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他死死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我麵無表情地與他對視,心中卻湧起一陣快意。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梁嬌嬌滿臉淚痕地衝了進來,直接撲到何宇堯床前。
「宇堯,你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她哭得梨花帶雨,聲音裏滿是關切。
何宇堯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伸手輕輕拉住梁嬌嬌的手。
「沒事,別哭了。」他柔聲安慰,「隻是暫時不能走路而已,以後會好的。」
會好?我心底冷嗤。
前世,為了他這條腿,我跑遍了國內外頂尖的骨科醫院,求來了無數專家會診。
耗費了沈家難以計數的人脈和金錢,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讓他能勉強拄著拐杖站起來,走幾步路都鑽心刺骨。
我還記得,為了讓他振作,我曾多少次違心地告訴他:「醫生說恢複得很好,很快就能痊愈了。」
那時他的眼睛裏,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和希冀。
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嬌嬌,你來了我就安心了。」
何宇堯愛憐地撫摸著梁嬌嬌的頭發,目光黏在她臉上,隨即瞥了我一眼,眼神又冷下來。
「不像某些人,杵在那裏跟個木頭一樣,心腸歹毒。」
梁嬌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我,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得意,隨即又泫然欲泣。
「阿堯,你別這麼說清梨姐......她也是關心你。」
她不提還好,一提這個,何宇堯像是想起了什麼。
「嬌嬌,你還記得上次我送你的那瓶舒緩膏嗎?就是你來了之後,我的偏頭痛都好了不少,你就是我的福星。」
我的指尖猛地蜷縮了一下。
那瓶舒緩膏,是我托人從海外尋來的,專門緩解我因為常年練琴導致的指節疼痛。
藥膏珍貴,一年隻有一小瓶。我還沒舍得用,就被何宇堯“借”去,轉手送給了梁嬌嬌。
隻因為梁嬌嬌隨口抱怨了一句手腕有些酸。
前世,他也是這樣,當著我的麵,將藥膏遞給梁嬌嬌,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
「嬌嬌,試試這個,聽說效果很好。」
梁嬌嬌驚喜地接過,當場就塗抹起來,還依偎在何宇堯懷裏撒嬌。
「謝謝阿堯,你對我真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熱,周圍人尷尬告辭,還不忘嘲笑我一番。
想到這裏,我的心更加冰冷。
何宇堯見我反應冷淡,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猛地將梁嬌嬌攬入懷中,語氣冰冷地對我說:
「沈清梨,我警告你,嬌嬌心善,但你別想欺負她!我何宇堯的妻子,隻會是嬌嬌一個人!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梁嬌嬌在他懷裏瑟縮了一下,聲音細若蚊呐,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清梨姐......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昨天爸爸說沈伯父去何家,大概也是想談你和阿堯的婚事......可是阿堯他......」
這話一出,何宇堯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死死盯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沈清梨,你真不知廉恥!」
我冷眼看著他們演戲,心中湧起一陣厭惡。
何宇堯鬆開梁嬌嬌,指著我怒斥:「去求我爸改讓嬌嬌做我的妻子!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冷笑反問:「何宇堯,你憑什麼認定聯姻對象是你?」
這話讓何宇堯和梁嬌嬌都愣住了。
片刻後,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笑了起來。
梁嬌嬌捂嘴輕笑,眼中滿是譏諷。
「清梨姐,阿堯肯讓你做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何宇堯更是毫不掩飾地大笑出聲:「沈清梨,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伸手將梁嬌嬌摟入懷中,眼中滿是寵溺:「我的老婆隻能是嬌嬌。」
梁嬌嬌嬌羞地靠在他胸前,柔聲說:「阿堯...」
看著他們親昵的樣子,我心中沒有絲毫波動。
何宇堯抬高下巴,用那副施舍的口吻,一字一句地砸向我。
「除了我,誰還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