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初和我冷戰了。
之後的幾天,他每天都在書房裏忙畫展的事。
到了晚上就去客房睡覺,一句話不跟我說。
吃飯的時候,也隻做自己的。
看著我用一隻手手忙腳亂的洗菜做菜,冷冷的站在一旁,等著我主動開口求饒。
但我對他視而不見,什麼事都自己做。
沈元初往往沉著臉走掉,狠狠的關上書房的門。
就這樣,我們誰也不理誰。
直到一周後,他發現我在臥室,嘗試著用左手畫畫。
分明那幅畫連小孩子的塗鴉都不如,但沈元初還是十分生氣。
他走上前扯爛了我的畫紙,搶過我手中的筆,“哢嚓!”一聲折斷。
冷聲質問:“為什麼又開始畫畫了?手都斷了還不消停?”
我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不過是試試還能不能畫,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沈元初臉色陰沉,眸中滿是警惕和防備,不悅的道:
“我都說了,你隻要乖乖的站在我身後,剩下的事都有我!你為什麼不聽?”
“從我獲得華表獎以後,你就不斷要畫畫,是想幹什麼?”
“難道非要超我一頭才開心?”
我看著他的臉,抬起右臂,自嘲的笑了笑:
“超你一頭?”
“沈元初,我已經十年沒有畫過畫了,你究竟在怕什麼?”
“這麼生氣,都讓我開始懷疑當初我被砍斷右手,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了。”
沈元初的眸中飛速的掠過一絲慌亂,瞳孔微縮。
默了片刻,他臉色難看的問我:
“為什麼這麼說?”
“是不是林雨薇跟你說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否認道:
“她能和我說什麼?就是單純的我自己想畫畫。”
“沈元初,我雖然嫁給了你,但我還是有自己獨立選擇的能力吧?”
“當初我選擇放棄畫筆,在你身後輔佐你,現在你功成名就,我想重拾畫筆,試試自己還能不能畫,不可以嗎?”
沈元初輕輕的鬆了口氣,他盯著我看了半晌,隨後視線落在地下被撕碎的畫紙上。
線條歪歪扭扭,人物刻畫的十分難看。
就算是小學生的隨筆,也比我畫的好看。
他突然歎了口氣,莫名其妙的服了軟:
“好,你想畫就畫吧。”
“等我忙完畫展的事,我幫你一起。”
說著,他有些疲倦似的,扭頭走出了臥室。
外麵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正好照在畫板上。
看著沈元初走遠的背景,我回過頭,麵無表情的將畫板翻了個麵。
一條金龍躍然在畫紙上,雙目炯炯有神,睥睨眾生。
就連身上的鱗片,都栩栩如生,泛著金色的光輝。
沈元初撕掉的,是我為了敷衍他,專門隨手瞎畫的。
這幅金龍,才是我真正的實力。
好在,十年過去,我隻用幾天時間就找回了手感。
左手作畫,依舊流暢,更勝從前。
什麼是真正的天才?
十年的沉寂,歸來依舊是王者。
我衝著外麵的陽光,淡淡勾起唇角。
沈元初下個月的畫展,業內許多前輩都會來。
到時候,有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