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外麵的聲音才終於結束。
過了一會,蕭逸凡進來了。
我坐起身子:“他們都走了?”
蕭逸凡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其他人都走了,就悠悠今晚在咱家睡一晚,她一個女孩子半夜回去我不放心,出點什麼意外我不好跟老師交代。”
我苦笑一聲,他總是有理由。
蕭逸凡湊過來,拉起我的手:“文姿,正好我有個事要跟你商量。”
我的眼睛落在他的手上,這才發現他已經好久沒有牽過我的手了。
“悠悠這不是也要畢業了嗎,我決定把她簽到咱們工作室來,你當她的經紀人,好好帶帶她。”
我愣住:“你問過我的意見嗎就決定了?我不帶。”
他滿不在乎:“我才是工作室的老板,我說讓你帶你就必須帶,而且必須把她給我捧紅。”
他以為捧紅一個人很簡單嗎?
我這些年陪酒拉關係,曾經甚至喝酒喝到胃出血,才把他推到現在的高度。
我和蕭逸凡是音樂學院的同學。
而我為了他的事業,放棄了自己的鋼琴夢想,甘願做他背後的女人。
誰還記得我曾經也是鋼琴界的天才少女呢。
如今他是赫赫有名的鋼琴才子,而我隻是他們口中倒貼的老女人。
我憑什麼要去為唐悠悠賣命!
蕭逸凡繼續說:“過兩天的新春音樂會,我打算帶唐悠悠上台,曲子你提前錄好音,到時候放你彈的。”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要我替她假彈?”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她是新人,第一次在這種大場合表演肯定緊張。你也不想砸了咱們工作室的招牌吧?你倆彈琴的風格最像,你替她彈肯定不會有人發現。”
我不知道這個曾把彈鋼琴視作最神聖的事情的男人,現在怎麼會將假彈看作一件平常小事。
他卻將我緊緊抱住:“文姿,你幫我做成這件事,咱們就訂婚吧!”
訂婚?
我曾經夢寐以求的事情,總是被他以事業為由推脫,可如今他竟然為了唐悠悠鬆口了。
我設想了幾百次被求婚時開心得要瘋掉的場景,卻沒想到這一天來臨時我心裏苦澀難言。
他見我毫無波動,一直沒回應他,疑惑地問:“怎麼了?你不想訂婚嗎?”
我想起兩個人這十三年經過的風風雨雨,還有肚子裏的孩子,猶豫半天還是開口。
“我當然想。”
我剛用手撫上白己的腹部,想告訴他我懷孕了,蕭逸凡已經轉身。
“那咱們就說定了。你這幾天好好練練琴,別給悠悠丟人。”
他接著說:“你先睡,我去看看悠悠還缺什麼東西嗎。”
我徒勞地張了張嘴,看著他迫不及待地離開。
我默默流著眼淚,心臟像被挖空一樣疼。
肚子裏的孩子也像是感受到我的情緒,一直宮縮著疼。
我捂著肚子裏的孩子,不知道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多久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