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嫁人後的第七年,我收到了她的死訊。
葬禮上,我看見了她和那個人渣的孩子,生了一張與她有著幾分相似的臉。
我恨那個男人,恨她的不告而別,更恨這個愛的結晶。
於是葬禮結束後,我轉身便要離開,卻看見空中出現奇怪的文字。
【其實反派也很可憐啊,媽媽死了,爸爸入獄,到了孤兒院又一直被人欺負。】
【是啊,也難怪之後黑化,機關算盡什麼都沒得到。】
【要是他媽媽看見他這樣,也會很難過吧。】
最後一句話,成功留住了我的腳步。
我轉過身,走到了那小子的麵前。
“和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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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眨了眨眼睛,瘦的皮包骨頭的身體往後挪了一小步。
“你是誰?”
“關知。”
小男孩愣了愣,紅了眼眶。
“知知...?”
被他用如此稚嫩的聲音喊出我的昵稱,我有些恍惚。
那張和她有著五分相似的臉,讓我的記憶霎那間回到了七年前。
那個時候,我和柳茸都剛剛大學畢業,意氣風發的年紀,豪言壯誌的要在這個城市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柳茸性格單純,又外向,總在我疲倦的時候樂此不疲地在我耳邊,一聲聲呼喊我的名字。
“知知,知知。”
我調侃她像是夏日的知了,沒完沒了。
可後來那七年,我比誰都更想聽見這兩個字。
“你認識我?”
他點了點頭,抿著嘴唇裝出一副大人模樣。
“媽媽說,她有個很好的朋友,叫知知,是個很厲害的人。”
“她說,知知會來救我們的。”
我的心臟像是被重物狠狠一擊,疼的我近乎蜷縮起來。
七年前,柳茸愛上了自己的上司,如同飛蛾撲火,不聽勸解。
我和她因此爭吵了很多次,直到最後,她因被公司發現被迫離職,帶著所有家當離開我們的出租屋,直奔她以為的幸福美滿婚姻。
那一日,陰雨連綿,我落著淚死死牽著她的手,求她不要丟下我。
可她還是走了,那樣的堅決,那樣的不留餘地。
甚至,沒有留給我一句話。
七年來,我在事業上步步攀登,也曾想過聯係她。
卻總也邁不過七年前的不歡而散。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有些嘲弄的笑容。
“怎麼,我還以為她如此有信心的婚姻,一定會比天堂快樂。”
“原來,她竟也惦記著老同學嗎?”
既然惦記著,又為何不聯係我。
我們都太要強,以至於連生命中的最後一眼,都不曾見到。
小男孩不再說話,低著頭看向自己破舊的鞋麵。
我蹲下身,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謝思關。”
謝思關。
我垂眸,擋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心臟卻像是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我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他怎麼能叫這個名字。
柳茸怎麼能夠讓他叫這個名字。
明明,她隻是個臨陣脫逃的懦夫罷了...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收拾好自己所有的心情,握住了謝思關的手。
很小的手,卻沒有多少肉。
“謝思關,和我走吧。”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帶著謝思關離開的時候,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些奇怪的文字。
【這女的是誰?小說裏有這一號人物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她把反派帶走了,那反派怎麼遇到女主,怎麼認定女主是他一生摯愛。】
【作者是換劇情了嗎?】
反派...
我偏過頭,看向謝思關的側臉。
這個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垮的小屁孩,竟然會成為反派嗎。
可那個柳茸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成為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