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徐家的洋房裏一陣安靜。
我被砸到的地方汩汩流出血來。
我不說話,沉默的看著血滴落。
孩子被打掉時,會更疼吧......
徐紫怡抬頭,才看見我受傷。
他幾乎是立刻快步地走到我身邊,大聲怒斥:“來人!看不見姑爺流血了嗎?!快拿藥來啊!”
她語氣不善,卻透著一股她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心疼:“你傻嗎?!怎麼不躲?!”
我抬頭,仿佛看見了最初的那個徐紫怡。
可惜,她對我的耐心實在有限,見他做什麼我都不睬她,她皺著眉道:“為什麼不說話?你夠了,耍耍脾氣還不夠嗎?別給臉不要臉!你爹媽都是我花錢葬的!”
額頭的血流進眼中,一片通紅。
我呼吸急促,心痛不可遏。
我抱著懷裏早就冰涼的孩子,像是提線木偶般麻木而空洞地抬起頭,看著她。
聲音就像一攤死水:“所以,我陪你這麼多年,還清你的恩情了嗎?”
此話一出,她瞬間慌了,聲音發緊:“你......你說什麼呢?你什麼意思?”
當初我和徐紫怡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報她下葬我父母的恩情。
是後來,她對我百般體貼,柔情似蜜,讓我慢慢對她動了情。
我認定一個人,就會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甚至後來,我甚至拒絕了北部戰區司令的邀請。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好,直到後來,趙廷宇和徐紫怡姐姐結婚。
一開始還好好的,可慢慢的,她的眼睛總是不可自抑地看向趙廷宇。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的視線,可每當我發現她的目光投向趙廷宇,我的心都在抽痛,鈍痛。
直到後來,我聽她親口和趙廷宇說:“蔣政好是好,就是斯斯文文的,沒什麼勁,要是姐夫你和我結婚就好了。”
終於,還是走到了走一步。
可到這了這一步,我反而沒那麼傷心了。
就像傷口撒滿了鹽,我現在,隻想要離開這裏!
見我低著頭不回話,她更緊張了,聲音幾乎破音:“我問你,你什麼意思?!”
我說,“沒什麼。”
真正的心寒,不過是一句,沒什麼。
我表現得太冷靜了,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她盯著我的表情,好像想要看出我們有沒有撒謊。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長舒一口氣:“那就好。”
下一秒,趙廷宇也適時開口道:“沒事就好,紫怡,雖然戰場上槍林彈雨,很容易就會死掉,但我更希望你們好好的,就算我死了也沒關係,所以我不需要留一個我唯一的孩子。”
徐紫怡聞言,表情立刻變了:“不行!姐夫!這是我們徐家姐妹欠你的!姐姐沒能給你生孩子,作為妹妹,我義不容辭。”
打掉和自己丈夫的孩子,給別人留香火。
居然不知為何,我笑出了聲。
可能是太過荒謬了。
徐紫怡心疼得看著趙廷宇。
而聽到我聲音,徐紫怡語氣再次冷硬起來:“你看看你,你就不能學學姐夫的善解人意?”
旁邊的傭人不知道為何也搭起話:“我看,大姑爺比二姑爺強得多!”
“對啊,你看大姑爺人又好,不知道為什麼二姑爺總是針對大姑爺!”
麵對傭人的閑話,徐紫怡沒有半句製止。
她隻是隨意敷衍我兩句:“行了,別生氣了,我愛的還是你,等孩子姐夫的生下來之後我會補償你的。”
我抱著孩子,漠然道:“沒必要。”
她直接不耐煩道:“差不多行了,大男人的別矯情了,你不就想要個孩子嗎?姐夫參軍你又不參軍,等我給他生完,我再給你一個孩子不就行了?”
說完,她拉著趙廷宇大步離開。
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徹底死心了。
我輕聲道:“我成全你們。”
而後,我撥通了轉盤電話,打給了曾經多次邀請我卻又被我拒絕的軍區總司令,霍毅。
電話通了,一道沉穩堅毅的聲音傳來。
我決絕開口:“喂,霍哥,我想通了,我願意參軍,十天後,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