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以醫院要培訓為由,終於從家裏搬了出去。
可當她踏入醫院的那一刻,最不想見到的人——陳景瑞,就出現在眼前。
她下意識地轉身,想要逃離這個讓她心痛的場景。
然而陳景瑞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清秋,你等等。”
那熟悉的語調,曾是她日思夜想的溫柔,如今卻隻讓她感到無盡的苦澀。
沈清秋頓住腳步,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景瑞,好巧。”
陳景瑞走上前,目光在她臉上打量,“清秋,你最近怎麼樣?”
沈清秋垂眸,避開他的視線,故作輕鬆道:“挺好的,忙著培訓呢。”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江滿月就提著精致的食盒出現了。
江滿月一看見沈清秋,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戒備,隨即嘴角一垮,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嬌聲說道:“呀,我不知道清秋你在這兒,所以飯菜準備得不夠,隻夠我和景瑞兩個人吃的呢。要不......我再去買點?”
那語氣裏的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
沈清秋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平靜地回應:“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帶了飯。”
可陳景瑞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開口:“清秋哪會做飯呀,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倆可沒少一起餓肚子,她呀,根本就沒有做飯的天賦。快一起吃吧,客氣什麼。”
說著,便不顧沈清秋的意願,強行拉著她坐下來一起吃。
打開食盒,裏麵是滿滿一盒精心製作的愛心便當,每一道菜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看得出江滿月花了不少心思。
陳景瑞下意識地就給江滿月夾了一塊她最愛吃的排骨,動作熟練而自然,仿佛這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的習慣。
邊夾邊說:“滿月,你最愛吃的,多吃點。”
夾完之後,他像是才想起還有沈清秋在場,猶豫思索了半天,才夾了一塊胡蘿卜放進沈清秋的碗裏。
沈清秋看著碗裏那根鮮豔的胡蘿卜,眉頭微微皺起。
她從小就不喜歡吃胡蘿卜,這是陳景瑞曾經再清楚不過的事情。
她輕聲說道:“我不吃胡蘿卜。”
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瀾,卻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失望。
陳景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一時忘了。你以前不是還說......唉,是我記錯了。”
沈清秋隻是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不關心自己的人,不管說什麼,他也不會記住。
曾經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諷刺。
這頓飯吃得無比煎熬,沈清秋隨便扒拉了幾口,便找借口離開了。
本已跨出辦公室門的她,卻聽見江滿月正委委屈屈地開口:“姐姐是不是生我氣了呀?今天吃飯的時候,我總感覺她不太高興。都怪我,要是我多準備些飯菜就好了。”
透過縫隙,沈清氣看見她眼裏還噙著點淚花,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陳景瑞小心翼翼的幫著她擦拭著眼淚。
然後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臉上掛著一貫溫和的笑:“清秋不是這樣小氣的人,你別多想。估計是最近培訓忙,累著了。等我有空,去登門道歉就好了。”
他說得輕巧,仿佛那些過往的傷害都能被這輕飄飄的幾句話撫平。
沈清秋靜靜地聽著,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她是那麼渴望陳景瑞能懂她的心思,在意她的喜怒哀樂。
可如今,聽到他這般話語,心中竟隻剩下一絲苦笑。
以後沒機會了,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