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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速賽道裏,我的賽車被人做了手腳,險些喪命。

死裏逃生後,我決定報警揪出幕後黑手,卻被未婚妻破口大罵。

“蠢貨,刹車係統是我讓人改的!楠楠奪冠能給車隊帶來利益!”

“不就輸了場比賽,你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

她脖頸上的吻痕不禁意地露出,我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

以往每次想跟她親熱,總被推脫:

“醫生說我皮膚不能接觸唾液,嚴重的話會過敏性休克。“

我矜矜戰戰克製五年,卻為他人作了嫁衣。

哪有什麼口水過敏,不過是借口罷了。

她離開後,我默默給對手車隊打了電話:

“想清楚了,就按你上次說的三倍待遇簽約。”

1

在醫院住一周後,我獨自打車回家。

剛進地下車庫就看到車位停放著嚴薇的紅色跑車,沒有熄火。

即使隔著深色車窗膜,也能窺見車裏有兩個纏綿的人影。

司機師傅搖搖頭道:

“年輕人真猴急,連上個樓都等不及。”

他的聲音很淡,卻輕鬆地將我的尊嚴攥在掌中搓碎。

忍著傷口上的劇痛,我狼狽地逃離下車,甚至頭也不敢回。

站在熟悉的家門反複輸入密碼,遲遲未能打開,隻能蹲在門口等待。

許久後,嚴薇麵帶酡紅地走出電梯,見到我嚇一大跳。

“江硯川你有病吧?都多大人還裝神弄鬼。”

喉嚨裏湧起苦澀,我撐住膝蓋站起來。

“門鎖密碼是你改了嗎?”

“廢話,之前那個複雜得要命,鬼才能記得住。”

當看到她輸入新的密碼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們的相戀日對她而言是複雜難記,卻將任時楠的車牌號熟記於心。

剛踏進家,嚴薇的眉頭就皺起來。

“江硯川,跟你說多少回,明知我蟎塵過敏就不能對家裏衛生上點心嗎?”

“整個車隊輪你最閑,一天天都在混日子。”

我不禁嗤笑出聲,這些清閑還不是拜她所賜。

誰會青睞一個發生大烏龍事故的賽車手,有這時間不如捧新晉冠軍的臭腳。

幸好這次隻是骨裂,不至於放棄我的職業生涯。

沒有反駁她,我選擇徑直走進房間。

當洗完澡走出來時,就看到嚴薇滿臉甜蜜地打字,不用猜也知道是在給誰聊天。

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正要接起來,餘光瞥到我便掛斷電話。

看到我手中拿著幾片白色藥,開口便是指責。

“好端端吃什麼藥?要是影響比賽怎麼辦。”

“隻要不是禍及生命的病,能熬就熬過去。”

剛說完,審視的目光就往我頭頂上打量。

“但是那個治療脫發的藥就沒關係,醫生說可以長期吃。”

“防於未然,我可不想你早早變禿頂大叔。”

即便她故作輕鬆說出,可我依然能聽出一絲心虛。

長期戴頭盔導致發際線有些後移,原本我是不在意的,可經不住她的苦口婆心。

不但逼我吃治療脫發的藥,還時不時精神打壓一番。

這次住院,我谘詢過醫生這個藥的確是治療脫發的,但是它有個鮮為人知的副作用。

男性患者服用會抑製雄性激素,長期會造成喪失某種需求。

相愛五年,我相信她所說的唾液過敏,尊重她的婚前分床信仰,戰戰兢兢地地克製竟換來她背地裏的處心積慮。

轉頭瞥一眼她脖上的紅印,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或許是感受到我的情緒異常,嚴薇從包裏拿出一隻藍色腕表,遞到我麵前。

“限量版,特地去外國買的。”

差點忘了,為了慶祝任時楠獲冠軍,她不惜自費請車隊的成員去海島暢玩一周。

更可笑的是,這事我還是從別人的朋友圈裏看到的。

我拿起腕表端詳,想起任時楠戴過相同的款式,還強調這隻表是孤品。

手指摩挲著粗糙的表帶,我隻是淡淡地說聲謝謝。

嚴薇徹底鬆了口氣,故作撒嬌地依靠在我身上。

“楠楠現在名聲大噪,但是車技還需要打磨,你有時間就多指導他下。”

“車隊的利益至關重要,你可不能斤斤計較!”

表麵打著商量的口吻,實則卻是不容反抗。

換做平時我看到她這麼放低姿態,肯定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可現在,忍不住厭惡地閃開身體,隻想和她保持距離。

未料到我這般反應,嚴薇明顯僵住,正準備開口質問,門鈴突然就響起來。

開門見到是我,任時楠眸底閃過挑釁,手裏還拿著一件粉色內衣。

“川哥,這是上次薇姐遺漏在更衣間的衣服,我給送來了。”

2

我雙手交叉胸前,並不想觸碰那件帶著餘溫的衣物。

任時楠是嚴薇的學弟,當初要不是我手把手教他開賽車,哪有今日這種風頭。

不但奪走我應有的冠軍,還成功把讚助商、甚至心愛的人都一一占據。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心,剛吃到點甜頭,就迫不及待地耀武揚威。

彼此對視許久,我低聲笑道:

“你怎麼就認定這件是她的?難不成是親眼見過?”

“就這樣明晃晃拎在手上,完全不把車隊的名聲當一回事是吧。”

話音剛落,任時楠立馬將手中的內衣扔在地上,手指不安分地交織著。

“川哥,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也不能這樣冤枉薇姐的清白!”

“如果車隊因此受到損失,我願意承擔,不連累任何人。”

這時,嚴微從身後猛地將我推開。

看著門口站著委屈巴巴的任時楠,這可把她心疼壞了。

連忙上前覆住他的手安慰道:

“楠楠別怕,他嚇唬你呢,這小區安全得很沒有記者。”

隨之轉過身怒視我,簡直判若兩人。

“人家楠楠好心給我送衣服,至於你這麼杯弓蛇影嗎?”

“車隊的事是我說了算,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指點點!”

當初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戀情,畢竟公主和草根很難有完美結局,隻怪我太認真。

為了堅持和她在一起,將生死置之度外成為出色的賽車手,還把車隊交由她打理。

想起來那時候腦子進的不單是水,還有長江黃河,更是汪洋大海。

任時楠伸手順了順嚴薇的後背,假惺惺說道:

“薇姐,別生氣,川哥隻是太在乎你而已。”

“車隊裏川哥資曆最深,被指點幾下也算是對我這種小輩的恩賜。”

好家夥,不僅把便宜占盡,還當著我的麵落井下石。

輕描淡寫一句話,隻要耳朵不聾,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卑微受屈。

嚴薇冷哼一聲,說出的話逐字紮透我的內心。

“沒有我在外頭營造形象,不斷拉攏讚助商,真以為自己是根蔥啊!”

“這世道,實力在人設麵前不值一談。”

我整個人瞬間靜下來,好似被全身淋滿穢物,恍惚又不可信地看著她。

原來這些年的所有的付出,在她眼裏是這麼的廉價。

牙關咬得很緊,分不清楚是傷口疼痛還是心裏難受,我先搖搖頭,又再點點頭。

“嗯,全是因為你。”

因為她,原本平順寬闊的人生路上才會充滿這麼多荊棘和阻礙。

這些年我拒絕許多橄欖枝,任由她支配,差點連賽車手的初心都被其磨滅。

嚴薇以為我是認同她的話,深吸口氣挺直腰板。

“楠楠剛回國需要休息幾天,你明天就穿著他的賽服和頭盔在場上練車,知道嗎?”

“好不容易塑造的人設,千萬不能被狗仔抓到把柄。”

自從任時楠出現後,我成了工具人,不僅要在賽道上放水,甚至連練車都需要我替代。

我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轉身便走回屋裏。

耳後傳來任時楠頗為得意的聲音。

“真是辛苦川哥!炎炎夏天記得包裹嚴實些。”

第二天我鉚足勁在賽道上表演各種花式漂移和特技,吸引不少記者的鏡頭。

下一秒便脫下頭盔,所有人麵麵相覷。

有個粉絲舉起手機直播,忿忿不平地質問。

“為什麼你要穿著我們楠楠的賽服?是想蹭他的熱度嗎?”

“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模樣,還敢冒充我們楠楠!”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的鏡頭,微笑說道:

“要不是脫下頭盔,你能認出來嗎?況且,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穿。”

全場嘩然一片,任時楠剛營造出來的努力人設,瞬間搖搖欲墜。

3

眼瞅著熱搜剛出現,就被嚴薇砸重金壓下來。

隻見她氣勢洶洶地衝進休息室,指著我鼻子劈頭蓋臉地怒吼。

“好你個江硯川,耍這種心機算什麼個男人!”

“我就搞不懂,毀了楠楠的名聲對你有什麼好處,廣告代言賠償費你承擔得起嗎?”

“立刻發視頻澄清,聲明是你嫉妒所以才偷穿楠楠的衣服,而且僅此一次!”

被她這番話氣笑了,真不知道任時楠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湯!

我邊刷手機邊淡淡地說。

“他的腦殘粉那麼多,自然會有人幫忙洗白。”

見我態度強硬,嚴薇沉默了許久,憤然離開時把門甩得震天響。

那晚她徹夜未歸,除了忙著安慰任時楠以外,更多是在等我服軟。

這些年,每次發生矛盾她就選擇離家出走,結局就是我厚著臉皮求饒,無一例外。

可惜這次我決不會妥協。

第二天起個大早,我準時抵達飛馳俱樂部,反複檢查合同上的內容,毫不猶豫簽下名字。

飛馳俱樂部是賽圈的佼佼者,無論技術或資源都是相當成熟,待遇方麵更是翻好幾倍。

這些年他們不斷向我伸出橄欖枝,要不是為了愛情,我早想和他們合作了。

離開飛馳後,我正準備回車隊收拾東西,卻被門口兩個保安攔住。

“對不起,嚴總下達命令,非本俱樂部簽約成員,不可以隨意進入。”

整個車隊,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有簽訂合同,很明顯就知道是針對誰。

說實話,要不是惦記頭盔是媽媽臨終前的禮物,我說什麼也不願再踏進這裏一步。

趁保安不注意,我悄悄從旁邊的圍牆翻進去。

剛走到裝備室門口,耳邊便傳來熟悉的女聲。

“別氣餒,既然他執意不肯出麵澄清,我們就用比賽成績證實自己。”

“過幾天那場聯名賽至關重要,你那輛車已經拿去升級改裝,別怕裁判都是自己人。”

怪不得這些年車隊賺不少錢,但卻仍然開銷那麼大。

原來是她拿著我用命換來的錢,去給小情人打點前途,簡直敗壞賽車圈的風氣。

任時楠的語氣有些哽咽。

“薇姐,你對我這麼好,這輩子我怕自己還不清。”

而嚴薇很受這套,含情脈脈地捧住他的臉頰上前深情一吻。

“傻瓜,隻要你能實現夢想,讓姐做什麼都願意。”

正當我聽得入神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擊。

不知什麼時候保安竟追上來。

見我狼狽地被人扣押在地,嚴薇臉上閃過錯愕,火速從任時楠的大腿上逃離。

被我眸底的冷漠給刺傷,她神情有些沉重,很快整理好情緒。

“硯川,再這樣倔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各退一步吧。”

“隻要你協助時楠贏得這次聯名賽冠軍,我們年底就舉辦婚禮。”

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我強忍住肩膀撕扯的疼痛,冷冽笑道。

“爛泥好好待在地上,你非要扶它上牆,真沒這個必要。”

這句話好像戳中嚴薇的肺管似的,下一秒,桌上的水杯直直砸向我。

還不夠解氣,她拿出一罐汽油淋在我頭盔和賽服上,點起火機在眼前晃了晃。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歪主意,聯名賽每個車隊隻限一人,必須由楠楠出戰。”

頓時熊熊火焰燃起,我下意識想去奪回卻被幾個人撲上來壓倒。

這個女人,明知道頭盔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卻為了維護小情人親手摧毀這段五年感情。

他們離開後,我盯著那堆灰燼,平靜地掏出手機打給新東家。

“報名三天後的聯名賽,以車隊名義向任時楠發挑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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