這麼恨我嗎?
眼前突然閃過一條彈幕。
【打給男主是最後的機會了,他會來吧?男主怎麼可能看著女主死?】
男主是顧準?
他會救我?
我不敢放棄,咬著口腔裏的嫩肉。
抖著手撥通了顧準的電話。
可那邊傳來的卻是嘈雜的搖滾樂。
宋甜甜歡快的聲音傳來:“清清姐,你找顧準有事嗎?”
我呼吸一窒。
是顧準的白月光。
原來我在忍受著非人的虐待,我的丈夫卻在和別的女人玩樂。
我強忍住哽咽,盡力提高音量:“你叫他接電話,我有話和他說。”
宋甜甜的聲音透著為難。
“顧準不一定願意接哦。今晚他花一個億給我包了一場演唱會,說不想我們被打擾。”
我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綁匪隻要了三百萬,三百萬就可以買我一條命。
卻比不上宋甜甜一場演唱會的零頭。
我在她的麵前竟然是如此地可笑。
可我心裏又不可避免地,燃起一絲卑微的希望。
顧準富可敵國。
他會不會願意,拿出這可憐的幾百萬,讓我活下來?
我對宋甜甜承諾:“你讓顧準接電話,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
那邊沉默了一陣。
隨即是顧準冷漠的聲音:“蔣清,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失血過多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我努力貼緊手機的話筒。
“顧準,給我三百萬,我隻要三百萬,你轉過來我就同意離婚,你想娶誰都行。”
心仿佛要跳出喉嚨。
可他卻沒有絲毫猶豫。
“找我要錢?蔣清你怎麼有臉的?”
“當初你父母用錢逼甜甜出國,現在你用錢威脅我離婚。”
“你們家是不是覺得錢能擺平一切啊?”
我想大吼不是的。
我們青梅竹馬,從十六歲就喜歡他。
可是他一見到宋甜甜就著了魔。
爸媽心疼我愛而不得,還擔心顧準被騙,才單獨約見了宋甜甜。
隨後宋甜甜便拿著我父母給的兩千萬,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開始,顧準對她的失蹤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悲傷。
他不再提起這個人,反而轉身對我無微不至。
在我父母死後,他主動將我接到顧家照顧,畢業後就向我求了婚。
我以為他是放下了,終於發現了我的好。
可宋甜甜回國後,他喝得酩酊大醉,說他早就知道我父母的陰謀。
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恨我。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綁架,再也沒機會說出真相。
我沒時間了。
這裏麵的彎彎繞繞,我實在無法在這通電話裏解釋清。
我打碎地上的飯碗,刺進掌心換來一絲清醒,盡量口齒清晰地哀求。
“就這一次,你就給我這一次錢。”
“我被綁架了,我真的被綁架了,淮海路37號,我求你來。”
“沒有這三百萬,我真的會死的。”
不知是過了一秒,還是過了一輩子。
電話那頭的顧準竟然笑了一聲。
“為了要錢,你真是什麼謊都說得出口。”
“如果會死的話,那你就去死吧。”
電話掛了。
我心裏一片冰涼,冷得要打寒顫。
我以為被折磨這麼多天後,我已經不會哭了。
可臉上還是湧上了熟悉的濕意。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這七年顧準記得我們的所有紀念日。
記得我的喜好。
說如果我們有個孩子就好了,他要把一切都留給我和孩子。
我就真的信了這虛偽的愛。
直到在宋甜甜麵前潰不成軍。
現在我爸媽沒了,愛人沒了。
綁匪輪流折磨我拍下照片,摧毀我所有的尊嚴。
腹中的胎兒也變成了身下的血水。
我左手沒有一根手指,被救下也隻能當一個廢人。
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思?
刷屏的彈幕有了變化。
【男主取錢了,他取了三百萬!】
【還有一個晚上,女主再等一晚上就好了!】
可我不想等了。
我舉起陶瓷碎片,在脖子上狠狠一劃。
血一股一股地冒出,逐漸沾滿了我的全身。
這七年錯得太久。
我不要這錯誤繼續延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