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年前,我爸因意外癱瘓。
我弟想在大城市打拚。
全家商定後,為我找了上門婿女,我們夫妻倆一直負責照顧我爸。
可我爸剛去世,我弟就回來了,他說在外打拚太辛苦,他要回來結婚成家。
然後,我媽把我趕了出來,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後來,我媽也病了,她想來和我住,“遇到事才知道,還是小棉襖閨女貼心。”
我淡淡地說,“嫁出去的女兒,是別人家的棉襖了。”
1.
我弟年後一直沒有回上海上班。
我和老公悄悄分析,現在大城市賺錢也不容易,他如果不想在外漂泊,我們就幫他在老家安身立業。
可我幾次試圖和他溝通,他都回避了。
這天晚上,我正在收拾女兒梓涵的小學報名資料,我媽進來了。
她欲言又止。
我以為她也在擔心我弟,便安慰她,
“媽,別擔心,如果可安不想去外麵工作,留在家裏也挺好。”
我媽開心地說,“你和梓涵爸爸都支持?”
我明白我媽的意思,當年我爸遭意外癱瘓在床,我媽不頂事,我和我弟都在讀大學。
當時,全家約定,我負責照顧我爸媽,也繼承家裏的房子。
因為家庭,我犧牲了前途,甚至被影響了婚姻,直到27歲,才遇到願意做上門女婿的李弘江。
我倆辛苦地照顧我爸十餘年,所有收入也用在了家裏。
現在,我爸才去世不到一年,曾經堅持要在外打拚的我弟,卻回來不走了。
他這種做法確實容易讓人多心。
但我們是姐弟,何必那麼計較呢。
“媽,雖然這房子給了我,但這裏也永遠是可安的家。”
我媽沒接我的話,她自顧自說,“可安談了個對象,是他高中同學,臨縣的,過幾天準備訂婚了。”
“這是好事啊,可安這孩子怎麼不早點說,我好給他張羅啊。”我興奮地說。
“可寧,人家女方要求有房。”我媽冷靜的話,像一陣小雨,澆滅了我的熱情。
“對方想在大城市買房?”
可安這幾年在外麵並沒有賺到錢。
爸爸治病的錢我沒讓他出過,就是希望他能自己攢錢,我再幫點忙,讓他首付一套房子。
可是,每次我開口,他都說自己沒存到錢。
“人家女孩倒也沒嫌棄咱家,說是咱家的房子就行。”
我放下了心,“還好當年我和弘江在咱們的二樓上又加蓋了一層,以後我們各住一層,弘江不會有意見的。”
可我媽卻說,“可寧,你怎麼這麼糊塗啊,誰家希望出嫁的女兒和大姑姐一起住啊。”
我頓時明白了我媽今晚所有的欲言又止。
原來她是想讓我搬走啊。
可是,這對我公平嗎?
這些年我們夫妻的工資都用於日常開支和給我爸治病了。
現在哪有錢搬走呢?
我不悅地問,“媽,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我弟的想法?”
我媽醞釀一晚上的情緒在這時候爆發了,她哭著說,
“可寧,我和你弟都不想這樣。可人家女方提要求了,咱就得照辦啊。”
“我們可以尊重女方,但是條件可以商談啊。”
“談什麼談?萬一談崩了呢。你弟可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他的婚姻大事就是咱家的頭等大事。”
唯一的男丁?那承擔責任的時候,他幹嘛去了?
我爸當年出事時,我媽整體隻會哭哭啼啼,完全照顧不了我爸,更沒法出麵處理事故後續,我和我弟必須有一個人常常回家幫忙。
當時我倆都在省城讀書,他大一,我大三。
我媽說他剛到大學,要適應新環境、要好好學習。
可專業課很好的我,當時已經開始複習考研,我和當時的男友想一起讀研然後考大城市的教師編。
我弟說自己太小,最後隻能是我在每周沒課的時候回老家處理事故後續,溝通我爸的治療。
我畢業找工作時,我弟已經大二,可我媽說他的學校不好,得考研才有機會。
她哭得要死要活求我回縣城工作。
現在,十幾年過去了,我昔日的同學都成了大都市名校的骨幹老師,桃李滿天下,而我在小縣城這個離了關係就寸步難行的地方,還是一個菜中學的普通老師。
我媽自從把話挑明之後,對我反而沒了愧疚之意。
她開始明裏暗裏挑我們的刺兒。
“你做菜一個都不合我胃口,是故意的嗎?”
她從不拿自己的高血糖高血壓當回事,飲食毫不注意。
“哪家女兒不都是為娘家付出的,照顧父母幾年就想獨吞房子啊,我還沒死呢。”
“梓涵,姥姥接送你上學這麼久了,以後姥姥要照顧親孫子了,你找你奶奶去吧。”
當她幾次在女兒麵前陰陽怪氣之後,我和老公都沒法再忍。
我準備找我弟談一次,我媽以前隻是沒有主心骨事事聽我爸的農家小女人,我爸去世之後她才開始作妖的,她的話,不作數。
我特意將我弟約出來談。
但沒想到他帶上了我媽——
我頓時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