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第二天,是顧裴延父母的忌日。
他早早起床,換上一身黑色的素衣,準備出門去祭拜。
然而,剛走到門口,江照璃卻叫住了他。
“我陪你去。”
顧裴延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怎麼,又想讓保鏢摁著我給陸易池磕頭嗎?”
江照璃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原本是想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可顧裴延的態度卻讓她剛剛壓下的怒火再次燃起。
“昨天本就是你錯,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嗎?”
顧裴延冷笑一聲,推開她,徑直走向門外。
然而,當他走到車前時,卻發現陸易池正坐在副駕駛座上,笑容溫潤地看著他。
“裴延,照璃說要一起去祭拜叔叔阿姨,我也想來。”
顧裴延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猛地轉過身,看向江照璃,“江照璃,這是我的底線!他不準去祭拜!”
江照璃皺了皺眉,“顧裴延,你別太過分。易池是好意,你別不識好歹。”
“好意?”顧裴延眼中滿是譏諷,“江照璃,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不是你們的約會日!”
陸易池歎了口氣,“裴延,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我們之前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
顧裴延冷笑一聲,目光冰冷地看向陸易池:“我為什麼這麼恨你,你自己清楚!”
江照璃看不下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拽上了車:“顧裴延,你別無理取鬧,上車。”
顧裴延掙紮著,卻掙脫不開她的鉗製。
車子一路疾馳到墓園,顧裴延不想看到後麵那兩個人,捧著菊花,快步走到父母的墓碑前。
他蹲下身,輕輕將花放在墓碑前,指尖撫過冰冷的石碑,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江照璃不知何時竟跟了過來,站在他身後,目光複雜地看著墓碑。
“爸,媽,雖然我不喜歡顧裴延,但我會照顧他一生。”
顧裴延的身體猛地僵住,好半會才咬牙道:“不需要。你隻要說一句愛我就行。”
江照璃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可能,顧裴延,你別得寸進尺,我說過,我永遠不可能愛你。”
顧裴延心中刺痛,沒有再說話。
祭拜結束後,江照璃帶著陸易池轉身離去,顧裴延舍不得離開,又在墓前站了一會兒,低聲和父母說了幾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剛要離開,卻被工作人員攔住。
“顧先生,有件事……我們覺得應該告訴您。”
顧裴延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什麼事?”
工作人員低下頭,聲音裏帶著一絲愧疚:“其實……您父母的骨灰,已經被陸先生揚了。”
顧裴延的瞳孔猛地收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麼?!”
工作人員歎了口氣,“前幾天,陸先生逼我們挖出您父母的骨灰,我們不肯,他就威脅我們,說他是江總喜歡的人,如果我們不聽從,江氏不會讓我們好過。我們沒辦法,隻能照做。但我們良心過不去,就還是告訴您了。”
顧裴延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等再次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轉身衝出墓園,幾番打聽後,直接衝到了江照璃和陸易池所在的會所。
會所內,燈光昏暗,音樂聲震耳欲聾。
顧裴延衝進包廂時,正看到江照璃和陸易池坐在沙發上,玩著大冒險遊戲。
陸易池輸了,按照規則,他要主動親吻江照璃。
陸易池低下頭,緩緩靠近江照璃。
就在他的唇即將碰到她的那一刻,顧裴延衝了過去,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陸易池的頭上。
“砰——”
酒瓶碎裂,陸易池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額頭上鮮血直流。
四周一片尖叫,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唯獨江照璃站起身,甩手給了顧裴延一巴掌。
“顧裴延,你是不是瘋了?”
顧裴延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我瘋了,瘋了的是他!你知道他對我爸媽做了什麼嗎?”
江照璃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父母都去世了,他還能做什麼?”
“還有骨灰!”顧裴延的聲音顫抖,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他把我爸媽的骨灰揚了!”
江照璃愣了一下,眼神裏閃過一絲震驚。
然而,陸易池卻哭得滿臉是淚,聲音裏滿是委屈:“我沒有……裴延,你為什麼要誣陷我?”
江照璃似是也想起什麼,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顧裴延,你現在栽贓的手段都這麼低端了嗎?你爸媽從小有多疼易池,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你不就是剛剛在外麵看到我們要接吻,所以故意來找茬嗎?”
“顧裴延,我告訴你,別說我和易池沒吻到,就算吻到了,你敢動他一下,我也不會放過你。”
顧裴延站在原地,眼中滿是淚水。
他看著江照璃緊緊護住陸易池的樣子,忽然,他仰著頭笑了。笑著笑著,他笑出了淚來。
“江照璃,你真蠢,我也蠢,所以注定,我們都該,永失所愛!”
說完,他大笑著轉身離去,背影單薄而決絕。