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喜在路邊攔了輛車,艱難地回到家。
誰知剛進門,就看到令她錐心的一幕。
喬雪眠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裹著毛毯,宛如一隻受傷的小貓。
商凜守在她身邊,正一勺一勺,極為小心地喂她喝著湯藥。
餘光掃到喬喜,商凜抬眸看過來,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裹挾著近乎實質的厭惡。
“你還有臉回來?”喬父大步上前,抬手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喬喜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站不穩。
“我知道你因為雪眠回國心裏不痛快,但她畢竟是你姐姐,你搞這種惡作劇,就不怕把她嚇出個好歹?”
“要不是商凜及時趕到,還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簍子!”
喬雪眠心裏幸災樂禍,麵上卻虛偽地勸道:“爸,您就別打妹妹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少替這孽畜說話!”喬父胸口劇烈起伏,顯得氣得不輕。
喬喜僵立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
下一秒,一直沉默的商凜終於開了口。
“給雪眠道歉。”男人語氣極冷,好似能結出冰碴。
喬喜咬了咬牙。
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竟開口反駁道:“我不道歉。”
綁匪折磨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
綁架是喬雪眠安排的,為的就是嫁禍她,讓她坐實惡毒妹妹的身份。
她沒錯,憑什麼道歉?
喬雪眠歎了口氣,故作大度道:“算了吧,阿凜,妹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毀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
“她差點兒把你害死,要一句道歉很過分?”商凜直勾勾盯著喬喜,眼底的厭惡愈發濃烈。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喬喜變得這麼野性難馴了?
喬父也被喬喜固執的樣子激怒了。
他一把抓過喬喜的胳膊,像拎小雞崽兒似的將她拎到喬雪眠麵前,直到喬喜疼得發出悶哼,才注意到她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燙傷。
喬父眉頭緊鎖。
正想問怎麼回事,就聽商凜冷聲道:“為了嫁禍雪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喬喜,你還真是把‘不擇手段’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喬父聞言,心中的困惑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強烈的憤怒。
他抓著喬喜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按,迫使她雙腿一軟,重重跪在地上。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看來你心裏是徹底沒有這個家,沒有我這個父親了!”
喬喜麻木地抬起頭,毫無防備地迎上商凜冰冷的目光。
他摟著喬雪眠,高高在上的樣子如同審視犯人,而她則狼狽地跪在他麵前,尊嚴早已被碾作齏粉。
商凜莫名被她倔強的眼神刺得不舒服。
他冷聲重複:“喬喜,隻要你跟雪眠道歉,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喬喜聞言笑出了聲。
她泛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商凜,一字一句道:“再說一遍,我不會道歉,要殺要剮隨你便。”
商凜一怔,眼中所剩無幾的憐憫也蕩然無存。
接下來,便是喬父接連不斷、如狂風/暴雨般的打罵。
喬喜本就虛弱不堪,不消片刻便像抽去脊梁的狗一般趴在地上,徹底失去意識。
......
喬喜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再醒來,客廳已經空無一人。
她忍著渾身上下鑽心的劇痛,雙手撐著沙發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回到房間,把行禮最後清點了一遍。
合上行李箱前,喬雪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還喜歡我為你準備的踐行禮嗎?”喬雪眠倚著門框,唇邊掛著輕蔑至極的笑,“其實我本來想留你到訂婚宴,讓你為我和商凜送上祝福的,可惜爸爸說什麼都不肯,他覺得你丟了喬家的臉,多一秒都不想讓你留在這裏。”
“喬喜,這次滾了就再也沒別回來了,畢竟沒你在,這個家才算完整。”
“還有,謝謝你給我老公當了兩年的免費玩物,讓他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不至於那麼孤單。”
喬喜唇瓣緊抿,不發一語。
“哢噠”一聲,行李箱合上。
連帶著她對這個家的最後一絲留戀,也一並塵封。
翌日天沒亮,喬喜就踏上出國的航班。
她走得毅然決然。
登機前,毫不猶豫刪除了商凜的所有聯係方式。
飛機劃過廣袤天空,留下一道白色尾跡,為她不堪的過去徹底畫上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