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元元不是你的女兒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張家銘臉上閃過一絲心虛,隨即卻道:“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了!”
“你知不知道小宇生病了!你跟一個生病的孩子計較什麼!”
在我的一一逼問下,我才明白。
原來張家銘生意做不下去是真,欠債也是真。
隻是他後來接觸到了外貿,做起了倒爺,賺得盆滿缽滿。
早就還上了那些債。
他沒告訴我,是得知他的初戀白玉梅離婚回來,帶著一個生病的孩子。
他想攢錢給那孩子治病,每個月還給白玉梅錢。
我整個人僵硬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他滿臉煩躁地將書包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就離開了。
摔門而出,隻留下一句,“不可理喻!”
我脫力般地跌坐在椅子上。
可這瘸腿的椅子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沒如往常一般撐住我。
瞬間,我就摔倒在地。
這椅子撐了這麼多年,竟然在今天徹底壞掉了。
我將女兒哄入睡後,如常出去拉三輪。
我拉著掉漆的三輪,一路吆喝。
終於拉上了今晚的第一個客人,是一個喝多了的粗漢,嘴裏不幹不淨的。
但我向來有人就拉,這樣一晚上能多拉幾個。
所以沒有搭話,拉著他跑到了目的地——這裏最繁華的街道。
寒風凜冽的天氣,我卻跑出了一身汗。
下車後,他隻給我遞來一角錢,就要走。
我喝道:“你剛才跟我說的四角,你怎麼突然變卦了!”
他沒好氣地推了我一把,“你個臭娘們兒,給你一角錢都是抬舉你的!”
“你愛要不要!”
我拉了他兩公裏多,怎麼算都該是這些錢。
我又重複一遍,“四角錢,一分不許少!”
他眯著的雙眼突然睜開了,打量了我一番。
隨後露出猥瑣的笑容,“穿這麼窮酸,沒想到你還有點姿色嘛!”
“你要是願意陪我一晚,別說是四角,我給你一塊的!”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不少人圍觀。
他麵不改色,繼續道:“你一個娘們兒拉三輪,不就是缺錢嗎!”
“我教你賺點輕鬆的錢!”
我啐了他一口,就道:“少廢話,趕緊給錢!別耽誤我時間!”
“啪”的一聲,他抬手甩了我一巴掌,“給臉不要臉。”
說完他就揚長而去。
我正要去追,人群中卻走來一個女人。
她朝我笑道:“師傅,去東四胡同,走不走?”
她與我不同,身著風衣搭配著絲巾,端莊美麗。
我正要起身,身後的女人卻喊停,“等一下師傅,還有人。”
說著,她招招手,柔聲道:“家銘!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