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大賽的前夜,我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卻被一群陌生人圍堵在昏暗的街角。
等我被人發現時,早已衣衫襤褸,那雙曾讓我在琴鍵上飛舞的手指被無情碾碎。
哥哥吳天連發誓要揪出凶手為我討回公道。
未婚夫高晟帶著頂尖的醫療團隊,要不惜一切讓我恢複。
我曾以為自己是被深愛著的,直到某天深夜,我聽到了他們對話。
“昊天,夜春的手已經廢了,她不會對孟詩珊構成威脅了,你為什麼還要把視頻傳出去?”
“威脅?她現在就是個廢人,可孟詩珊不一樣,她是我的未來。”
“隻要夜春的名聲徹底毀了,詩珊就能毫無顧忌地拿下大賽冠軍,甚至取代夜春成為樂壇新星。”
“而且高晟,你不會真喜歡我那個妹妹吧?”
“一個被輪的殘廢,我能喜歡她?
那一刻,我的心如墜冰窟。
我的手被廢了,婚約沒了。
但我還有雙腳,我要把傷害我的人,都踩在腳下!
1
那是我準備參加國際鋼琴大賽的前一個月。
那天晚上,我從琴房出來,天色已晚。
我沿著校園後街的小路走回家,耳機裏放著比賽的練習曲。
突然,一群蒙麵人從暗處衝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們拖進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
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
我掙紮著喊叫,可他們用一塊散發著刺鼻氣味的布捂住了我的嘴。
意識模糊前,我隻記得車窗外掠過的昏黃路燈。
醒來時,我躺在一個廢棄的廠房裏。
身上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手腕被繩子磨得鮮血淋漓。
更可怕的是,我的雙手——那雙曾被無數人稱讚的、能彈出天籟的手——被他們用鐵錘砸得血肉模糊。
我疼得幾乎昏死過去,可他們還在笑。
其中一個男人蹲下來,捏著我的下巴說:“小美人兒,別怪我們,誰讓你擋了別人的路呢?”
我咬著牙問:“誰?”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你猜啊,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接著,他們拿出一台攝像機,對準我開始錄像。
我拚盡全力想遮住臉,可雙手已經動不了。
衣服被扒光,肢體被撐開。
在他們的獰笑和歡呼中,我幾乎崩潰。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裏時,廠房的門被撞開了。
高晟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警察。
他看到我的樣子,眼眶瞬間紅了。
他撲過來抱住我,聲音顫抖:“夜春,堅持住,我來了。”
警察很快製服了那些人,我被送往醫院。
醫生告訴我,我的雙手骨頭碎裂嚴重,可能再也無法彈琴。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高晟守在我的病床前,日夜不離。
他握著我包著繃帶的手,低聲說:“夜春,我會治好你,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會讓你重新站起來。”
我看著他疲憊卻堅定的臉,點了點頭。
我以為,他會是我唯一的救贖。
哥哥吳昊天也趕到了醫院。
他一進門就紅著眼抱住我:“夜春,是哥沒保護好你,我一定找出幕後黑手!”
他的聲音裏滿是憤怒和自責。
我靠在他懷裏,淚水止不住地流。
從小到大,昊天都是我的依靠。
媽媽去世後,他一邊打工一邊照顧我,把我當成掌上明珠。
我相信他會為我討回公道。
可我沒想到,這一切隻是噩夢的開始。
2
住院的第三天,我半夜醒來,想喝水。
病房外傳來低語聲,我聽到了高晟和昊天的聲音。
我掙紮著下床,靠近門縫。
高晟的聲音低沉。
“昊天,夜春的手已經廢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彈琴。”
“她不會對孟詩珊構成威脅了,你為什麼還要把視頻傳出去?”
昊天冷笑了一聲:“威脅?她現在就是個廢人,可孟詩珊不一樣,她是我的未來。”
“隻要夜春的名聲徹底毀了,詩珊就能毫無顧忌地拿下大賽冠軍,甚至取代夜春成為樂壇新星。”
我愣住了,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孟詩珊是誰?我隱約記得,她是音樂學院的新生,鋼琴天賦極高。
可她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昊天會為了她毀了我?
高晟歎了口氣:“視頻我看了,太慘了,那些人下手沒輕沒重。”
“尤其是那段特寫,夜春的臉拍得清清楚楚。”
昊天語氣平靜得可怕:“那是我特意安排的。”
“我找了個專門拍地下影片的家夥,確保鏡頭全方位捕捉她的痛苦。”
“隻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記住,她吳夜春已經完了。”
我用手臂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滑落,雙手如火燒一般的痛。
原來,那個衝進來救我的哥哥,竟然是這一切的策劃者。
高晟沉默了一會兒,說:“她現在這樣,我家裏肯定會推掉我和她的婚約。”
昊天嗤笑:“嫁不出去又怎樣?我吳家有錢,她下半輩子我養著就是。”
“可詩珊不一樣,她需要一個毫無阻攔的舞台,這是我答應她的。”
“而且高晟,你不會真喜歡我那個妹妹吧?”
“一個被輪的殘廢,我能喜歡她?但你就不怕她知道真相?”
昊天冷哼:“你自己都說她是被輪的殘廢了,她能翻出什麼浪?”
“再說,你不也配合得挺好?醫院的治療方案是你定的,拖延她的恢複,不就是為了讓她的手徹底廢掉?”
高晟沒說話,但我聽到他低低的冷笑。
那一刻,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我最愛的哥哥和我最信任的未婚夫,竟然聯手毀了我。
為了一個叫孟詩珊的女人,他們不惜讓我生不如死。
我強忍著心痛,拖著同樣劇痛的雙手,回到床上。
第二天,昊天和高晟來看我時,臉上還是那副關切的表情。
昊天摸著我的頭說:“夜春,別怕,哥會一直陪著你。”
高晟握著我的手:“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絕不讓你留遺憾。”
我看著他們虛偽的臉,強擠出一個笑:“謝謝你們。”
可心裏,我已經下定決心。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幾天後,我出院了。
高晟帶我回家,昊天忙著處理“案子”。
我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街景,腦子裏全是他們的對話。
孟詩珊,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紮在我心上。
我決定查清楚她是誰。
我聯係了大學時的好友林曉,她是個技術宅,對網絡搜查很有一手。
我給她打了電話:“曉曉,幫我查一個人,叫孟詩珊。”
電話那頭,林曉爽快地說:“沒問題,給我一天時間。”
第二天,她發來了一份資料。
孟詩珊,二十歲,音樂學院鋼琴係新生。
她的履曆光鮮,多次在小型比賽中獲獎。
但最讓我震驚的是,她的母親孟麗,是昊天公司的高管。
資料裏還有一張照片,孟詩珊和昊天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3
那天晚上,昊天回家時,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哥,最近公司忙嗎?”
他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還行,就是有個項目要跟孟總加緊推進。”
“孟總?”我試探著問。
“孟麗,公司的高管,能力很強。”他隨口答道,語氣自然得像在聊天氣。
我低頭喝了口水,掩飾住眼底的冷意。
孟麗,孟詩珊的母親。
這層關係,昊天從沒跟我提過。
我笑了笑:“那你可得好好幹,別讓人家看扁了。”
他哈哈一笑:“放心,哥還能讓你失望?手還疼嗎?”
我勉強笑了笑。
“好多了。”
“那就好。”
說完,他就再也不開口了,仿佛這聲問候隻是例行公事。
第二天,我讓林曉幫我查孟麗的背景。
很快,她發來消息:“孟麗,42歲,單親媽媽,十年前進入你哥的公司,從基層做到高管。”
“她和昊天私下聯係頻繁,尤其是最近兩年。”
我盯著屏幕,心跳加快。
最近兩年,正是我鋼琴事業起飛的時候。
難道從那時起,他們就已經在計劃什麼了?
我決定再挖深一點。
我翻出家裏的舊手機,那是我高中時用的,後來被昊天換掉。
我記得,他說過舊手機壞了,可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我找了個修手機的小店,師傅搗鼓了一會兒,說:“沒壞啊,就是被鎖了。”
“鎖了?”我皺眉。
“對,有人設了個密碼,還清了部分數據。”師傅遞回手機,“你試試能不能解開。”
我盯著那台熟悉又陌生的手機,心底湧起一股寒意。
回到家,我試了幾個常用密碼,終於在輸入媽媽的生日時解開了鎖。
屏幕亮起,裏麵有一條未刪除的短信。
發件人是昊天,時間是三年前。
“夜春的才華是威脅,孟總說要盡早解決。”
我愣在原地,呼吸幾乎停滯。
三年前,我剛在國內鋼琴比賽中拿了冠軍,風頭正盛。
原來那時候,他們就把我當成了絆腳石。
我繼續翻看,發現更多被隱藏的記錄。
有通話記錄,有郵件,甚至還有幾張模糊的照片。
照片裏,昊天和一個年輕女孩站在一起,背景是音樂學院的琴房。
女孩的臉看不清,但身形和孟詩珊的資料照片高度相似。
我咬緊牙關,眼淚差點掉下來。
昊天,我的親哥哥,竟然從那麼早就開始算計我。
可這還不夠,我需要更多證據。
我聯係了林曉:“曉曉,能不能黑進昊天的電腦?”
她猶豫了一下:“這有點冒險,不過為了你,我試試。”
兩天後,她發來一個壓縮包。
“這是我能拿到的全部,密碼是你的生日。”她叮囑道,“小心點,別讓他們發現。”
我打開文件,裏麵是昊天的郵件往來和一些音頻。
我點開一封郵件,標題是“計劃”。
內容是昊天寫給孟麗的:“夜春的手必須廢掉,詩珊才能上位。”
“視頻的事我已經安排好,導演很專業,保證效果。”
我捂住嘴,胃裏一陣翻湧。
再點開一個音頻,是昊天和高晟的聲音。
“高晟,醫院那邊你搞定了嗎?”昊天的語氣急切。
“放心,我讓醫生用了最慢的方案,她的恢複期至少拖半年。”高晟的聲音低沉。
“半年後,詩珊就是冠軍了。”昊天笑了一聲,“到時候,夜春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我關掉音頻,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鼠標。
高晟,我的未婚夫,竟然也參與了這一切。
我幾乎要衝出去質問他們。
可我忍住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