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媽媽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家裏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懵懂道:“換腎?那你們去做配型了嗎?隻要配型成功就能救回弟弟了。”
趙淑華瞥了我一眼:“我和你爸爸都做過配型了,可惜兩個人都失敗了,醫院也找不到合適的腎源。”
聽她說完,我沒有說話,反而拿起了手機:“沒事的,你先別著急,我有幾個朋友剛好在醫院工作,我讓他們幫你多留意留意,要是有合適的一定給弟弟留著。”
但趙淑華卻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小禾!你弟弟等不了那麼久!醫生說如果有兄弟姐妹的話,做配型成功概率會更大。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能不能去醫院做個配型?等你弟弟病好了,我們全家就能團圓了。”
她聲淚俱下,還時不時地觀察著我的神色。
見我沒說話,她哭得更厲害了:“小禾,你這麼多年沒見過你弟弟,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要是不救他,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沒問題,不就是一個腎嗎?我願意救弟弟。”
趙淑華明顯沒料到我居然這麼爽快就同意了:“你真的願意?”
“當然了,我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再分離了。”
聽我這麼說,她瞬間就放心了。
“你真是個好孩子,那我們下午就去做配型吧,你弟弟實在是等不起了。”
“好,那我收拾收拾,先跟你去醫院看看弟弟。”
去醫院的路上,趙淑華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試圖裝出一副很關心我很愛我的樣子。
看著她虛偽的臉,我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世的遭遇。
當時的我過於遲鈍,隻是堅決地拒絕為他們捐獻腎源的要求,並且斷絕了關係,劃清了界限。
本以為這樣就能徹底了斷和他們一家人的關係,卻沒想“弟弟”的病情突然惡化,奄奄一息。
正因為如此,趙淑華夫妻倆才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還說是我害死了他們的寶貝兒子,要我為他償命。
我並沒有當真,結果被他們夫妻倆騙到天台,惡狠狠地推了下去。
那種絕望和恐懼感我現在都忘不了,我也不敢相信他們居然真的能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但現在重來一世,我看清了他們惡毒的嘴臉。
我也絕不會再栽在他們手裏第二次。
“小禾?我們該下車了。”
趙淑華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我從記憶中喚了回來。
我跟在她身後,走進了一間病房。
床上正躺著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生,還有一個男人正站在窗前抽煙。
這應該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和弟弟了。
趙淑華咳了兩聲:“孫苗,孫成海,你們看誰來了?我把小禾帶回來了!”
聞聲,躺在床上的男生抬起頭將我打量了一遍,又低頭繼續打遊戲,滿臉的不在乎。
窗邊的男人也轉過身,快步抓住了我的胳膊:“小禾吧,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我是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