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成一身白大褂,眼睛哭到紅得像兔子,垂頭喪氣地。
“我給顧雲哥的手術出現了嚴重失誤,害他癱瘓後自殺,肯定會被吊銷執照再也無法做醫生了。”
“清歡姐,我該怎麼辦?我好迷茫。”
林清歡深深地望著他,眼中全是隱藏極深的愛意,抬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頭。
“沒關係,我和你清風姐姐會替你打點好一切。如果瞞不下來,就找人作證是謝景行故意害他撞傷的,把他送進去坐幾年牢,到時沒人會說你閑話。”
徐天成破涕為笑,擦著眼淚說,“清歡姐,你這樣對姐夫,不會害他恨你嗎?”
林清歡真摯地搖搖頭,“他怎樣恨我都無所謂,隻要你沒事就好!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會護好你。”
徐天成摟著她的腰身,拉近兩人的距離。
抬手撫上她的唇,“你真的隻拿我當弟弟嗎?看你這樣痛苦,我也忍不住難過,你老公成了瞎子後幾乎一蹶不振,你應該忍得很難受吧?”
“不如讓我來安慰你......”
林清歡的臉紅了,卻不敢靠近,“林家在外樹敵無數,我不能表現出和你任何的親密,否則那些人會盯上你。”
可話未說完,就被唇堵住。
林清歡不管不顧地抱緊他,兩人親得難舍難分。
徐天成從親吻中抽空看了我一眼,眼中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渾身血液發冷,卻沒選擇當場戳破。
而是按下錄像結束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回了房間。
三天後,是顧雲的葬禮。
本該低調的儀式,卻辦得大張旗鼓。
林清歡扶著我走進去時,我看到了所有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以及竊竊私語。
“這不是林小姐的丈夫嗎?他怎麼變成瞎子了?”
“聽說他是入贅的女婿,本來就一窮二白,現在更一無是處了。”
“林小姐真是可憐,攤上這樣的丈夫,都殘疾了還賴著不走在家裏吃軟飯,要是我要羞憤得撞牆了。”
“聽說死了那個是他兄弟,兩人活著時天天不務正業,還苟活著幹嗎?幹脆一塊死了算了!”
羞辱與謾罵的話從四處傳來,我的手微微發抖。
林清歡注意到我的異樣,緊緊握住了我安慰,厲聲嗬斥道。
“說什麼呢?景行不管變成什麼樣,永遠是我丈夫,再當著我的麵說他一句壞話試試!我要你們今天就被大卸八塊扔進垃圾堆!”
所有人都瞬間噤聲了。
儀式上,我抱著兄弟的骨灰,有些木然地接受眾人的吊唁。
卻沒想到徐天成抱著一束花來了。
“謝先生,請節哀,雖然很遺憾,但畢竟顧雲脊椎都斷了,比起後半生隻能做一個癱瘓在床上的廢人,當妻子和家人的拖累,還是去死比較好吧?”
“想不到當初我隻是說了幾句話,他就想不開去跳了窗......”
我沒想到顧雲的死竟是他挑唆。
原以為徐天成會有一絲懊悔,可他卻說。
“你現在成了瞎子也算半個廢人,你什麼時候去死呢?你們兩個入贅的廢物在林家寄生太久了。”
我的指節捏得發白,卻不想在顧雲的靈堂裏讓他丟臉。
卻沒想到徐天成忽然對我下跪,狂扇了自己幾十分巴掌。
一邊扇一遍道歉,“對不起,顧雲的死都是我的錯,是我醫術不精,沒能讓他斷了的腰重新接上!我這輩子都不再行醫了!”
林清歡撥開人群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雙臉高高腫起的徐天成。
他瘋狂地扯著自己的頭發,蜷縮在地上,滿臉布滿淚痕。
手裏還拿著刀,就要深深紮進自己的手腕裏。
哭著說,“謝先生教訓得對,是我這個不合格的醫生害死了顧雲,我這就廢了自己的雙手為他賠罪!”
林清歡慌張地奪走他的刀,把他抱在懷裏。
失望地對我說,“謝景行,你怎麼如此惡毒?顧雲的腰本來就已經斷了,你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開車不看路,怎麼會出車禍?”
“醫生這行本來就看重聲譽,你這樣讓他以後怎麼繼續自己熱愛的工作!你自己在這裏反省反省吧!”
她叫走了所有林家的人,顧雲的靈堂瞬間變得空蕩蕩。
我抱緊了他的骨灰盒,反正他活著時也不喜歡這些人,他們是否來吊唁都無所謂。
我正要轉身離開之際。
手裏的骨灰忽然被人飛速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