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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同事初步布置了會場,因為這些通常是由我一手操辦的,所以麻煩我過來幫忙核定檢查一下。
忙完之後,我正準備找沈傲凝簽辭職信,順便拿了一堆文件,給沈傲凝簽名了好交接給同事。
就當我去找沈傲凝時,卻看見她跟陸熠澤窩在會場的座位上打遊戲。
「老婆,你快上,我在後麵保護你!」
「謝謝老公!」
「耶!老婆我們贏了,我厲害吧,我要誇誇!」
兩人行為視線黏糊糊,這時候已經有部分賓客過來了,見到這場麵,紛紛感歎。
「這誰啊?沈總男朋友吧,這感情真好,肯定快要結婚了吧。」
「那可不?他們啊,一天天都恨不得黏在一起,好事就到要了。」
而知道內情的小部分人,尷尬得看著我。
我笑了笑,讓他們繼續做好自己的工作,讓人將賓客引入座。
陸熠澤最先留意到我,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孟嶼哥,你剛剛沒聽到我跟傲凝姐姐的遊戲互稱吧。」
「對不起,我隻是跟姐姐打個遊戲,你不會介意的吧。」
沈傲凝摸了摸陸熠澤的頭,頭都沒抬:「小澤,你沒做錯啥事,道什麼歉,孟嶼,你來幹嘛?」
我上前,把一堆文件放在她麵前:「有一些文件需要你過目簽下名,還有一份...」
還沒等我說完,沈傲凝就不耐煩得打斷我:「知道了。」
然後看都不看,直接一通簽了下來。
「簽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抿了抿唇,伸手過去拿。
突然,猛地抓住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憤怒和震驚。
「孟嶼,你的戒指呢?」
「別跟我說你弄丟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反應這麼大,明明這麼多年來,她才是那個從來不帶婚戒的那個人。
而現在她反倒倒把一耙說起我不帶戒指來。
她緊緊拽住我的手,仿佛我不給她一個滿意的回複她就不放我離開。
我想跟她攤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陸熠澤的慘叫聲:「傲凝姐姐,我好疼啊,好疼啊~」
沈傲凝回過頭,看見吊燈碎了一地,陸熠澤癱坐在地上,手臂被刮了一條血跡,血跡斑斑。
沈傲凝立刻甩開了我的手,連忙跑向陸熠澤,滿臉心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陸熠澤窩在沈傲凝胸前,眼神害怕地往我這邊看了看,「傲凝姐姐,真的好疼,我的手沒有事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吊燈會掉下來啊,這個不是孟嶼哥負責的嗎?他剛剛都檢查了沒有問題的啊?」
沈傲凝看著陸熠澤地上沾滿血的碎片,冷著臉往我這邊看了看。
下一瞬間,她走到我麵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的臉順便被打出紅印,火辣辣的。
「孟嶼,你真是心思歹毒,現在還設計害起人來了。」
「小澤心思單純,你都容不下他,你的心是黑的嗎?」
「你給我過來跟小澤道歉。」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我倔強搖頭:「不是我幹的,憑什麼道歉。」
「不是你還是誰,整個會場都是你負責的,而且就隻有你對小澤有意見。」
見我不肯低頭,沈傲凝氣不打一處出,轉頭拿起一個花瓶,直接往我手臂上砸,我手上的佛珠掉了一地。
而沈傲凝看都沒看,還覺得不解氣,又拿起地下的碎片,在我手臂上狠狠一劃,瞬間,血往下滴。
「像你這樣的人,就是要給個教訓才行。」
「好好反省,啥時候想通了就過來跟小澤道歉。」
說完,帶著陸熠澤去處理傷口。
我的眼淚直直往下滴,跟血混在一起。
傷口很疼,可是卻比不上心口的疼。
我用另一隻手慢慢撿起地下的佛珠,這個是當初沈傲凝特地跑去很遠的地方,叩拜了好久,為我求來的。
當初我們公司剛剛起色,競爭對手看不過眼,綁架了沈傲凝,而我為了救她,被綁匪用刀子直接刺進了我的左手動脈,之後我這隻手再也不敢提重物。
聽說,我在醫院搶救的時候,她在醫院外麵哭了一整夜。
後來更是一步一磕頭爬上了靈光寺,為我求來了這開光的佛珠,她說,她會一直好好愛我,不會再讓我受一丁點傷害。
而如今,她不由分說砸向我原本就為她受過傷的手。
佛珠碎了,我受到的第二次傷害卻是她帶來的。
我將佛珠撿起來,一同我僅剩的愛意,全部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